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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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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理不出頭緒,就問野郎中還要不要再借煞?

    野郎中搖頭,說他被五鬼反噬,元氣大傷,暫時不能夠施法。還說留在平古縣再沒了意義,可以回去了。

    季雅雲一言不發的上了我的車。

    我知道她有話要問,沒說什麼。

    路上,季雅雲憋了很久才問:“你一早就知道是小紅陷害我?”

    我說:“我不確定是不是她和齊薇薇、關飛一起陷害你,只知道她會一些邪法。”

    “你怎麼知道的?爲什麼不告訴我?”季雅雲虛弱的問。

    “我也是離開你們家之前纔想到的,不告訴你是因爲……你把她當成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心裏難受……”

    沒等我說完,季雅雲就委屈的哭了起來,“她不會害我的,我們認識十幾年了,她一直對我很好,她不會害我的。”

    我嘆了口氣:“我也感覺她不會害你,但是她利用你做了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那張照片。”我點了根菸,放下車窗,深深吸了一口。

    季雅雲猛地撲到我身後,驚恐的聲音發顫:“你是說……小紅用邪術迷惑我,我和方剛……”

    “你冷靜點,聽我說完!”

    我乾脆把車停在路邊,回過頭說:“先冷靜點,別自己嚇自己,就算是被普通的鬼迷,也會有感覺的對不對?你是女人,要是真做過那種事,你事後不可能一點感覺沒有,對不對?”

    “那照片是怎麼回事?照片不止一張,還有很多底片沒有洗印出來,那上面的人是誰?”季雅雲握住我一隻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樣。

    我遲疑了一下,說:“是凌紅。”

    “小紅?!”

    “對,是她。”

    “可那明明是我的樣子啊?”季雅雲眼中滿是茫然。

    我抽了口煙,說:“可那不是你。那天齊薇薇去你家,事後凌紅暈了過去,你和桑嵐把她擡進沙發的時候,我看到她腰裏有一塊硬幣大小的淺紅色胎記。照片裏的女人,腰裏也有同樣的胎記。”

    “是小紅?”季雅雲瞪大了眼睛。

    我點點頭:“我仔細看過那張照片,那個女人的樣子和你一樣,但是我能確定,你不可能有那種複雜的表情。他們的動作很瘋狂,男人很興奮,但是女人的表情一點都不幸福。那是因爲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心裏想的是別的女人。”

    “那怎麼可能啊?我和方剛根本就沒什麼的。”季雅雲哭道。

    我說:“你是和他沒什麼,但這兩年來,方剛一直以爲他和你有私情。”

    “怎麼會?兩年前我才第一次見到他啊,就是影樓剛開業,一起拍宣傳照那次。”

    “你想沒想過,就算一個女人再熱愛攝影,又怎麼會容忍自己丈夫和別的女人拍的婚紗照擺在自己面前,一擺就是兩年?”

    季雅雲再次露出茫然的神情。

    我猶豫了一下,說:

    “那些底片雖然沒有沖印出來,但是我仔細看過,看上去是不同的房間、不同的場所,但其實都是在一個房間裏拍的。”

    “什麼叫看上去不同,其實是同一個房間?”沈晴忍不住問。

    我直視着季雅雲的眼睛:“所有的照片,都是在凌紅影樓的二樓拍的。那些所謂的房間,都是佈景。”

    季雅雲呆呆的看了我一陣,喃喃的說道:“小紅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嘆了口氣:

    “凌紅熱愛攝影,更愛方剛。她應該是在替你和方剛拍完宣傳用的婚紗照以後,發覺方剛對你念念不忘。她爲了挽救兩人的婚姻,利用凌家家傳的邪術讓方剛以爲他和你有私情。我仔細看過二樓的佈景,那多數都是房間裏的佈景,加上一樓展示的巨幅婚紗照,這些都能給人一種強烈的心理暗示。大多數男人都希望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正因爲這樣,方剛纔在這兩年裏,和凌紅繼續維持夫妻關係。他和凌紅是夫妻,但是到了影樓,他和‘你’就有了

    ……有了苟且。也就是說,凌紅利用你,維繫了她自己的‘感情’。”

    我告訴季雅雲,這些都只是我個人的推測,凌紅這麼做,或許還因爲她堅持開設影樓,影響了夫妻間的關係。凌紅家的小區實在是很老舊了。

    季雅雲哭着說,在開設影樓前,凌紅和方剛就不止一次吵架……

    回到市裏,野郎中顯得有些焦躁,說本來如果能順利借到煞氣,他還有信心對付紅袍喜煞。現在煞氣沒借到,他還傷了元氣,怕是難以應對。

    他思索了片刻,皺着眉頭問我:“你既然是太陰鬼道的傳承,對付紅袍喜煞應該輕而易舉,爲什麼不肯幫她們?”

