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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做夢!(一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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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樾原以爲自己會很生氣。

    可事實上,他看着眼前這個執拗的少年,那一瞬間反而如釋重負,完完全全的沒有了任何脾氣。

    他轉身,往殿外走去。

    蕭昀緊盯着他的背影,也是詫異於他這一刻完全平靜的反應。

    “皇叔!”眼見着蕭樾就要出門,他終是忍不住主動開口叫住了對方,快走兩步追上前面。

    蕭樾的瞳孔裏是一片深邃的冷色。

    其實好像從蕭昀回來,也就是第一次與他面對面的時候才從蕭樾的眼神裏見到過明顯寒涼的殺意,以後再見過幾次,對方反而比前世的時候淡泊了許多。

    蕭昀一開始也覺得就衝着他們兩人前世的那般恩怨,這一世就只會劍拔弩張,相抗到死的。

    畢竟——

    他也是瞭解自己的這位皇叔的,蕭樾本身就不是什麼寬和大度的人,睚眥必報纔是他的本性。

    可偏偏,在他嚴陣以待等着蕭樾來找他報復的時候,蕭樾除了對他態度冷淡、言語刻薄至極之外——

    幾個月過去了,居然沒有做出任何針對他的舉動來。

    他一直也理解不了像是蕭樾那麼一個渾身戾氣的人,前世又是被他得罪的狠了的,怎麼會做出一笑泯恩仇這樣的事來。

    直至——

    三十那天一大早,他去信王府的密室裏尋武曇……

    蕭昀突然就明白了——

    他這皇叔,這輩子的確是改變了許多,收斂了鋒芒和戾氣,甚是連原則的界限都淡了許多。

    若是換做上輩子的他,即使他對武曇起了幾分心思,也絕不會容許一個小丫頭在他面前那般撒野,沒頭沒臉的駁他的面子。

    還是那句話——

    於男人而言,尤其是他們這些皇室子弟,女人,不過就是錦上添花的附屬品罷了。

    曾經,蕭昀也一直以爲蕭樾之所以和武曇親近,不過就是爲了前世自己算計他的事,而故意拿武曇來給自己難堪的……

    而直到那一刻,他才突然清楚的意識到——

    其實不是的!

    蕭樾,他是真的把那丫頭放在了心上的。

    蕭昀站在蕭樾的面前緊咬着牙關,即便有些事他是真的很抗拒再提起,此刻卻也終是忍不住的問道:“朕很好奇,皇叔你一向自視甚高,究竟是爲什麼,又憑什麼竟會將那個丫頭看在了眼裏了?是上輩子的後來又發生了一些朕所不知道的事情麼?”

    按理來說,上輩子武曇是他蕭昀明媒正娶的皇后,有了這個正當的名分在先,何況蕭樾之所以被他逼到揭竿而起,也是因爲他利用武曇設的那個局。在這種情況下,蕭樾最後即便是打敗了他,最終奪了帝位,他要是不想一開始就被人詬病,坐不穩那個皇位的話——

    無論如何,他上位之後的第一件事都必是要殺死武曇的。

    否則的話,豈不等於對天下人承認,他確實是因爲跟這個侄媳婦有私情纔會被蕭昀針對的?

    一個覬覦侄媳,私行卑劣的人,如何能夠坐穩帝位?

    在正常的邏輯下,蕭樾只要登位,武曇就是必死無疑的!

    可就是這麼兩個看上去完全不該共存也不可以共存的人——

    蕭昀就覺得自己這一覺睡醒,彷彿是做了一場滑天下之大稽的大夢一樣,居然看見他們兩個心心相印,糾纏不清了?

    蕭昀居然會這樣質問他,蕭樾也覺得這熊孩子是越發的不可理喻了。

    他冷笑:“原來上輩子的事陛下也還沒忘呢?既是如此,以後就不要再說這些叫人貽笑大方的廢話了。”

    他從蕭昀臉上移開了視線,就要徑直出門。

    蕭昀卻是沒讓,攔在他面前,臉上帶着一種不自在的僵硬的表情,鼓足了勇氣迎上他的視線:“前塵往事,都如黃粱一夢,皇叔既是都不曾與朕追究到底,那就說明在你心中其實已經是將以前種種都揭過了的。既是如此,便是一切重新來過,武曇……”

    這一次蕭樾沒等他說完就已經忍無可忍的出言打斷了:“你也會說前塵往事,黃粱一夢。既是夢醒了,便守着你失而復得的皇位,好好的做你的皇帝,那麼本王還可以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拘泥於上輩子的舊事,就該知道覆水難收的道理,當初你既是已經義無反顧的將她捨棄了,男子漢大丈夫,至少也該敢作敢當,現在再來跟本王提什麼舊時名分,豈不可笑?你已經不是個孩子了,不要再說那些幼稚可笑的傻話了。你要提前塵往事,也要想想你還有沒有臉再到她面前去提。而現在,你捫心自問,你現在跟本王說這樣的話,你還想再把她要回去?你又是將她置於何地?當成了是個什麼物件了麼?你想要捨棄便捨棄,想要贖回就贖回?你要她回去做什麼?只爲了給你擺着好看,立貞節牌坊麼?”

    他跟武曇的事,他是不屑於同任何一個外人解釋的。

    但蕭昀這熊孩子今天也確實是把他氣得夠嗆。

    他是不明白自己這個大侄子這又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會抽這樣的風,當然,也沒那個心思去認真的研究這熊孩子的心理。

    其實在蕭昀剛向他開口要武曇的時候,他是真的沒半點脾氣,甚至是聽了蕭昀那番話,還完全的釋然了——

    這小子太過剛愎自用和異想天開了,根本就不明白,他上輩子和武曇守着一場夫妻的名分長達數年之久,爲什麼最終也只是同她形同陌路。

    因爲那個丫頭,其實是個再清醒不過的人了,聖旨賜婚,那個名分她雖抗拒不了,她卻守得住自己的心。

    要論心腸冷硬,比起武曇來,蕭樾自己其實都自嘆不如的。

    那個丫頭,無論前世今生,都是一樣的,也許打從骨子裏,她本就不認同什麼那女情愛,並且對此嗤之以鼻。她想要泰康安穩,可以得過且過、委曲求全,卻永遠別指望她會先主動奉出真心,去往男人的心裏爭個一席之地。

    即便是現在,蕭樾自認爲自己同她之間的關係已經板上釘釘,事實上他心裏都沒有足夠的自信,這丫頭是真的全心全意,將他給放在心裏了的。

    她對他,也許多少有些感情在,可更多的——

    只怕還是依賴。

    可蕭昀卻完全不懂這一點,他以爲將她要回去了,就等於是重新得到了?這簡直就是幼稚的可笑。

    也正是因爲這樣,在蕭昀說出那樣的話之後,蕭樾反而半點沒怒,因爲——

    他知道,這樣的蕭昀,對他而言,是構不成任何威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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