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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去找桑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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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徐潔的話,我感覺就像喝多了似的,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

    可是,這天我仍然沒有和她發生進一步的關係……

    當我做好‘準備’,走進裏屋的時候,徐潔就像是貓兒似的,整個人都縮在被子底下。

    我急不可耐的鑽進被窩,感覺她渾身都在不住的顫抖。

    “徐潔。”

    我輕輕喊了一聲。

    “嗯。”徐潔的聲音也在發抖。

    我試着去扳她的肩膀,指尖不經意掃過她的臉頰,竟碰觸到一片溼潤。

    我連忙支起上身,把她身子扳過來些,問她怎麼了。

    徐潔滿臉淚水,低垂的睫毛微微顫抖,好一會兒才帶着哭音說:

    “我害怕……”

    “你怕什麼?”我邊柔聲問,邊替她抹去淚水。

    徐潔忽然把臉埋進我懷裏,哭着說:

    “我怕你將來不要我,你不要我,我就什麼都沒了。”

    我的心猛一顫,緊緊的摟住了她。

    我沒有說什麼承諾一生一世的話,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把她抱在懷裏,聞着她發間淡淡的香味。

    我不是柳下惠,可也不覺得自己慫。

    而是感覺‘我害怕’三個字像是鞭子一樣狠狠在我心上抽了一下。

    我想起了姥爺下葬後的那天晚上,我一個人,蜷縮在老房子裏我從小睡到大的那張木板牀上。

    外面下着大雨,時不時電閃雷鳴。

    作爲男人,說怕,不免有自艾自憐的娘炮嫌疑。

    可事實是,那種無依無靠的感覺的確讓我感到深深的恐懼。

    今時今日,我自己的生活都還沒有安定,有什麼資格去給一個女人承諾……又有什麼資格去向她索取……

    週末,我拉着徐潔去了汽車城。

    我那輛車買來的時候都不知道過了幾手了,跟着我遭了幾次難,都快沒車樣了,就連修理廠的師傅看了都嘬牙花子。

    上下班離不了車,不如干脆換輛新的得了。

    徐潔和我一樣,都不是奢侈花哨的人,在車行看了半上午,最終選了一輛國產的小型旅行車。

    週一,我開着新車來到局裏,剛下車,就被趙奇拽上了警車,馬麗和大梁已經在車上了。

    “直接去四平崗。”趙奇對開車的隊員說了一句,回過頭對我說:

    “那個王宇死了。”

    “王宇?”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王宇就是和表嫂呂桂芝通j,把表哥邱明和呂桂芝推下樓的那個小子。

    趙奇說,王宇因爲未滿十八歲,被判了十五年十一個月,在四平崗監獄服刑。

    今天早晨五點四十八分,獄警發現他在廁所內自殺。

    六點十一分被送到四平崗的監獄中心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警車直接開進了監獄中心醫院,院方人員和四平崗監獄的兩名獄警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單獨的小房間。

    其中一名老獄警忽然問趙奇:“趙隊長,你知不知道徐禍是誰?”

    “啊?”趙奇下意識的看向我。

    我說我就是徐禍。

    老獄警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擺了擺手,讓我們先驗屍。

    犯人在服刑期間死亡,是要經過嚴格驗證死因的,如果存在可疑狀況,當值獄警和監獄領導都會受牽連,也就難怪他會愁眉不展。

    大梁戴好口罩手套,看向馬麗。

    見馬麗點頭,過去掀開了蓋在屍體上的被單。

    被單剛掀開一角,他就倒抽着冷氣,倒退了好幾步,掀起的被單也隨之落了回去。

    “怎麼會這樣?!”離架子車最近的一個白大褂驚呼道。

    “怎麼了?”馬麗皺着眉頭問。

    大梁明顯打了個冷顫,僵硬的轉過頭說:

    “屍體……屍體在笑。”

    “你第一天入行啊?”馬麗瞪了他一眼就要上前。

    我拉住她,低聲說:“讓我先看看。”

    我緩步走到架子車旁,摒了摒氣,伸手就去掀被單。

    剛捏住被單的一角,猛然間,一隻慘白的手從被單下伸了出來,緊緊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艹!”

    趙奇本能的把配槍拔了出來,對準了屍體。

    陪同前來的兩個院方人員更是驚叫出聲。

    我勉強嚥了口唾沫,沒有立刻掰開那隻手,而是猛地把被單掀到了一邊。

    儘管有了心理準備,可看清死屍的樣子,我還是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寒噤。

    屍體半睜着眼,眼珠斜向我這邊,像是在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一邊的嘴角高高揚起,煞白的臉上滿滿都是怨毒的冷笑!

