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個大活人在眼前消失,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回過頭,就見桑嵐瞪圓眼睛看着褚警長剛纔所在的位置。
“噓!”我朝她吹了口氣。
“幹嘛?”桑嵐回過神來看向我。
“你好像有點不對勁。”
“我哪兒不對勁了?”
我從胳肢窩裏拿下電筒,比劃着說:“剛纔那麼嚇人,你至少應該尖叫兩聲配合一下氣氛嘛。”
見桑嵐擰起眉毛,我趕忙把食指擋在嘴邊示意她別大聲。
我擡頭看了看天花板,忍不住打了個嗝。
“又怎麼了?你就不能別在這種時候瞎胡鬧嗎?”
“呵~呵~”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心說你不怕是因爲有我在,可我怕啊!
我特麼不跟自己逗悶子,我就得瘋!
“你沒發現這裏亮了很多嗎?”
桑嵐一愣,擡頭看了看已經打亮的頂燈。
“還有,火車停了。”我看着窗外說道。
桑嵐往外看了看,回過頭悚然道:“這一站傍晚的時候不是已經停過了嗎?”
我看看錶,喃喃道:“是啊,停過了,我的表也停了……看天色,這是又重來了一回啊……”
這時,廣播聲傳來:“各位旅客,列車即將開動,請各位旅客回到自己的位置……”
我緩過神來,想到一件事,急忙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快速的打開門鎖,拉開門,做賊一樣的跑了出去。
“你別一驚一乍的行不行?我快受不了了。”桑嵐跟着跑出來,捂着心口道。
“大姐,不是我一驚一乍,你有點常識好不好?火車一開動,就會有乘務來開廁所門了,到時候看到我們孤男寡女待在裏面,那我成什麼了……”
話還沒說完,桑嵐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角,神情驚悚的看着我身後的方向。
不用轉頭,我就已經知道她爲什麼會有這種反應了。
我在她的身後,同樣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場景。
車廂裏的人並不多,大約只坐了一半左右的人。可是這些人身上的衣服,都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
“去找你小姨!”
我反應過來,看了一下車廂標識牌,把手電隨手往包裏一塞,拉着桑嵐就往前走。
桑嵐回過神來,左右看了看,恍惚的說:
“他們好像看得見我們,如果是和那次在墓地一樣,他們應該看不見我們纔對……”
“那就是不一樣!”
我沉聲說了一句,見列車緩緩開動,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事實是我和她一樣,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
但是,從車上乘客的穿着,我已經隱約想到了一種可能。
前不久我在夢裏,剛剛見過相似的情景。
我們還在那列綠皮車上,但卻是二十幾年前娟子出事的那一次!
火車從這一站開動後,娟子就要面臨一場撲朔迷離卻讓人心底生寒的陰陽禍亂……
眼看就快到14號車廂,旁邊突然閃出一人攔住了我倆的去路。
一個乘務員把手裏的檢票鉗朝我晃了晃,“同志,請出示一下車票。”
看着一臉認真的乘務,我不禁有些口乾舌燥,勉強嚥了口唾沫,把那張老車票從口袋裏掏了出來。
乘務接過票看了看,“誒?你前頭上的車啊?”
“昂,是啊。”我點點頭,下意識的扭臉看向桑嵐。
乘務朝我身邊看了看,有些奇怪的看向我,把票遞了過來。
下一秒鐘,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居然徑直穿過桑嵐,往下一節車廂走去。
桑嵐瞪大了眼睛:“爲什麼會這樣?他能看見你,看不見我,還……”
“先別說了,快走!”
我剛拉着桑嵐跑出幾步,一旁廁所的門突然打開了一條縫,裏面驀地伸出一隻手,搭住了我的肩膀!
我猛一激靈,轉過頭,卻見門縫後面露出瞎子的半邊臉,朝我眨了眨眼。
門一開,瞎子和孫祿先後走了出來。
我看了一眼門上的廁所標識牌:“你們在這裏幹什麼?”
“剛纔不是有檢票的嘛,我和瞎子又沒票,只好躲進廁所咯。”孫祿揉了揉鼻子說道。
“這裏的人也能看到你們?”我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瞎子搖了搖頭,乾笑了兩聲:“別聽屠子瞎說,這裏的人看不到我們倆,可我們必須要等你來。”
他抿了抿嘴,深吸了口氣,沉聲對我說:
“我知道你喫不準現在是什麼情況,我也來不及給你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回去再說,現在我只能說一句,我、屠子、桑嵐,必須和你寸步不離,否則的話我們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瞎子的話讓我更加疑惑,但我深知他的爲人,這個時候他絕對不會說廢話。
我點點頭,手一揮,示意他們跟着我走。
剛走進14號車廂,就見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正拉着一個男人從座位上起來,快步朝着另一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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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娟子和老段!”
我認出女人的背影,急着想追上去,不料一旁又有人一把拽住了我的衣角。
“徐禍!嵐嵐!”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一顆心總算放下了一半。
“你們真的在車上!”季雅雲從一個空座上直起身子,看錶情都快哭出來了。
鬆弛之餘,我不禁笑道:“廢話,你哪次打給我,我不來啊?”
但是下一秒鐘,剛放下的心又被一股鑽入鼻腔的怪味給提了起來。
“是屍體的味道……附近有死人!”孫祿瞪大眼睛低聲道。
“你也聞到了?”
孫祿點頭。
我看着他,忍不住擡手捂住了腦門,腦子疼的恨不能連着踹爛周遭的桌椅才能得到緩釋。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情況!
孫祿的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不自覺的露出一副有些陰森猙獰的表情:“禍禍,我怎麼忽然有種想找人幹仗……想殺人的衝動啊?”
我一隻手捂着心口,緩步走到一個空位前,看了看靠窗的標識牌,目光轉向側前方座位上的怪人。
桑嵐隨着我的目光看去,沒來由的一哆嗦,半邊身子都貼到了我身上。
與此同時,孫祿擰着眉毛說:“那個戴帽子的就是老段說的怪人吧?還有那三個白臉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