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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帝王就不配有情!(一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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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微微側目,眼中漫上些許深意。

    他在思忖。

    燕霖說道:“徐國相和母妃私底下偶有往來,想必這事父皇知道。”

    他問,卻是一副篤定的語氣。

    在這宮裏,如論是對皇帝還是姜皇后來說,胡貴妃的手段和伎倆都顯得太過膚淺和拙劣了。

    這回不僅是高朗了,就連皇帝都詫異了。

    他驟然從門口的方向收回目光看向燕霖。

    燕霖並不迴避他的視線:“朝臣弄權,本就是任何一個君主都不願意看到的,父皇是因爲太清楚母妃的能力了,所以才一直放任自流,沒有插手此事的吧?”

    皇帝眸中不禁又多了幾分深意。

    他一直以爲這個孩子淡漠慣了,壓根就沒在意過這些……

    燕霖再問:“那麼徐穆呢?他是怎麼打算的?據兒臣所知,兄長的下落是他在大胤期間偶然發現的,這玉佩也是他帶回來的,但據說下午徐夫人在進宮的路上遭遇了歹人劫持……從表面上他是在一心一意的尋找兄長的下落,我們也可以說他先將此事告知母妃是爲了謹慎起見,多存了一重小心,可事實真的就是這樣嗎?”

    無論怎麼樣,徐穆越過皇帝,先就着此事私底下和胡貴妃聯絡,這都說不過去。

    皇帝擡手揉了揉眉心。

    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跟燕霖在一起談論這些問題:“徐穆此人雖然有些城府,但還不至於心術不正,最起碼做不出霍亂超綱的勾當來,他至多就是想爭個從龍之功。”

    野心麼,是個人就有!

    尤其是徐穆這種浸淫官場幾十年的人,雖然現在已經位高權重,會想着將來更進一步,並不奇怪。

    可是魏王府對皇位勢在必得,魏王祖孫亦都是有城府和野心的人,徐穆又自詡清流,趨炎附勢去討好他們,自然是做不到。

    這樣一來,他就只能另闢蹊徑。

    如果能扶持自己的勢力上位,扶持一個真正信任他倚重他的新君,他纔會是將來御前真正風頭無兩的第一人!

    皇帝這麼說,顯然就是知道這些事的。

    燕霖突然心中愧疚,不過他還是立刻將這種不合時宜的情緒壓下去,繼續方纔的話題與皇帝道:“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盡心竭力的尋找兄長的下落,兄長流落在外,必然喫過許多苦,母妃在宮裏卻是得寵的,一旦他能尋回兄長,那麼兄長和母妃都必然對他感激涕零,更加的信任和倚重。更有甚者,兄長自幼沒有長在宮廷,沒有受過正統皇家的帝王教養,父皇尋回自己的親骨肉,自然就不會再禪位給旁支,一旦兄長登上皇位,卻又無治國的手段和能力,那麼作爲深受他感激和敬重的徐穆就可以握住旁落的皇權。”

    燕霖的言辭犀利,雖然只是推論和揣測,卻還是將這些血淋淋的實事公然擺在了眼前。

    皇帝顯然也不是想不到這一點,臉色只是一如方纔那般的疲憊和沉重,並沒有過激的反應。

    高朗卻是聽的脊背發涼,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怔怔的看着跪在皇帝面前的燕霖。

    記憶裏的這位殿下一直都是與世無爭的,何曾用過這等惡意去隨意揣測旁人?

    何況——

    高朗卻覺得他的分析頭頭是道,很有道理。

    燕霖看着皇帝,神色凝重又誠懇:“誠然,以兒臣對徐穆的瞭解,他是沒有那樣的膽量和野心做出謀朝篡位的事情來,但挾天子以令諸侯,他今日敢存了這樣的想法,這個人就不適合再立於朝堂之上攪風攪雨了。”

    皇帝暫時沒想着動徐穆,對他和胡貴妃暗中勾結的事睜一隻眼閉隻眼,一則是不想追究胡貴妃,二則就是因爲徐穆確實還不曾做過什麼真正出格的事。

    他不想因爲推斷將來,就大力打壓甚至鋤掉一個勤勤懇懇多年的老臣。

    現在燕霖說了這麼說,他也只是沉默,未置可否。

    燕霖卻好像對他的反應並不是有多在意的樣子,皇帝不說話,他就又徑自轉開了話題,問道:“那麼父皇覺得,兄長他現在願意認祖歸宗,回到這宮裏來嗎?”

    一瞬間,皇帝腦中就又浮現出站在蕭樾身後的那個年輕侍衛的臉。

    他們一晚上碰面兩次,那個孩子卻沒有半點的情緒反應,不僅是沒有任何想要接近的表現,甚至於神情之間都是那般冷淡和淡漠。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即使沒有兒時承歡膝下的父子感情在,皇帝但凡想想他這些年流落在外的處境,心裏就堵得難受。

    他的眉頭擰起疙瘩,聲音也添了幾分沙啞和艱澀的苦笑道:“他的心裏……是怨恨着朕的吧。”

    燕霖抿抿脣。

    他對自己的這個兄長,說實話,也沒有那種骨肉相連的真實感情在,可到底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他這些年錦衣玉食安享富貴,兄長卻流落在外,吃了許多苦……

    要說心裏完全無感,那也是假的。

    燕霖心裏也跟着暗暗嘆了口氣。

    “是!”他回了皇帝一個字,看見了皇帝眼中瞬間轉爲黯淡的眸光,隨後也沒等皇帝開口又繼續說道:“徐穆的夫人傍晚把當年帶走兄長的宮婢送進了母妃宮中,人,兒臣已經見過了,她說……兄長不想回來。”

    皇帝驚詫不已,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再次定定的望向了他。

    燕霖道:“徐穆早就跟兄長攤過牌,兄長直接絕他了,甚至也將此事告訴了養育他的那個宮人,此事徐穆卻並不知情。可是,他卻在明知道這宮人和母妃之間有嫌隙的情況下還要偷偷的先將這宮人帶過去母妃面前?這分明就是挑撥離間了。晚間兒臣得知兄長下落之後也叫人倉促的打聽過,兄長並非是那等軟弱和沒有主見的人,他對找到他的徐穆,自然也沒有半點的感激和敬重,這樣一來,徐穆將那宮人帶過來見母妃,就更是其心可誅了!”

    皇帝聽到這裏,便是忍不住的苦笑:“你母妃向來耳根子軟!”

    尤其當年,因爲弄丟了孩子的事,胡氏一度也是心虛自責的。

    這些年,她一邊急於找到孩子,一邊又唯恐當年的事情真相敗露,那個孩子會記恨她……

    燕霖的話針針見血:“徐穆的目的是將來操縱天子以控朝局,眼見着找回來的兄長不是個甘心做他傀儡的性子,他自然不可能第一時間就將消息送到父皇的面前,而是想方設法的恐嚇住母妃,挑撥了母妃和兄長之間的關係。橫豎這些年兄長下落不明,母妃其實也早就放棄了絕大部分的希望,只要母妃斷絕了找回兄長的心思,他後面就可以慫恿母妃再從旁支裏找能控制的住的宗室之子栽培。父皇,雖然目前爲止,這一切就還只是兒臣的推斷和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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