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擎緘默不語。.
戚錦年着急起來：“說話啊，到底怎麼了。”
“孩子沒了。”
戚錦年心裏咯噔一下，腳步一頓，也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雲瑤剛從手術室出來，還在重症監護室觀察，我不跟你說了，先這樣吧。”
“好，掛了吧，你注意休息。”戚錦年握着手機，心冰涼冰涼的。
孩子沒了……她當時完全沒想過要孩子，流產的時候尚且那麼難過，那麼顧雲瑤……
心頭蒙了一層陰翳，她的心也一直往下沉。
過了一會兒，葉佳傾的電話又來了，戚錦年木然的劃開，接聽。
“說完了？顧天擎說什麼了，顧雲瑤怎麼樣了。”
“他說，孩子沒了。”
葉佳傾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瞬間被驚愕所取代：“孩子沒了？顧雲瑤流產了？”
“恩，而且還說人在重症監護室，應該很嚴重。”
葉佳傾聞言嘶了一聲：“這麼嚴重？”
“佳傾，你幫我個忙，去醫院看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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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暫時還沒有通知陸家和傅家，所以這邊一直就只有顧天擎和陸慎行在。
九死一生。
顧雲瑤的子宮總算是保住了，但是醫生說，以後怕是了。
對於一個那麼渴望成爲母親的女人來說，不能生孩子，等於是給她判了死刑。
陸慎行在玻璃窗外定定看了顧雲瑤好久，終於追問顧天擎：“你在哪裏找到雲瑤的，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爲什麼孩子會沒了。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
“現在問這些，你覺得還有什麼意義嗎？”顧天擎身材修長挺拔，黑色的襯衣襯出一身的森冷，目光同樣定定落在裏面 顧雲瑤身上，“等她醒了，我會安排你們離婚，現在，你走吧，這裏不需要你。”
“你把我當什麼。”陸慎行的聲音也透着沉沉的沙啞，青色的鬍渣佔據了他的下巴，讓向來斯文的他又多了一份頹廢與悲愴，“顧天擎，你又以爲你自己是什麼，神嗎？無所不能嗎？你包辦我們的婚姻，現在連離婚都要你決定嗎？我們是你的提線玩偶，是你的傀儡嗎？”
顧天擎烏黑的眉目凝聚着沉鬱，回頭看着他：“這麼說，你不想離婚了？”
陸慎行一時無言。
顧天擎冷笑了一聲：“從結婚開始，你不就一直盤算着要跟雲瑤離婚，現在我成全你，不是很好？”
陸慎行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顧天擎，你太自以爲是了，你以爲什麼事情你都掌控的了嗎？你根本不明白，我是不想結婚，可我從沒想過要傷害雲瑤，傷害她肚子裏的孩子，你只知道一味的指責別人，如果今天躺在裏面的人是戚錦年，你還有心情在這裏跟我大談離婚？”
“閉嘴！”說到戚錦年，顧天擎臉色越發難看，“我不是你，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是嗎，人生本來就有那麼多的意外，我們根本掌控不了，你不要把話說得太滿，等真的輪到你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不是我怕負責人不肯簽字，而是我……害怕他做的錯誤決定影響了她的生死！”
顧天擎又是一皺眉：“藉口也找的冠冕堂皇的，行，你不是懦弱，你是高尚，說完了可以滾了嗎？”
“我不走！要走也是你走！我是她丈夫，我要留在這裏陪她！”
“呵，現在知道你是丈夫了？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
顧天擎咄咄逼人的追問，讓陸慎行無言以對。
傅寒深的身影匆匆而來：“你們在幹什麼，這是重症監護室，你們竟然還吵起來了，走走走，你們兩個別呆在一起了，你們吵那麼兇有什麼用，總要等人醒了再說。”
“我不走。”陸慎行態度堅決。
傅寒深點了點頭，拉住顧天擎的手：“行，他不走，那你跟我走，他說的沒錯，他是人老公，你留在這裏，也沒什麼用，走吧，等人醒了會通知你的。”
顧天擎被傅寒深強行拖了出去。
傅寒深將他拉到洗手間：“你洗個臉，冷靜點，事已至此，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現在科技那麼發達，只是難懷孕而已，又不是真的沒有希望了，放輕鬆點。”
冷水潑濺在臉上，暴躁的情緒稍微平復一些，顧天擎看着鏡中雙目赤紅的自己，搖了搖頭：“不是孩子，寒深，是……”
是被輪姦的事情，這兩個字，他無論如何說不出口，傅寒深卻懂了。
檢查是王醫生給做的，但是當時他也在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顧雲瑤曾經受到的非人待遇。
“我知道，但是這件事情，你要不要告訴陸慎行。”
從出事到現在，陸慎行只知道顧雲瑤流產，至於之前的事情，還一無所知。他們都沒辦法保證，陸慎行知道了這件事後，會是什麼反應。
“你也別太沖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有多愛陸慎行，萬一她不想離呢，你還真的逼他們離啊。”傅寒深透徹的分析，“所以我想這件事情，還是交給你妹妹自己決定吧，她要是不想說，再也不會有別人會知道的，陸慎行也不會知道，你看行嗎？”
顧天擎抿着脣，終於開始認真考慮後續的事情。
“行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下，換身衣服，你看上面都是血呢。”
葉佳傾匆忙趕到醫院，正好遇上顧天擎和傅寒深從裏面出來，還跟傅寒深撞了個滿懷，摔倒在地。
傅寒深撣了撣襯衣，顯然不喜歡跟人這麼近距離接觸。
葉佳傾哎喲一聲，看到他的主動，沒好氣的笑了：“傅醫生，我身上是有細菌還是病毒啊，不知道憐香惜玉扶我一把就算了，竟然還……哼，要是換了秦老師，你恐怕就不是這個態度了吧。”
“你說對了，可惜你不是秦洛，而我也不是蘇皓風，我們先走了。”
突然又提到蘇皓風，葉佳傾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您能不提那頭色狼嗎？對了，我是來替錦年看看顧老師怎麼樣的，正好遇上了，那不如顧總您自個兒打個電話過去？錦年很擔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