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朦朧的月光,就見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一個矮矮胖胖的男人跳下車,一邊拉開中門一邊急促的說:
“只有頭,沒有身子,難道出意外了?!”
剛說完,頭顱已經飛到了他面前。
那人似乎是看清了飛頭的模樣,明顯一哆嗦,“少爺,怎麼會這樣……”
話音未落,飛頭已經撲到他身上,張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啊……”
那人慘叫一聲,觸電般的渾身抽搐着仰面栽倒在地。
發動機的聲音猛然爆響,麪包車像脫繮的野馬般向前衝出。
“砰!”
“砰!”
兩聲槍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疾馳的麪包車失去控制,轟然撞在一棵大樹上。
我一邊跑,一邊從包裏拿出符紙和一把竹刀。
眼看就要跑到被撲倒的那人跟前,咬在他脖子裏的飛頭猛然間躥到空中轉過了臉。
它原本乾枯的臉在喝完了血以後,竟然變得飽滿起來,變得有了人模樣,可是惡毒的神情加上嘴邊的血跡,卻令它更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
看清這張臉,我再次渾身劇震。
他果然就是那個人……
“小子,你連着兩次壞我的好事,我要你死!我要你死!”飛頭獨目怨毒的瞪着我,表情越發的扭曲猙獰。
我深吸了口氣,冷眼看着它說:
“你都已經死了,還要害活着的人,就不怕下十八層地獄嗎?”
“下地獄……哈哈哈哈……”
飛頭狂笑起來,“我從生下來就註定是要下地獄的,這都是我的好老子做的好事。”
“你叫什麼名字?到底是什麼人?”我忍不住問。
飛頭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再次狂笑起來。
笑聲驟然一停,像是閃電般的朝我飛撲過來。
我一咬牙,剛要竹刀符籙齊出,半邊肩膀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意。
我心裏一咯噔,眼角的餘光就見一股怪異的血光和我擦肩而過,猛然間和飛頭對撞。
飛頭被血光撞上,竟然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一下就炸成了一蓬血霧!
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潘潘……你太猛了吧?你是怎麼做到的?”
聽到竇大寶驚詫的聲音,我緩緩轉過頭,就見潘穎正似笑非笑的看着這邊,右手中握着一條斷了的柳條鞭。
想起剛纔那道血光,我走到她面前。
剛要開口,她忽然咧嘴一笑:
“嘿嘿嘿,看來我也不比嵐嵐差嘛。瞧你們緊張兮兮的樣兒,還以爲這傢伙有多難對付呢,切,居然兩鞭子就搞定了!都不知道你們緊張個毛啊!”
說着,她丟掉斷了的柳條,得意的拍了拍手掌。
我一把抓住她的右手腕,轉眼看向她的手心。
她的手心裏竟然有着一團模糊了的血跡。
“你幹嘛?”潘穎挑起眉毛瞪着我。
“潘潘,你手上怎麼會有血的?”竇大寶關切的問。
潘穎眼珠轉了轉,用力把手抽走,含糊的說:
“剛纔用的勁太大了,柳條又毛毛糙糙的,刮破皮了唄。”
我斜了她一眼,轉眼見郭森和趙奇跑向那輛麪包車,忙跟着跑了過去。
麪包車被兩人開槍打爆了輪胎,失去控制撞在樹上,玻璃撞碎,車頭全然變了形。
見駕駛員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郭森一邊去拉中門,一邊讓趙奇打電話叫支援。
就在這時,駕駛員突然猛地擡起頭,把臉轉了過來。
透過他滿臉的血看清他的樣子,我不禁脫口驚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