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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我想她(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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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仰止两步走上前去,在她床前站定。

    容鸢看着男人沉静无波的面容,心里有些打鼓,扯了扯霍无舟的袖子。

    后者低眸瞥了眼袖口的玉指,那细白细白的指头,竟突然让他生出些想攥进掌中的冲动。

    他的手已经抬了起来。

    而后蓦地一顿,回过神。

    在容鸢不解的眼神中,手掌方向一转,按住了自己的眉心。

    “你头疼吗”容鸢奇怪,刚才还好好的,“要不要去看医生”

    “走吧。”霍无舟没有理会她的问题,率先迈开步子往外走。

    陆仰止的眼神似有若无地掠过二人的脸,又瞥了眼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宗祁。

    宗祁被这道不动声色的冷淡目光骇住,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您要是有话和老祖宗单独说,我就先出去了。”

    唐言蹊在心中暗自点头称赞,果然懂事。

    可是下一秒,男人便开口,声音平静冷漠得一成不变,“不必。”

    唐言蹊收在被褥里的手有些僵硬,艰难打了个弯,攥紧。

    她不敢睁眼,但还是能感觉到他无风无浪的视线就这么落在她脸上。

    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

    “我只是来看看。”男人的黑眸里闪过幽幽之色,“她病成这样,想必也听不见我说什么。”

    宗祁笨口拙舌的,哪里是他的对手

    但他还是尽力在留他,“陆总,她说不定一会儿就醒了,看到您在的话,想必会很开心。”

    谁都知道,老祖宗生病是因为他,病好得差不多了还肯留在医院,也是在等他。

    唐言蹊还是闭着眼,睫毛微微地颤着。

    男人脚下一动。

    一步上前,遮住了她头顶的灯光。

    离得近了,他更看清了她逐渐红润回来的脸色、消失下去的冷汗,以及起伏不规律的胸膛。

    远山般的俊眉微不可察地一沉,目光也讳莫如深。

    不知为何,他突然改了主意,冷声对宗祁道:“你先出去。”

    宗祁心中一紧,不敢说什么,点头而去。

    没想到刚拉开门,正好碰见被叫来的主治医师。

    主治医师恭敬地朝屋里的人打了个招呼:“陆总,听护士说您叫我。”

    只见男人长身如玉立在病床旁边,听到动静,没多大表情地抬眼看向门口。

    薄唇翕动,嗓音沉峻如霜、不容置喙:“都出去不用进来了。”

    医生有些懵,看向宗祁,皱眉,“不是说病人的病情恶化”

    宗祁听着都觉得尴尬。

    发个烧而已,又不是什么癌症肿瘤,再恶化能恶化到哪里去

    医生还待说什么,宗祁已经伸手不由分说地把人给推出去了。

    门外,容鸢万分同情地瞧着他,轻声用口型问:“露馅了”

    宗祁摇摇头,想了想又复杂地点点头,看向身后紧闭的门,“我也不知道。”

    病房里,刚关上房门的男人又并未着急折回床边。

    而是抬手关掉了输液管的开关,黑眸里沉淀着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唐言蹊屏住呼吸,没有反应。

    男人毫不留情地出声挑破:“生病都不肯吃药的主,感个冒发个烧就乖乖住到医院来了”

    床上的女人抿了下唇,眼睑动了动,杏眸眯成缝隙看向他。

    男人冷笑一声,声音如他的眼神,冰冷无温,“唐言蹊,我在和你说话。如果你想跟我谈,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女人终于完全打开了眼帘,磨磨蹭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未施粉黛的脸蛋白净又精致,明眸皓齿,生机勃勃。

    头发比先前又长了些,过了肩膀,乌黑色衬得她的皮肤更加透亮。  陆仰止是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漂亮可以算作是一种气质,无关容貌完美与否,哪怕是穿着病号服就这么散漫随性、大大咧咧地坐着,那种气质也能半点不被遮掩,从骨子里一直渗

    透周围的空气。

    那年,就连从小到大见惯了美人的陆三公子,都觉得眼睛被什么东西灼了一下。

    有她在的地方,别人是无法抢去半点风头的。

    唐言蹊不知道他那双漆黑无物的眼瞳里到底蓄着什么样的情绪,她能看到的只有表面一层极其伤人的冷。

    她咬了下唇,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你过来看我没关系吗”

    男人面容未见丝毫松动,嘲弄,“你在决定装病和怂恿容鸢在例会上跟我吵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过来看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女人的细眉皱紧,言简意赅地解释:“我没有装病。”

    她是真的病了。

    然而陆仰止看他的眼神更加简单,明晃晃就写着三个大字,他不信。

    “发烧而已,随便是个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处理。别告诉我说江一言吝啬到连个医生都不给你请的地步。”

    唐言蹊垂下眼帘,望着掌心的纹路,“没有。”

    阿笙和表哥都待她不错,也为她请了医生。

    只是

    “如果我不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她低声说。

    男人眸色沉得更深了些,如深海的海底,透不进一丝光,“唐言蹊,你以为陆氏是什么地方,我是你什么人”他冷冷开口,“你想见我我就该让你见”

    唐言蹊眨眨眼睛瞅着他,“没有啊,我又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过来。”

    她不过就是住了个院嘛。

    腿长在他身上,他不想做的事,谁还威胁得了他

    男人呼吸一窒,胸口无端端涌出更多的恼怒,“你就笃定了我会来”

    唐言蹊笑开,“你这不是来了吗”

    他猛地攥拳。

    良久,脸色重新归于平静,“是,我是来了。”

    唐言蹊听到他这句话的语气,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法解释的慌乱。  这句话和前面每一句都不通,不是被她算计了的恼怒,不是看到她嬉皮笑脸的厌恶,更不是最开始还没进门就对护士厉声说叫医生来的担忧。而是,漠然,不起风浪的漠然,她再也无法撼动他的情绪

    的漠然。

    他甚至没有再刻意讽刺她什么,而是平静地走到她面前,双眸望着她,“既然我来了,那我们就好好谈谈。”

    唐言蹊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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