     

    ;“小師弟,撐得住嗎?”馬麗的聲音明顯有些打顫。

    “額骨塌陷,應該是遭受過猛烈撞擊;頸部有線狀傷痕,目測長度有十釐米左右,深度超過一釐米,頸動脈線狀切割損傷;右手腕有深度磨損痕跡,應該是非銳利棱角造成的反覆創傷。”

    我沉聲說着,身子卻忍不住發顫,轉了轉被屍體攥着的手腕,心念電轉,也不顧其他人在場,反手從包裏拿出一道符紙甩在死屍頂門。

    “轟!”

    符紙貼上死屍塌陷的前額,立刻騰起一蓬青綠的火焰。

    抓着我的手神經反射般的一鬆,死屍卻依然斜視着我獰笑。

    想到百鬼譜上的記載,我心直往下沉。

    孃的,這孫子年紀不大,怎麼這麼狠…還這麼邪……

    “死因?”馬麗問。

    “鈍器割腕;非硬物割喉;前額遭猛烈撞擊塌陷,如果是自身造成……那就是撞牆。”

    “他……他是用廁所的隔斷磨破了手腕,又用馬桶的尼龍拉繩‘鋸’開了脖子,是……是另一個犯人上廁所的時候發現他的,那時候,他對那個犯人說‘告訴徐禍,我不會放過他的’,然後他就一頭撞在了牆上……”老獄警顫聲說道。

    “去他媽的,簡直是心理變`態!”馬麗忍不住罵道。

    我走到架子車另一頭,掀開布單。

    “他腳趾甲怎麼這麼長?”大梁驚愕的問。

    看着死屍超過半寸的腳趾甲,我轉過身看向兩個獄警:“自殺現場發現別的狀況沒?”

    老獄警說:“廁所的牆上有三道……有三行用血畫的圖案,看上去像是三道符。”

    我轉眼看着趙奇:“能立刻把屍體送火葬場焚化嗎?”

    趙奇搖了搖頭,“你知道程序的,我們已經通知他的家人了,他父母正在趕來。”

    “能不能申請特殊處理?”我問。

    “沒有足夠的理由。”趙奇說。

    我點點頭,對馬麗說:“是自殺,可以出具驗屍報告了。”

    轉又對趙奇說:“我想去看看那三道符。”

    馬麗簽署了驗屍報告,離開前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上了車。

    我讓院方暫時把王宇的屍體鎖起來,和趙奇一起來到四平崗監獄。

    “王宇進來後表現的很積極,因爲他年紀小,我們爲了照顧他,把他安排進監獄食堂的後廚幹活。誰想到這小子會……”老獄警邊走邊咬牙說道。

    “廚房?食堂?”我猛一激靈。

    老警察說:“他做早飯的時候說肚子不舒服,要去廁所,然後就……就自殺了。”

    在廚房邊的廁所裏,看着廁所格子裏遍地的血污,和牆上觸目驚心的三道血符,我大腦一陣混亂。

    我用力捏了捏眉心,拿出手機撥出了段乘風的號碼。

    電話居然很快就接通了。

    “兄弟,我正好想找你呢……”

    “段前……大哥,我這邊出了點狀況。”

    “你先說。”段乘風道。

    我把狀況說了一遍,拍下牆上的血符給他傳了過去。

    好一會兒,聽筒裏才傳來段乘風的聲音:

    “自毀靈臺,以怨爲鬼,以屍爲煞……難對付啊。可我不明白,是什麼人有這樣的能力?”

    “一個在監獄裏服刑的犯人,他在監獄食堂幹活。”

    “趕緊先把屍體燒掉!”段乘風的聲音明顯焦急起來。

    “按照程序,不能燒。”

    段乘風更急:“你是陰倌,可你也是學醫的,應該知道正常人再怎麼撞牆都是不能撞破頭骨、自毀靈臺的。可現在那人的靈臺毀了,這說明他在死之前已經集結了足夠的煞氣。按照你說的,他應該是以自身作邪法,把他自己的血餵給了監獄裏的犯人……他根本就是作邪法吸納了犯人的煞氣,用來養屍養魂!他的魂魄已經變成了厲鬼;過了今晚子時,陰陽交替,他的屍體也會變成屍煞!你能對付的了嗎?”

    “屍煞……”猜想被印證,我不禁閉起了眼睛。

    電話那頭傳來撥算珠的聲音,又快又密。

    “啪”的一聲過後,段乘風大聲說:

    “那死鬼把怨恨都歸結在了你身上,他說什麼都不會放過你的。今晚你要麼去找你的相好,要麼就去找來佛陀殺生刃把屍煞幹掉,否則就算你是九陰煞體也難免與他去幽冥論戰!”

    我愕然:“段大哥,我……我找我相好的有什麼用?我相好的……”

    算珠又響了兩下,電話那頭傳來段乘風深深的嘆息。

    “唉……冤孽,冤孽!這都是天註定的!”

    又過了好一會兒,段乘風才說:

    “既然屍煞不能毀,那就快去找棺材、墨斗線、黑狗血、童子尿……”

    我靜靜的聽他說完,剛想開口,卻聽他大聲說:

    “對了,去把先前你幫過……那個叫桑嵐的女人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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