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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乾枯業火(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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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孫祿撲倒的一瞬間,神臺的上方轟然落下一件黑漆漆的事物,“砰”的一聲,將供桌砸的粉碎。

    “我滴乖乖,這還有機關啊?”孫祿手忙腳亂的爬起來,跑到我身邊。

    張喜也現身出來,皺着眉頭說:

    “屠子,你以後能不能別這麼莽撞?你有幾條命啊?”

    孫祿咂咂嘴,沒吭聲。

    我只看了一眼他手裏的燈籠,目光就轉向了神臺,看清狀況,頓時呆住了。

    從上面掉下來,砸碎供桌的竟然是一尊塑像!

    整個塑像就和真人差不多大小,雙腿盤起,似是在打坐。

    但那絕不是什麼佛爺菩薩,而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個人形。通體漆黑,就像是被火燒過的焦炭一樣,完全看不清本來的模樣。

    我和張喜、孫祿互相看了一眼,下意識的朝着神臺上方看去,心裏狐疑到了極點。

    佛堂自然是供奉佛祖神明的,怎麼會有這麼一尊模樣詭異的塑像?

    而且塑像並不是擺在供桌上,而是懸在神臺上方,下方還吊着一盞怪異的八角燈籠……

    “屠子,你說燈籠裏有什麼?”我隨口問着,就想回頭查看。

    可是不經意間,眼角的餘光瞥見斜上方屋頂的一個角落裏,似乎是蹲着一個人!

    我頭皮一緊,拉着孫祿倒退了兩步,讓他把燈籠挑高。

    綠色的燈火照亮屋頂,看清楚狀況,我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了起來。

    那哪兒是什麼人啊,根本就是一個浮凸在角落的人形石像。

    從胸前的曲線看來,那應該是女性形象,卻是側身朝着神臺的方向跪在那裏,像是在對着神臺膜拜。

    讓人毛骨悚然的是,石像的肩膀上,並不是石刻的腦袋,而是頂着一個黑漆漆的人頭骨!

    很快我就發現,這種頂着骷髏頭的女人石像不止一個,而是除了神臺的一側,其它三面靠近屋頂的位置,各有三個,總共是九個。

    九個石像像是嵌在牆壁裏,又好像是浮凸的整體雕刻,雖然身體的細節略有不同,但每一個都是跪着的女子形象,而且每個石像都頂着一個人頭骨。

    “喜子,知道這些石像是幹什麼的嗎?”我問。

    張喜的聲音同樣帶着疑惑,卻說:

    “不知道,可這絕不是石像那麼簡單,我能感覺的出,在不久前,每一個頭骨裏都還存在過魂魄。”

    “頭骨裏有魂魄?九個女鬼?”孫祿瞪圓了牛眼。

    張喜點點頭,“之前就連禍禍都被遮了眼,應該就是這九個鬼在作怪。”

    “那這九個鬼現在哪兒去了?”孫祿回頭看了一眼鐵門,“她們把我們關在裏面,自己跑出去了?”

    我和張喜對視一眼,彼此的臉上也都滿是驚疑。

    和孫屠子的想法不同,我隱約能感覺出,除了我們仨,佛堂裏還有其他的存在,而且不止一個。

    可讓我感到恐慌的是,我明明用血開了鬼眼,但卻仍是看不到它們。

    “屠子,你剛剛說燈籠裏有什麼?”張喜問。

    我的目光也跟着轉到了八角燈籠上。

    孫祿把燈籠往上提了提,擰着眉頭,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也不等他開口,就把頭湊到燈籠上方,低頭往裏看。

    只一眼,我就差點沒喊出聲。

    燈籠裏並沒有蠟燭之類的火源,而是隻有一個光屁股的小孩兒!

    這小孩兒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緩緩擡起頭向上看來。

    他的一雙眼睛竟然是綠色的,就和黑夜中山貓的眼睛一樣閃耀着妖異的光!

    這應該就是我和孫屠子在上面的時候,看到的井底下的那個小孩兒,他怎麼會在燈籠裏呢?

    我退後兩步,看着兩尺多高的八角燈籠,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時,張喜也已經看清了燈籠裏的情形。

    他忽然擡起頭,神情古怪的看向孫祿。

    而孫屠子也看着他眨巴眼,表情同樣的莫名怪異。

    過了一陣,兩人竟同時轉頭看向我。

    我被他倆看的心裏更加發毛,勉強問:

    “你們看我幹什麼啊?”

    孫祿咧了咧嘴,“禍禍……我說實話你別不愛聽。我覺得吧,這小孩兒我看着眼熟。”

    我不禁一愣。

    同樣的話他剛纔似乎說過一遍了。

    事實是,我之所以反應強烈,是因爲和燈籠裏的小孩兒四目相對的時候,我也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我幾乎可以肯定,我不但見過那小孩兒,而且還對他十分的熟悉,可要我說在哪裏見過他、什麼時候見過他,我想破頭皮也想不出來。

    “我也見過這孩子。”張喜斜睨着我說。

    “我也是。”

    我恍惚的點點頭,試着分析說:“咱們仨都見過,那應該是我們認識以後的事了……”

    想不到張喜和孫祿又對望了一眼,竟同時朝着我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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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孫祿忽然擡手指着我,壓着嗓子說:“我感覺這裏頭的孩子就是你!再不就是你兒子!”

    “臥槽……”我就差一點沒衝上去給他一腳。

    可讓我更加沒想到的是,張喜居然神情古怪的盯着我,一字一頓的說:

    “我肯定,這小孩兒就是你!”

    我再一次愣住了,好半天才步伐僵硬的重又走上前,看了兩人一眼,再次低下頭往燈籠裏看。

    這一次,看到仰望的小孩兒,我心中詭異的感覺到達了極限。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會對燈籠裏的小孩兒有那種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卻說不出在哪裏見過的感覺了。

    在董家莊老屋的相框裏,有一張有着花邊的黑白照片。

    那是我還不怎麼記事的時候,姥爺帶着我去鎮上的照相館拍的。

    燈籠裏的小孩兒,除了眼睛是綠色的,五官長相,竟和那時的我一模一樣!

    可爲什麼會這樣呢……

    張喜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蹙着眉頭想了想說:

    “我是不是說過,總覺得你身上少了點什麼?”

    “啊?”

    我茫然的看向他,但是很快,混亂的大腦中隱約有一條模糊的線索浮現出來。

    孫祿眼珠子轉了轉,說:

    “禍禍,你說你小時候,顧羊倌幫你看過命,現在燈籠里居然有個‘小禍禍’……那個顧羊倌,該不會對你做了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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