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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國喪苟且,大義滅親(一更)(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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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樓那件血案,擱置數月,一直都是胡天明的心病。

    死傷者衆不說——

    主要是當時黎薰兒那幾個人在現場的表現已經在他心裏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在他心裏,幾乎已經認定了這位郡主就算不是主謀也必然是幫兇之一……

    可偏偏——

    就是在這麼明顯的懷疑取向面前,他一直拿不到證據能出來指證。

    若是換做別的人家,他還可以使些手段拿了僕從過來拷問,偏這是長公主府,慶陽長公主是出了名的不講理,她府裏的人,輕易是不可能動的。

    現在,這件案子突然又被提起,並且是帶着他遍尋不見的人證出現的?

    胡天明難得的失態,被茶水嗆了一口,連忙站起來,也不顧衣襟溼了,只就眼神興奮的盯着那捕頭道:“人呢?在哪裏?”

    捕頭道:“卑職等深知此案重大,未敢拖延至天明,所以聽聞大人在此斷案,就直接把人都帶過來了,此刻就在長公主府外面。”

    “太好了!”胡天明一撫掌,擡腳就要往外走,可是剛走了兩步,就又想起跪在地上的文綠兩人,便又是面色一肅,命令在場的衙役:“將這兩個婢女看管好了,待到本官回來再問。”

    若是真的拿住了當時在朱雀樓上做手腳的幫兇,那麼此案今晚就能破了,屆時必然牽出黎薰兒甚至很有可能還有慶陽長公主,這樣一來,黎薰兒身邊的這個心腹丫頭就極有可能是直接的證人。

    “是!”衙役同樣也是跟着振奮,大聲應諾。

    文綠本來就已經因爲今夜的事慌張不安,冷不丁又聽那件舊案也被翻了出來——

    且不管真假,已經是手腳冰涼,只是強作鎮定的跪在那裏。

    此時聞言,臉色又是刷得一白,緊張的吞嚥了兩下。

    皇甫七不是官身,本來就只管在旁看個熱鬧就好,可當日朱雀樓的那件案子他怎麼都是個目擊者,甚至於還差點成了死難者之一,此刻舊案重提,他自是免不了多了幾分興味,就也跟着抖了抖袍子起身:“這是要破案了嗎?府尹大人恕我無禮,也想跟着去見識一下此案的真兇究竟是何許人也!”

    胡天明沒心思跟他計較這些,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門。

    後院這邊,慶陽長公主被趙賢妃身邊的人制住,掙脫不得就破口大罵:“賢妃你這賤人,幾時輪到你來本宮府上作威作福了,本宮是天家骨肉,你敢動我?”

    趙賢妃和她之間,早因爲搶女婿的事情翻了臉。

    而且她剛在宮裏眼見着是把蕭樾給得罪了,又不是看不出來蕭樾指名道姓的要她跟着來就是拿她當槍使的,這時候別說是爲了將功補過,就算不爲了給蕭樾賣人情——

    就衝着慶陽長公主府之前跟她們母女的過節,既然撞到這樣絕佳的機會了,遇到這女人落難她也會主動踩上一腳的。

    趙賢妃面上一副凜然大義之色,鏗然道:“本宮也是爲着長公主好,勸你一句,您還是不要鬧了,雖然關了這道門,這這道門外邊還有百十雙耳朵在等着聽呢,長公主這樣大吵大鬧下去,只會更是給外頭那些人增添了笑柄,於您也是沒有好處的。”

    “你……”慶陽長公主悽聲尖叫,卻是真的語塞。

    本來她在外面有人的事就沒指望能瞞得滴水不漏,不過就仗着自己是長公主的身份震懾着外面,讓那些即使有所察覺的人也不敢隨便亂說。

    說到底,她就是個女人罷了,威脅不到誰的仕途之路,那些官員沒必要多管閒事,豁出去當面打臉皇家也要拿她的私事去皇帝面前告狀。

    而這件事只要鬧不到朝堂之上,民間的人就更要忌憚她的身份,至多就是閉門起來偶爾議論一兩句罷了。

    今天,本來也不是她找的薛文景來。

    倒也不是因爲忌憚國喪,而是因爲每天都要進宮去給皇帝跪靈,早出晚歸的,也沒心思尋歡作樂,但是晚上薛文景卻突然過來,很有些惶恐的說他倆的事好像蕭樾察覺了,並且薛文景自知在北燕的時候得罪了蕭樾,知道蕭樾睚眥必報,惶恐之下過來找她商量對策。

    因爲一旦蕭樾將此事奏到了御前,她或者可能沒事,但薛文景最輕的也是要被貶官叱罵的。

    本來就是商量對策……

    可是誰曾想,說着說着就情難自禁的給說到牀上去了。

    然後——

    趙賢妃就過來了。

    並且一看陳嬤嬤堵門不讓進,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麼,正在糾纏着要往裏闖,薛文景的夫人常氏又帶着孃家兄弟打上門來了。

    當時她跟薛文景兩個正在手忙腳亂的穿衣裳,常家人衝進來就將薛文景拖出去,捉了奸也不把人拉走,反而是在她這院子裏大罵鬧開了。

    她雖然不檢點,也並不代表當面被人撞破了這種醜事也能心安理得。

    當時也是又惱恨又羞憤,什麼也顧不得的,趕緊先整理自己的穿戴了。

    結果吧——

    就怎麼一耽擱,蕭昀就已經站在院裏了。

    趕在了國喪期間把這件事給曝光出來,這可謂是最壞的時機了。

    慶陽長公主也自感岌岌可危,她目光凌亂的四下一瞥,忽的就盯住了倚門看戲的蕭樾,厲聲道:“蕭樾!是你是不是?是你設計害我的是不是?”

    蕭樾靠在門邊沒動。

    門檐底下光線不及,看不太清楚他臉上具體的表情,只聽見他的聲音清淡又散漫的傳來:“皇姐你和這位侍郎大人來往不下三五年了吧,你們到底都私會過幾次,他都是如何掩人耳目登的你長公主府的大門,問問你家的這些奴才都能知道,這種事,怎麼就能賴到本王頭上?”

    今天的事,是他安排的。

    先是散播了他要藉此事彈劾薛文景的風聲出去,然後讓雷鳴潛入長公主府放那些首飾的時候順便往慶陽長公主這臥房裏走了一趟,往她的香爐里加了點料。

    薛文景那種文人,完全禁不住嚇,一聽說醜事敗露,當下就馬不停蹄的跑來了長公主府求救。

    而他這一來——

    一切就自然水到渠成了!

    之前因爲薛文景臨時被派頂替禮部尚書跟着他去北燕,蕭樾叫人徹查過此人的底細,結果居然翻出了這麼一出風流債……

    想來當時這薛文景那麼不遺餘力的替蕭植辦事,八成也是受了此事的挾制,不敢不從。

    薛文景跟慶陽長公主的這重關係對蕭樾而言倒是省事不少——

    可以一箭雙鵰,把這兩人的舊賬都一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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