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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章 水比想象中的更深(二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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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昀的目光一瞬不瞬的也盯着桌上的東西,聞言,就是苦笑:“不過一樣物件罷了,有什麼值得追究掛懷的?”

    說完,就有點體力不支,背轉身去,閉着眼靠在了門框上支撐。

    姜太后的眉心已經死死的擰成了疙瘩,看着他,加重了語氣又再開口:“昀兒!”

    這一聲裏,質問的意思就越發明顯起來。

    蕭昀緩了緩,又睜開眼,以眼神示意跪在內殿的其中一個宮婢:“去收起來吧。”

    “是!”那宮婢不敢忤逆,連忙爬起來,頂着姜太后憤怒的眼神快步埋頭走過去,將那簪子撿起來。

    剛要放進原來的盒子裏,可在盯着那簪子的時候,卻是腦中靈光一閃——

    忽的就想起來以前究竟是在哪裏見過了。

    當時就驚的手一抖,險些將東西落在地上。

    蕭昀見狀,也嚇了一跳,猛地繃直了身子,再到那宮婢將簪子順利收回盒子裏送回了內殿暖閣的案上,他才又鬆懈下來,轉身一步一步的蹣跚着朝牀邊走去。

    姜太后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裏就越是多了幾分危機感。

    她胸中怒意翻滾,可是看着病中虛弱的兒子,卻是不得已的一忍再忍,一邊跟上去,一邊打發丁卉:“你帶着她們都先退下去吧,一會兒再去偏殿把太醫叫來。”

    “是!”丁卉本分的應諾一聲,就帶着內殿裏的兩個宮婢先退了出去。

    姜太后跟着蕭昀進了內殿,也在牀沿上坐下,儘量的好言相勸:“昀兒,你有什麼事還是須得瞞着母后的嗎?你告訴我,那根簪子到底是誰的?”

    這件事,不弄個清楚,她的這顆心就始終懸在半空。

    蕭昀擱在膝上的那隻手,手指微微握緊了一下。

    有關武曇的那件事,他不願意跟任何人分享,也不想對任何人解釋,因爲於他而言,那就是他這一輩子都註定了只能困鎖在心中的一個祕密了。

    可是姜太后的性格他又太過了解了,這女人現在極度缺乏安全感,若是不能得一個明確的答案,讓她這麼疑神疑鬼下去,才更容易出事。

    這會兒他腦子還有點昏沉沉的,不是很有精神應付對方,就只閉上眼往牀上一躺,隨口搪塞:“是霍氏的遺物。”

    霍芸嫿都死了幾年了,姜太后早就把這麼個人忘到九霄雲外了。

    是以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片刻之後又是勃然大怒的猛然站起來,臉色鐵青道:“你說什麼?”

    若說她現在對武曇的不待見,也只是因爲立場對立,武曇不識時務的非要嫁給蕭樾和他們母子作對,可是對於霍芸嫿——

    那就是打從骨子裏的輕視和厭惡,那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蕭昀居然是到了這時候還對那小賤人念念不忘麼?

    她頓感怒火中燒,恨得咬牙切齒。

    蕭昀目光空洞的躺在牀上,不用去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只是脣角牽起一個自嘲的弧度,苦笑道:“反正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事了,母后又何必介懷?就當是讓我留點念想吧。”

    真的是很奇怪也很諷刺。

    剛纔他睡了很漫長的一覺,昏昏沉沉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是該夢見武曇的,哪怕是在夢裏也好,至少是該給他個機會將那些現實裏已經沒有機會,並且也說不出口的話都說出來,即便不能彌補和改變了什麼……

    但至少——

    呵!

    可是夢裏不斷重複出現的,卻都僅僅是前世今生那些交錯發生過的場景。

    一場場,一幕幕。

    所有的一切,全都明明白白,刻骨銘心的不容辯駁。

    “哈……”這麼想着,蕭昀突然就聲音沙啞的失聲笑了出來。

    是啊,做什麼夢呢?

    這人生,哪有什麼回頭路可以走?

    錯過了的就是錯過了,就算真的能夢一場,也改變不了任何事,不過就是自欺欺人的藉口罷了。

    他閉上眼,臉上兀自笑得嘲諷。

    姜太后本來還因爲他惦記霍芸嫿的事耿耿於懷,剛要數落兩句……

    但見他突然露出這般落寞悲慼的表情來,心頭震了震,一個不忍心,就也咬咬牙作罷了。

    “唉!”她重重的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霍芸嫿最後做的那些事,顯然也是噁心到蕭昀了,他就算再惦記,大約也只是惦記着曾經年少時候的那些美好吧?反正人都已經不在了,就算他心裏還不能完全放下,也不能再怎樣了。

    姜太后這樣的安慰自己,就轉而衝外殿的方向揚聲喊:“太醫!”

    丁卉聽了傳話,就又趕緊帶着太醫進來。

    太醫又給蕭昀重新診了脈,並且仔細觀望了症狀,就又下去重新寫藥方準備煎藥了。

    蕭昀疲憊的很,人也沒什麼精神。

    姜太后見他也沒心思同自己說話,囑咐了他兩句話,又交代小尤子務必好生照顧他,就先行離開了。

    蕭昀躺在牀上,這會兒沒睡,但是也不說話。

    整個大殿之中空蕩蕩的,只瀰漫着一股藥香味。

    丁卉扶着姜太后的手往外走,等到邁過門檻,走到院子裏,目光還是忍不住狐疑的追着之前殿中伺候的那個宮婢瞧。

    那宮婢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低垂着腦袋,在不住的揪手指。

    “娘娘……”丁卉張了張嘴,有意提醒姜太后兩句,可是在姜太后轉頭看她時,她又突然改了主意,趕緊扯出個笑容道:“路上滑,您小心着腳下。”

    她雖然有幸在姜太后跟前侍奉,但因爲是半路出家被蕭昀挑選出來送過去的,所以就謹守本分,並不想做什麼心腹,去挑撥主子之間的什麼是非,就只想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圖個安穩罷了。

    就算小皇帝那裏藏着什麼祕密——

    她也沒必要慫恿着姜太后非要去挖出來吧?

    姜太后明顯也是有心事,是以也沒察覺她表情之間微弱的異樣,徑自出了朝陽宮。

    丁卉扶她坐上肩輿,主僕一行回了壽康宮。

    蕭昀這邊,姜太后走後不多一會兒小尤子就回來了,沒帶御膳房的人來傳膳,就只自己提了兩個大食盒,拿了些清粥小菜回來。

    “陛下。”他提了食盒躡手躡腳的進了寢殿往蕭昀的牀前摸去。

    蕭昀沒有再睡,但他這會兒還有點頭重腳輕。

    聞言,就睜開了眼,側目看向他道:“邢五呢?朕叫他去查的事有眉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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