    我撓頭說:“老先生,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什麼是太陰鬼道,我也沒有對付紅袍喜煞的把握。關於陰陽,我所有的能耐都是從幾頁破書上學來的,有些符咒具體是幹什麼用的我都不清楚。”

    野郎中問我有沒有畫好的符籙,拿給他看一下。

    我把一道超度亡魂用的符籙遞給他。

    他一看眼睛就直了,“你用過這符籙沒?”

    我說用過。

    “被施加符籙的陰魂後果如何?”他追問。

    我想了想,說:“我按照書上說的,念着符咒,把符甩過去,鬼被符甩中,就變成一股青煙,被超度了。”

    “啊?!”野郎中瞪圓了綠豆眼,一臉不可置信的瞪着我。

    好半天他才轉動眼珠,搖着頭小聲嘟囔了句什麼。

    然後,他把符籙還給我,篤定的說:“這就是太陰符籙,你就是太陰鬼道傳承。”

    聽他又說起太陰鬼道,我忍不住問太陰鬼道到底是什麼。

    他瞪着我說,道有陰陽之分,上元三清是陽間道法,太陰鬼道就是來自陰間的道,施展的是陰間鬼法。

    “陰間鬼法?”

    野郎中點頭:“我學的五鬼術也是陰間鬼道法門,但是和太陰鬼道不能相提並論,所以我才說,我和你只算半個同門。五鬼術是傳自鎮宅神君鬼王鍾馗,而太陰鬼道,相傳是無常二爺中七爺謝必安的獨門鬼法。”

    “七爺?白無常?!”我愕然。

    “不錯,你剛纔給我看的符籙,不是普通的送魂符,而是太陰煉鬼符,一旦奏效,不但能將陰魂超度,而且能煉化惡念執念,來生能有純淨之身。這太陰煉鬼符,可是比三清道家的送魂符要霸道的多啊。”

    我愣了愣,用力甩了甩頭,“前輩……”

    野郎中忙擺手:“不敢當,你還是叫我野郎中吧。”

    說完又小聲嘀咕:“如果是普通的煞體陰身也就算了,居然是九……”

    他聲音越來越小,我也懶得問他嘀咕什麼了,直接說:“老先生,眼巴前要緊的是怎麼把紅袍喜煞給驅除了,您老經歷的多,道行高深,趕緊給想個法子吧。”

    野郎中沉吟了一會兒,說:“照你說的,你只是得了太陰鬼法的手抄本,而且是幾頁殘卷,法雖高,但是不能一舉誅除紅袍喜煞。”

    他使勁搓着禿頂嘆了口氣,“那次在蓮塘鎮,我以爲你只是被凶煞纏身,所以才借你的煞氣引出鬼鮎,沒想到你居然是先天煞體……唉,這次可不只是賠了一截手指,怕是要折壽了。”

    “老先生……”

    “別說話,容我好好想想。”

    我和季雅雲、桑嵐的父親對視,都大氣不敢出。

    沈晴在一邊骨碌着眼珠,表情像是個追劇追到興頭上,摒着氣看插播廣告的小三八。

    過了一會兒,野郎中開口道:“我一時半會兒沒有能力陰地借煞了,五鬼反噬,糾纏我那一陣,煞氣也消耗不少,難以剋制紅袍喜煞。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找惡鬼借煞……徐禍,你是本地陰倌,你知道哪裏有惡鬼兇靈嗎?”

    我……我特麼是個半吊子陰倌,而且還是過去式,我哪兒知道哪裏有惡鬼?

    沈晴忽然湊到跟前,壓低聲音說:“我來這兒前,在網上看到說,這裏的光華路48號是凶宅,那兒會不會有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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