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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哭慘,我要他去死!(二更)(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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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氏的遺體是當天下午被拉回來的。

    家裏的靈棚和靈堂都已經佈置好,對外就直接照武青鈺的說法,說是急病去世的。

    因爲要辦喪事,定遠侯府上下這陣子就又要忙碌起來了。

    武曇不想去給孟氏守靈,原是想找個藉口陪林彥瑤養胎,兩人挪去林家住幾天,反正孟氏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再加上年關又近了,停靈七日就會下葬了。

    可後來想想,孟氏與她而言是無所謂的,可卻是林彥瑤的親婆母,哪怕養胎是個藉口,這個節骨眼跑回孃家去對林彥瑤的名聲也不好,便就作罷了。

    老夫人的馬車是跟着武青鈺一道兒回來的。

    回來之後,武青鈺去忙着安頓孟氏的遺體,武曇就去了老夫人那。

    老夫人受了刺激,即使緩過來了,這會兒整個人也如同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樣,整個人都有一種將要垮掉一樣的勢態。

    武曇過去的時候,周媽媽正在服侍她喝藥。

    老夫人靠在軟枕上,閉着眼,卻是心如死灰,連藥都不想喝了。

    “老夫人,您的身子要緊,再怎麼樣也不能糟踐自己個兒啊!”周媽媽苦口婆心的勸。

    昨日老夫人是單獨跟着青瓷出城的,讓她扮成自己的模樣去城裏繞了一圈就回來了,所以迄今爲止周媽媽也只知道老夫人是去了清黎庵,別的內情就不清楚了。

    當然——

    老夫人這樣,絕對不是因爲孟氏的死傷心所致,必然是昨夜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周媽媽也不敢貿然詢問,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武曇就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二小姐!”周媽媽看見了救星一樣,連忙欣喜的稟報,“老夫人,二小姐來了。”

    武曇款步走進了內室。

    牀上,老夫人也緩緩的睜開了眼,看了她一眼,忽的就是悲從中來,眼眶一熱。

    可是她這一把年紀,早就不習慣在人前大喜大悲的暴露情緒了,緊跟着就往牀榻裏側狠狠的別過眼去。

    周媽媽看得着急,求救的看向武曇,“二小姐……”

    “讓我來吧!”武曇走上前去,接過她手裏的藥碗,“周媽媽你去忙吧,這裏我來伺候祖母吃藥。”

    “好!”周媽媽點點頭,也跟着按了按發酸的眼角轉身出去了。

    武曇使了個眼色,示意藍釉到門外守着。

    她自己走到老夫人牀邊,卻沒有勸着老夫人喝藥,只將藥碗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然後彎身坐在牀邊,雙手拉過老夫婦人一隻佈滿皺紋的手掌握住。

    老夫人的手指在她掌中痙攣似的一抖。

    下一刻,眼淚就再也壓抑不住,沿着眼角緩緩的滑落。

    武曇只將腦袋靠在她肩頭上,與她偎依在一處,也不說話。

    祖孫兩個互相倚靠,就這麼坐了許久,還是老夫人先穩住了情緒睜開眼。

    她反握住武曇的手,低頭看向孫女兒的臉,嘴脣蠕動了下,想說什麼,可是下一刻,眼淚就又滾了下來,哽咽道:“是我對不起你們……”

    不僅是她養出了那樣大逆不道的兒子,更是心盲眼瞎了,這麼多年,居然都沒有認出那個衣冠禽獸來。

    自己被矇騙了這些年不說,還險些讓青林和曇丫頭都摺進去!

    思及此處,老夫人就是一陣的後怕膽寒。

    她再也顧不上傷心了,連忙擦了把眼淚,用力攥着武曇的眼睛,轉身直視她的面孔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武曇不會告訴她是因爲她跟着蕭樾一起去了一趟南境才發現的,因爲武勖再如何的禽獸不如,到底也是老夫人的親生兒子,並且——

    老夫人此刻也必定是打從心底裏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的。

    如此一來,她會寧肯自欺欺人的相信武勖,反而會違心的去設想這一切都是蕭樾爲了瓦解他們武家而做的圈套。

    武曇抿抿脣,很平靜的說:“是大哥寫信告訴我的。五月的時候他從江堅回來的路上就遇刺過一回,那時候就發現了一些端倪,不過那時候他也不肯相信這樣的事情,就對我們隱瞞了,只說是他去剿匪被匪徒的餘孽埋伏所傷。後來九月份的時候,我父……二叔又引他出軍營辦事,設了圈套讓感染了瘟疫的流民去刺傷了他,他順藤摸瓜就懷疑上了,當時也只以爲是因爲孟氏和二哥哥,父親偏心纔會如此,結果次日回營,就發生了大姐姐夫婿陸之訓勾結外人進軍營行刺一事。那件事,顯然不是陸之訓能做得來的,大哥就懷疑是他自導自演的苦肉計,於是就找機會綁走了曾文德。”

    武曇一邊說着,一邊就從袖子裏掏出曾文德留下下的那份供詞遞給老夫人。

    “這是曾文德的親筆供詞。”武曇說完,就等着老夫人查看,待她看得差不多了,才又繼續,“不僅通敵叛國,還利用南梁人的手段,屠城殺人奪得戰功穩固地位,這樣事情簡直聞所未聞,這件事一旦暴露出分毫,就會將我們整個定遠侯府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大哥當時已經被他盯上了,苦苦應付,怕我在家中也會遭遇不測,便寫信將事情都告知了孫女兒。孫女兒……我當時也是怕祖母不肯相信我,就沒敢直接對您言明,於是去求了晟王爺,讓他借二叔包庇陸之訓一事聯合了御史彈劾,激怒太子殿下把二叔弄回京城來,這樣……才能暫時保住我大哥的性命。可是祖母,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二叔心中早有謀劃,那些南梁人扶持他上位,也是花費了大把的時間和心力的,他們也絕對不可能無功而返,我雖暫時把他調離了我大哥身邊,可這也只是權宜之計,兩人遲早還是要碰面的。再者……就在前幾天,我大哥在南邊,新過去的主帥鄭修鄭將軍又公然遇刺,並且各種證據都直指是我大哥下的手,這一次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脫身了……”

    必須說服老夫人主動放棄了武勖,這樣,將來的事,纔不會對老夫人造成那麼大的傷害。

    武曇說着,就也紅了眼眶,簌簌來說落淚。

    老夫人哪裏想到他們兄妹兩個已經孤力承擔了這麼許多的壓力和兇險,一看她哭,頓時就有種心碎一般的感覺。

    但再轉念一想,便是木然心驚,猛地一把抓住武曇的肩膀,質問道:“南梁的事……晟王知道了?”

    武曇點點頭,哭得就更洶涌了:“祖母,我害怕!這事情若是捅出去叫宮裏頭知道了,那可怎麼辦啊?”

    這件事,就是在武家所有人的頭頂上懸了一把刀。

    武曇這麼哭,老夫人自是不會覺得這是她耍的心機,也只當是她如今太信任蕭樾了,遇到這樣解決不了的天大的事便只能去向蕭樾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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