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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怨恨(一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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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武曇倒抽一口涼氣,不由的大驚失色,低呼道:“怎麼會……這麼突然?”

    “不知道!”蕭樾的神情語氣,也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說話間,他擡手捏了捏眉心:“反正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大行了,路上再說吧,走。”

    他是匆忙趕來的,只帶了包括雷鳴在內的四個隨從,是一大早剛到。

    武曇反正是已經進了景王府,並且安排好了進宮接洽宜華長公主的事宜,既然都安排好了,他是着急,卻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反正他連續兩個晝夜不眠不休的趕路,也是累得很,索性就換了馬車之後帶着隨從們在城外休息。

    蕭植的死,確實太過突然了,也有點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前世的時候,蕭植駕崩已經是來年的事了,所以他暫時就一直沒往這方面想,前陣子他人在北燕,尤其是沉櫻和燕霖的婚事敲定之後,據說蕭植得到消息之後又很是發作了一番,受了莫大的刺激,加重了病情。

    可他確實沒想到,對方會突然之間就這麼駕崩了。

    這個消息,同樣也是打了武曇一個措手不及。

    她自己又倒了杯水灌下去,然後才憂慮不已的擡眸看向了蕭樾,忖道;“這消息可靠嗎?會不會是什麼圈套?畢竟陛下駕崩,王爺作爲他的親兄弟,是一定得第一時間趕回京城去奔喪的。”

    她要拿水壺去倒第三杯水的時候,卻被蕭樾按住了手腕:“緩一緩再喝,水是涼的。”

    武曇依言鬆了手,他才又繼續說道:“消息肯定是沒錯的,朝廷的訃告暫時還不曾抵達邊城,是本王留在京城的探子私底下先傳的信,就在你離開鄆城的那天夜裏的事,宮裏現在已經在着手安排喪儀了。本王出使北燕的使團已經在回程的路上,本來我想讓他們拖一拖,等着你的行期,可是趕上這件事……就只能咱們儘快趕回去了。”

    皇帝駕崩了,那就意味着整個大胤朝中的格局要進行更新換代的新一輪的洗牌。

    現在元洲城的事正在棘手的當口上,出了這種事,無論對蕭樾還是武曇還說,都不算是什麼太好的消息。

    武曇咬了下嘴脣,勉強壓下心中的慌亂,然後才又重新擡頭對上他的視線,沉吟道:“那麼……太子會登基爲新帝麼?”

    蕭樾伸手將她挪過去,讓她靠在自己懷裏,避免路上過分的顛簸,一邊道:“按照我大胤朝的祖制,還是死者爲大,在大行皇帝大喪期間,太子會以監國的身份理政,七七四十九日之後,大行皇帝的陵寢下葬,朝中才會舉行新帝的登基大典。”

    武曇心中是難免的忐忑不安,又仰頭去看他:“那你……”

    雖然蕭樾一直不算明着跟她談過那件事,可是就他目前的處境和在做的事情來看——

    雖然對朝廷來說都是有益的,可是從根本上已經有太多逾越皇權的地方了。

    以前蕭植在位時候就忌憚他,容不下他,現在江山易主……

    對於那個小太子的態度和心思,誰又能拿的準?

    而現在,主要是蕭樾最近把大部分的精力都耗費在和北燕還有南梁的糾葛上了,他在朝中的根基還不算穩固,勢力也還沒有集中的壯大和擴充……

    這種情況下,武曇拿不準他現在究竟是作何打算的,憂慮之餘,一顆心就忍不住的砰砰直跳。

    蕭樾將她擁入懷中緊了緊,下巴摩挲在她頭頂,不是猜不透她在想什麼,只就聲音低沉的安撫:“沒事兒。且先回京城看看再說,就衝着眼下南境的這個局面……朝中諸事先撇開也好,因爲我也確實是分身乏術去應付。”

    蕭昀,前世的蕭昀就承襲了蕭植的衣鉢,對他忌憚至深,一直蟄伏在那裏,伺機而動,想方設法的等着製造機會可以名正言順的鋤掉他。

    而今生——

    他回朝早了兩年,那小子就目前來看,也絕對是對他沒什麼善意的。

    皇權大位之爭,存在於皇家,有時候也並不是野心和慾望使然,而是求生和自保的底線……

    現在的蕭昀,與他而言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他不至於會因爲前世的種種就對他耿耿於懷,可那僅僅是不究前世而已,這一世,如若這小子還是想不開的非要與他爲難,他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只是——

    無論如何,蕭植駕崩,他既然現在已經不是戍邊的武將了,作爲一個在朝的親王,哪怕是做做樣子也要趕回去奔喪的。

    *

    此時,元洲城。

    陸之訓在陸府停屍七日,請和尚道士做足了七日的法事之後,就拉去了城外陸家的祖墳下葬了。

    這些天裏,陸家上下愁雲慘霧,即便前來弔唁的賓客不少,也依舊是難掩蕭條。

    他的所作所爲,因爲武青鈺求情,武勳又“勉爲其難”的答應不對外聲張,所以軍營上下除了武家父子和兩位副將,其他人就只知道他是意外亡故,連自裁的實情都不知道。

    大家都是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但凡是能跟他攀上交情的,都趁着休沐去弔唁過。

    所以,陸家的這場白事也算辦得熱鬧風光了。

    陸之訓下葬的第二日,突然就變了天,溫度降下來好些,夾雜着毛毛雨,冷風一起,竟是頗有幾分初冬的寒意了。

    早上,武青雪起身有些晚。

    她自陸之訓過世那天受驚嚇動了胎氣,最近的精神就一直不太好,即便是靈堂都沒能過去幾回,一直懨懨的在房裏養胎。

    錢媽媽撐着把大傘,提着食盒從院子外面進來。

    “媽媽來了!”守在廊下的丫鬟小玉趕忙迎上來幫她搬食盒。

    錢媽媽走到廊下,收了傘,一邊拍打着肩上的水珠一邊輕聲的問:“夫人還沒醒麼?”

    “還沒動靜呢。”小玉道,“奴婢一直在這裏守着,夫人沒叫人。”

    武青雪有了身子之後,脾氣就格外的暴躁些,睡覺的時候聽不得半點動靜和吵鬧,夜裏的時候爲了伺候她,是沒辦法,必須有丫鬟睡在外間的榻上,可是天一矇矇亮,丫鬟起牀了就會自覺的避到外面來,好讓她能清清靜靜的繼續睡。

    “平日裏這時候也差不多該起了。”錢媽媽看了看外面陰沉沉的天色,喃喃的道,把雨傘立在門邊,放下袖子就要去推門,“我進去看看。”

    話音未落,房門卻被人從裏面拉開了。

    武青雪披着件厚披風站在門口。

    她陰沉着臉,面色憔悴。

    這陣子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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