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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前世(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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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賬?

    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擡眼看清季雅雲的表情,突然間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大雙曾在陰陽驛站住過一晚,當時他並沒有付店錢。

    季雅雲……不,是小雅。小雅一直說收賬,原來是要找他收這筆賬。

    我不明白季雅云爲什麼會‘變身’小雅,可她又是怎麼知道大雙就在附近的?

    按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是現在季雅雲的表情冷漠中帶着一股子肅殺,樣子可不像是單純的要收錢的。

    我警惕的橫插一步,攔在季雅雲和大雙之間,試探着問她:

    “你說的收賬是指那天晚上的店錢?”

    季雅雲點點頭。

    “怎麼收?”

    “活人住店,陽壽付賬。”季雅雲不帶絲毫感情的說。

    “陽壽?”我猛一激靈。

    季雅雲又用那種疑惑的目光看着我說:

    “這是驛站的規矩,而且是死規矩。”

    我又嚇了一跳,“死規矩?誰定的?”

    季雅雲竟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是你告訴我的,你沒說過規矩是誰定的。”

    聽她這麼說,我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寒意。

    不單單是因爲‘活人住店,陽壽付賬’的規矩讓人毛骨悚然,更主要的是,無論站在我面前的是季雅雲還是小雅,她在說到‘死規矩’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她竟不再像是個鮮活的人,而是像是被人操控利用的牽線木偶!

    我可以肯定,在我有限的生命之中、在租住城河街31號前,我絕沒有到過陰陽驛站,更加不會定下‘用陽壽付店錢’的規矩。

    那這規矩又是誰定的呢?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因爲徐潔的關係,我一直對驛站充滿了希冀,下意識的忽略了驛站自身的匪夷所思。

    仔細想想,我這個‘老闆’和小雅同樣來的莫名其妙。

    就季雅雲現在的言行來看,我似乎和她一樣,都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

    “呃……”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乾嘔聲,大雙醒了過來。

    見季雅雲看向他,我忙問季雅雲:

    “這筆賬一定要收嗎?要收他多久的陽壽?”

    “一定要收。”季雅雲肯定的點點頭,“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必須要用全部的壽命來付店錢。”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不知道要用什麼方法能夠收取陽壽,可是收走全部的陽壽,那不就是要大雙去死?

    看着季雅雲堅決的神態,我試着問:

    “如果我說不收呢?或者說……少收點?”

    季雅雲愣了愣,“你說過,這是死規矩,不能更改的。”

    眼見大雙乾嘔不止,我也顧不上再和她墨跡了,咬了咬牙說: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也說了,我纔是驛站的老闆,我說這筆賬不收就不收。”

    季雅雲又是一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習慣順從的點了點頭:

    “好,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

    聽着她機械式的語氣,我心裏又是一寒。

    我頭一次感覺那神祕的陰陽驛站有些恐怖。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可我知道他就快被你的臭襪子薰死憋死了!”一旁的林彤說。

    我趕忙走到病牀邊。

    大雙看到我,目光變得既驚恐又充滿疑惑。

    “先別動!”

    我冷冷說了一句,一手把他的頭扭到一旁,一手將他右邊脖子裏貼着的一塊紗布扯了下來。

    “啊……”

    林彤和桑嵐同時發出一聲低呼。

    看清紗布下的傷口,我也是心尖猛一顫,和我想的一樣……

    上次大雙昏倒住院,我就看過這個位置。

    那時我就發覺他被人咬過,我以爲是情侶間親熱的時候留下的‘紀念’,而且當時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所以就沒在意。

    可現在再看,同樣的位置,不但傷口加重,而且皮肉已經開始腐爛,紗布一揭開,立刻就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不但如此,發黑了的爛肉中,竟隱約還有蛆蟲在蠕動。

    我回過頭,讓林彤想法去找鑷子等處理傷口的必須物品。

    然後從包裏拿出毛筆硃砂和一小包糯米。

    見大雙掙扎着想把嘴裏的東西拿出來,我一把打開他的手,厲聲道:

    “別動!全靠這個給你醒腦呢!沒給你灌糞水已經很不錯了。”

    我這麼說可沒有整人的意思,按照破書上的記載,活人被屍氣入體,首先要護住靈臺,讓中屍氣的人不至於失去意識。否則的話,屍氣會損傷魂魄,救活了智力也會受到影響。

    屍氣不同於陰魂鬼魅,不能單純的用符籙衛護靈臺,按照破書裏的方法,必須得以惡治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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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說白了就是以穢物惡臭來刺激中了屍氣的人的感官。

    其實這種法子不光是破書裏有記載,許多民間的神漢、神婆遇到類似的狀況,都會給‘中邪’的人灌糞湯子之類的穢物。

    這法子和許多民間剋制邪祟的方法一樣,都透着一股子簡單殘暴的意味,也不能夠用科學來解釋,但卻十分的有效。

    當然,道家高人是不會用這種方法的。

    或許這就是陰倌和正統道士的區別吧。

    我扯開大雙的病號服,就見他左胸的位置除了上次看到的刀疤,竟又多了一些像是指甲抓出來的傷口。

    我和孫祿一直都不明白他胸口爲什麼會有刀片割出的傷口,現在看到這副情形,再結合他脖子裏的咬傷,我大致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我咬破手指,在硃砂盒子裏滴了幾滴血,攪勻了以後,用毛筆蘸了活血硃砂在大雙的胸口快速的畫了一道符籙。

    最後一筆剛畫完,大雙的身子就痛苦的抽搐起來,喉嚨裏不斷髮出“嗬嗬”的低吼。

    我沒去管他,把他翻過身,又在他背上畫了一道祛屍符籙。

    符畫完,大雙身子猛一挺,然後就沒了動靜。

    “他不會死了吧?”桑嵐驚恐的問。

    我擦了擦腦門子冒出的汗,悻然的說:

    “哪那麼容易死?不過要不是正巧被我們找到,那他就真死定了。”

    恰巧這時林彤回來,我也就沒有停頓,從包裏找出一副一次性手套戴上,接過她找來的東西幫大雙處理了脖子的傷口,最後把糯米和硃砂混合起來用紗布包了,一把貼在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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