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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老鼠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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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能告訴我,悲王是什麼仙兒嗎?”潘穎忍不住問。

    我說,悲王是跳大神裏的術語,是指生前做過出馬仙的人死去後的鬼魂。

    潘穎瞪大了眼睛:“灰家的出馬仙?那不就是老鼠?”

    桑嵐本來哭喪着臉,聽到‘老鼠’兩個字就差沒哭出來了。

    我把竇大寶叫到屋外,跟他交代了幾句。

    傍晚段乘風醒來,我向他打聽,這附近以前有沒有灰家的出馬仙。

    段乘風似乎還有點犯迷糊,想了一會兒才說有,不過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我讓他仔細回想一下,詳細的說說。

    在胡、黃、白、柳、灰當中,前四家出馬的比較常見,灰家出馬的可就稀罕了。

    段乘風回憶着說,早年間有一次他和娟子去鄰村一戶人家喝喜酒,酒席喫到一半,有人從燉菜的盆裏撈出一大塊‘肉’,仔細一看,居然是一隻被燉爛了的死老鼠!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吐了,喜宴自然也是不歡而散。

    過後主家人圍住請來做菜的大師傅就要打,娟子硬是擠過去,攔住了那些人。

    那大師傅和兩個幫廚的都特別委屈,說自己給人做了二十多年大席,從來就沒出過這樣的事。鍋臺邊根本就沒斷過人,不知道那老鼠是怎麼掉進去的。

    娟子攔住羣情激奮的主家人,向這戶人家當家的低聲問了一句:全村的人都請來了嗎?

    主家人一愣,隨即猛一拍大`腿,說原來是那個死老鼠婆子!

    原來在村子的西頭,住着一個孤老太婆。

    這老太性格孤僻,一般都不怎麼和村裏的人來往。

    村裏有好事的就琢磨,這老太太也不耕田種地,也不乞討要飯,卻從不缺衣少食,難道說她是早年間地主家的婆娘,家裏藏着銀洋?

    琢磨這事的人也沒安好心,這天晚上和另外一個村裏的二流子就偷摸的進了老太婆的家裏。

    剛一翻進院子,兩人就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

    兩人的口水當時就下來了,肚子也跟着咕嚕嚕叫喚。

    雖然沒聞過這香味,可也聞出來,這像是在燉什麼肉發出的。

    順着味道來到廚房外頭,扒着窗戶朝裏一看,就見那老太婆正在廚屋裏,在竈臺邊上燉菜呢。

    香味就是從鍋裏發出來的。

    可是透過騰騰的熱氣,就見竈臺上竟黑壓壓的爬着幾十只灰毛老鼠!

    兩個二流子一看到這情形,當場就哇哇吐了起來。

    “誰?”老太婆聽見動靜,惡狠狠的問道。

    隨着這一聲問,院子裏突然從各個角落鑽出數不清的老鼠,爭相往兩個二流子身上撲。

    兩個二流子嚇得拔腿就跑,其中一個跑回家後就嚇病了,窩在炕上躺了七八天才能下地。

    從那以後,老太婆的事就傳開了。

    有說老太婆之所以餓不死,是因爲在家裏養老鼠,燉老鼠肉喫。

    更有人說,老太婆不是喫老鼠肉,而是誰家死了人,半夜裏就去刨墳,把死人肉割下來燉了餵給老鼠喫。這樣老鼠就會幫她去別人家裏偷糧食、偷錢。

    這麼一來二去,老鼠婆的名稱就傳開了,她本來叫什麼,反倒沒人知道了。

    當時辦喜事的人家請來了所有村民,唯獨沒請老鼠婆,沒想到竟會出了這樣的事。

    這戶人家當時就要去找老鼠婆,看架勢非把她活活打死不可。

    最後還是娟子把他們攔了下來,說那老太婆並不是喫老鼠肉,也沒有用死人肉養老鼠,她應該是供奉了灰家的保家仙。

    那時的人私下還是迷信的,一聽說老鼠婆供奉了仙家,也都不敢去找她了。

    這件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段乘風說,後來興起那場浩劫的時候,這戶人家的二兒子,也就是當時辦喜事的新郎官在四里八鄉鬧得最兇。

    當初老鼠婆鬧了他的喜宴,這個仇怎麼能不報?

    後來硬是給老鼠婆扣了頂四害的帽子,把她給活活折騰死了。

    “供奉灰家仙的不多,我也只聽說過這一個。你怎麼想到問這個了?”段乘風看着我問。

    看看已經忍不住哭出來的桑嵐,我只能是嘆了口氣。

    要是白天招來的真是老鼠婆子,還真就麻煩了。

    旁的不說,單是在人家辦喜事的時候,給人菜鍋裏放老鼠的行徑,就足以證明老鼠婆不是什麼良善人。

    過後我又安慰了桑嵐幾句,讓她別想那麼多,老鼠婆可能有那麼點髒,但變成鬼以後,魂魄卻都是一樣純淨的。

    結果就是她把一腔子委屈都發泄到了我身上,揪着我一陣撕扯抓撓。

    第二天天還沒亮,外面就有人敲門。

    我過去開門,就見桑嵐低着頭站在門口。

    “你怎麼起這麼早?”我剛問了一句,就覺出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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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她的兩隻腳居然是光着的,腰也有些佝僂!

    果然,桑嵐再次發出了昨天聽到過的那個蒼老聲音:“上路吧!”

    說完,就跑到院子一邊的角落,背對着這邊,蹲在那裏不動了。

    我越想越覺得瘮的慌,剛要去找季雅雲,問她有什麼法子能把這‘仙家’請走,沒想到靜海從另一間屋出來,叫住我,低聲對我耳語了幾句……

    其他人起牀後,胡亂洗漱完吃了早飯。

    我和瞎子、孫屠子各自背上昨天準備的一些簡單事物,又讓季雅雲哄着‘大仙’穿了雙鞋,這才和靜海一起,跟着桑嵐出了門。

    到了村口,見到我們開來的汽車,‘桑嵐’竟顯得有些驚恐。等上了車,更是顯得不知所措。

    好在靜海這個‘妖僧’,有着一張不輸於瞎子的利嘴,竟一路哄着她把我們帶到了一處山腳下。

    下了車,瞎子拿出羅盤看了一陣,眉心擰成了疙瘩。

    “這山裏的氣勢,居然比咱去過的老鱉山還怪。我是真看不出門道了。”

    “那就別浪費力氣,跟着她走!”靜海朝桑嵐努了努嘴。

    進了山,我邊跟着往前走,邊勸瞎子,讓他冷靜點,既然是人爲作妖,那就不算難解決,別還沒見到正主,自己先亂了方寸。

    “我就想知道,是誰得罪了人?得罪了什麼人?要弄的這麼嚴重。”孫祿插嘴說。

    我的心情也沉重起來,說:“這多半是鬼山的人找來了。”

    “鬼山?”靜海腳下一頓,回過頭問:“哪一種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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