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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老井(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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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幾個‘全副武裝’的護工衝進病房,孫屠子回過頭來抹了把腦門上的汗:“我還是高估自己了,太特麼嚇人了。”

    我也是心砰砰直跳,直到下了樓,腿肚子還有點哆嗦。

    上了車,孫祿問我去哪兒了。

    我看看時間,還是決定去找一趟顧羊倌。

    上次來,顧羊倌就讓我再來找他,說是有話要對我說,過後我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時間一長竟給忘了。

    他現在出院了,還讓臧志強帶話給我,看來是真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啊。

    看着窗外倒退的風景,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老何‘回來’了,顧羊倌也主動找我了……

    這些以前神神祕祕的老傢伙,都開金口了。

    可我怎麼就覺得,我非但沒有從迷局中解脫出來的跡象,反而是越陷越深了呢……

    憑着記憶來到臨縣顧羊倌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孫祿上前敲門,剛拍了兩下,院門就打開了一道縫。

    孫祿看了我一眼,探頭進去:“有人嗎?”

    喊了幾聲,沒聽見迴應,孫祿回過頭,“好像沒人,屋裏都沒開燈。”

    我想了想,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院子和上次來變化不大,只是一側的盆景有些長瘋了,應該是長時間沒有修剪過。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所有屋子都沒亮燈,而且每個屋都關着門。

    孫祿說:“本家該不會是喫完飯出去遛彎了吧,要不然也不能沒鎖大門。”

    我點點頭,“來都來了,那就等會兒。”

    剛說完,就聽天上炸起個悶雷,緊跟着噼裏啪啦下起雨來。

    兩人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一邊的房檐下避雨。

    這場雨像是憋了一天似的,一下下來就跟瓢潑一樣,頃刻間院子裏來不及流淌的積水就匯聚成了小河一般。

    好在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約莫過了十來分鐘,就變得淅淅瀝瀝起來。

    又等了一會兒,孫屠子有點毛躁起來,說看天色,等會兒還得下大雨,要是去遛彎,也該趁這會兒回來了,這是指不定幹嘛去了啊。

    我看了看錶,遲疑了一下說咱回去吧。

    我對顧羊倌談不上有惡感,但也絕無好感。如果不是他當初不負責任的一番話,我也不會變成沒爹沒孃的野孩子。

    他或許真有話要對我說,可我不認爲那和我有多大關係,也就犯不着在這裏耗費時間。

    兩人剛要往外走,孫祿忽然“咦”了一聲,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

    孫祿回過頭左右看了看,問我:

    “你聽沒聽見人聲?”

    “沒有啊。”

    我剛纔心裏想着直接去老何那裏問問徐潔的情況,並沒有留意到有什麼聲響。

    孫祿說那可能是他聽錯了。

    這時天上忽然又打了個雷,眼看又要下雨,兩人急着就往外跑。

    可這次沒跑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救命……放我出去……”

    我猛一頓,扭臉看向孫祿。

    他也停下了腳步,也是一臉疑惑,顯然同樣聽到了叫救命的聲音。

    “有人叫救命!”孫祿說。

    “是,我也聽見了,好像是個小孩兒。”

    我聽出那的確是個孩子的呼救聲,不過聲音有些發悶,像是被什麼阻隔,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似的。

    “屋裏不會有小孩兒吧?”孫祿嘴裏說着,已經開始透過窗戶挨個房間查看起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再次聽到那聲音,我不由得渾身猛一激靈,下意識的看向院子的一角。

    孫祿也走了回來,和我看着同樣的方位,用不確定的口氣說:

    “聲音好像是從那口井裏傳出來的,井底下該不會有小孩兒吧?”

    我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忙不迭邁步朝那邊走了過去。

    上次來顧羊倌家,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院裏的盆景和角落的井。

    那是一口很是古樸的老井,六角形的石井臺上長滿了綠油油的苔蘚,似乎在記載着時光的流逝。

    然而,我對這口井記憶深刻,並不是因爲它古老,而是因爲井口上面壓着一塊磨盤大的青石。

    來到井邊,看清楚狀況,我和孫祿面面相覷,都有點發懵。

    大青石要比井口大出一圈,壓在上面,把井堵的嚴絲合縫。

    看痕跡,這井應該被封堵了有些年頭了,也沒有新近開啓過的痕跡,井下面怎麼會有小孩兒的聲音呢?

    再說了,就算真有人在井裏,井口被大青石堵着,聲音也傳不出來啊。

    就在我和孫屠子對着發愣的時候,那個小孩兒的聲音竟又傳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這回孫屠子被嚇得明顯一哆嗦,不可置信的看向我:“真是從下面傳來的!靠,這是人還是孫猴啊?”

    我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才“咕嘟”嚥了口唾沫,“想知道是什麼,把石頭搬開不就行了。”

    不是我好奇心重,而是此情此景太過匪夷所思。

    聽聲音,井裏分明就有人,可如果說堵着井口的大石常年沒有挪開過,人又是怎麼進去的呢?

    我和孫祿都是說幹就幹的脾氣,當下就雙雙背過身,半蹲下身子,用後背頂着大青石一起咬牙使勁。

    我一邊用力,一邊心裏犯嘀咕。

    這石頭起碼有千八百斤,絕不是輕易能挪動的,何況據我所知,顧羊倌家只有他和徒弟小雷相依爲命。

    我和孫屠子使出喫奶的力氣才勉強能移動大青石,單憑那一老一少是決計沒辦法將石頭挪開或者封堵的。

    “一二三,用勁……一二三……”

    兩人憋得臉紅脖子粗,青石終於被頂的偏移,露出巴掌大的井口縫隙。

    趁孫祿大喘氣的工夫,我拿出手機,打亮電筒往裏照。

    還沒看清井底下的情形,眉心已經擰成了疙瘩。

    縫隙中透出的塵封氣息實在太濃重了,如果近期曾開啓過,是絕對不會有這麼濃烈的味道的。

    關鍵是,就井下這種空氣質量,正常人待不了十分鐘,就得被活活悶死嗆死。

    光束順着縫隙照進去,卻仍然看不清深處的情形。

    “誰在裏面?”

    我試着朝下喊了一聲,沒人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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