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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石槨棺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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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紙箱裏竟然是一顆骷髏頭,我和孫祿都驚呆了。

    這時,身背後突然傳來“咚咚咚”的聲音。

    回頭一看,跪在地上的呂珍,居然像搗蒜一樣,磕起了頭。

    她用的力氣不小,沒幾下腦門子就磕出血來了,而且,一邊磕,一邊還身子直哆嗦。

    我見她表情動作恐慌,眼中更多的是麻木,知道不對勁,一個箭步衝過去,硬把她拽了起來。一手捏起法印,抵在她前額上,快速念起了清心法訣。

    剛唸了一遍,呂珍就渾身猛一震,像是剛從夢裏驚醒似的,恍然的看了看四周,“呀”的一聲扶住額頭:

    “出什麼事了?我的頭,怎麼這麼疼?”

    我顧不上跟她解釋,讓孫祿先把她帶出去。

    別說發生在她身上的狀況古怪了,單是紙箱裏藏着人頭骨,就已經不是小事了。

    “把箱子給我。”我沉着臉,向丁斜楞伸出手。

    他居然很聽話的雙手捧着紙箱遞了過來,但同時又朝着牆根不住的比劃。

    我看了他一眼,再看看箱子裏的人頭骨,稍許鬆了口氣。

    孫祿走回來,低頭看了看,低聲說:“從骨骼表面看,這頭骨的主人死亡時間至少超過三年以上了。”

    我點點頭,確定不是近期發生的命案,就不必擔心現場被破壞。

    我把頭骨連同箱子交給孫祿,想到丁斜楞之前曾朝着頭骨跪拜,試着問他:

    “這是你的親人?”

    “啊呃…啊呃!”丁斜楞用力點了點頭。

    我籲口氣,他到底是沒瘋到家。

    箱子裏的頭骨,要是他的親人,倒算是說得過去。

    頭骨的主人具體死亡時間要經過化驗才知道,但通過表面觀察,應該死了至少三年以上。

    把死人頭骨刨出來,放在裝電飯煲的箱子裏供奉……這倒是像神經病能辦出的事。

    哪知道丁斜楞點過頭後,忽然又使勁搖了搖頭。

    我忍不住皺眉,看來要從這瘋子身上證實死者身份是不可能了。

    孫祿問我要不要報警,我剛要回答,丁斜楞突然又一把拉住我,把我往牆邊拽了拽,指着牆根“啊呃啊呃”的比劃着。

    “他想讓你看那棺材蓋子?那後邊會不會有什麼?”孫祿仍有點戰戰兢兢,不過這只是針對丁斜楞本人。

    我看着丁斜楞,見他指着石棺蓋朝我連連點頭,越發覺得這件事非同尋常。

    外邊陰着天,破屋裏光線實在昏暗。

    我擺脫丁斜楞,掏出手機,衝孫祿使了個眼色。

    孫祿會意,把紙箱放到一邊,咬咬牙,攥着拳頭走到丁斜楞身邊。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防備丁斜楞忽然發瘋,做出攻擊性的行爲。瞧模樣,他也是真豁出去了。

    我打亮手機閃光燈,走到牆根邊蹲下身,看了看那石棺蓋,以及周圍。

    牆根另一邊是個破爛火盆,丁斜楞未必就會做飯,但這裏是他的窩,冬天天冷,烤火是免不了的。

    也正因爲這樣,整個石棺蓋表面都被薰得黑乎乎的。

    這也證明,這棺蓋放在這裏必然是有一定年頭了。

    孫祿探着頭對我說:“這破屋子,會不會是以前守靈用的?”

    我微微搖頭,“這纔在市區邊上,附近哪會有墳地?”

    再說了,就算周圍以前有墳地,丁斜楞也不可能一

    個人把這至少三四百斤的石板弄到屋裏來。

    或許之前他還有親人,他是瘋子,他的親人總不會全是瘋子吧?

    我又仔細看了看棺蓋表面,發現煙燻遮蔽下有幾道不怎麼明顯的淺痕。

    我左右看看,順手從一旁紙板的夾層裏抓了一把廢紙,試着在有痕跡的部位抹了一下。

    “你們在幹嘛?”呂珍不知怎地,又走了進來,“我的頭怎麼會受傷的?”

    我說:“等會再說,你先出去。”

    呂珍明顯不是輕易被指揮的主,關鍵她也沒看到紙箱子裏的頭骨。不光沒往外走,還往前湊了兩步。

    我暗皺眉頭,但這會兒已經顧不上管她了。

    因爲,我發現石板表面的煙燻被抹掉以後,竟有着一些刻畫的痕跡。

    呂珍剛纔朝着這邊磕頭,明顯是不受控制,紙箱裏不過是一顆普通的人頭骨。難道說,她怪異的舉動,和這棺材蓋子有關?

    帶着疑問,我又在石板上抹了兩把。

    當石板表面的刻痕大面積映入眼簾的時候,我不由得目瞪口呆。

    孫祿這會兒也被吸引着往前湊了湊,疑惑道:“爲什麼不是銘文符咒?怎麼是畫?”

    “你問我,我問誰?”我提醒他說:“你最好別分心,當心‘斜愣眼’咬你耳朵!”

    “嘖!你有溜沒溜?”孫祿不滿的說道,“我現在感覺,傻啞巴貌似對咱沒惡意,他搶你包,就是想把你引到這裏來,讓你看看這塊棺材蓋子。”

    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也正是此刻我心裏想的。

    可我怎麼就覺得這事兒越來越怪呢?

    孫祿讓我別墨跡,乾脆把整塊石板抹乾淨,看看上面到底畫的是什麼。

    我也沒再多說,又抓了兩把廢紙,一口氣將大部分覆蓋石板表面的煙燻擦掉。

    這一來,我和孫屠子更加張口結舌。

    一則菸灰抹去後,更加能肯定,這青石板,就是石槨的蓋子。

    再就是,石板表面,刻畫的的確不是什麼銘文,也不是符咒之類,而是正如孫祿剛纔說的,竟是數幅雕刻的圖畫!

    那石刻畫都是由最簡單的線條組成,卻絕非是小孩子的塗鴉,就工整程度和刻畫的深度看來,絕對是有着石刻功底的人,利用專門的工具刻上去的。

    我雖然不是盜墓賊,但可以肯定,面前的長方形石板,九成九是石槨棺蓋。

    什麼人會在棺材蓋子上畫畫呢?

    呂珍忽然說:“這上面刻畫的,好像就是咱們現在的情形。”

    說着她又往前湊了湊,指了指最靠近我面前,也是閃光燈照射最清晰的一幅畫面。

    我也已經看清了她所指的位置,單看畫還沒什麼,可聽呂珍這一說,我就覺得後腦勺冰涼。

    畫是簡筆畫,內容更是簡潔,就是幾個人,背對着我們,面朝着一塊長方體。

    此時此刻,我們幾個人,全都圍聚在牆根邊,而我們面前的牆根底下,恰好貼着牆面,橫着一塊長方形的石棺蓋!

    我呆了呆,下意識扭臉看了看已經湊到我身邊的孫屠子,見他雙手抱在腦後,一副愕然癡呆的樣子,再看看那幅石刻畫,我就差沒喊出聲了。

    他的動作……以及我現在蹲着的樣子,簡直就和畫裏的情形一模一樣。

    就好像是有人站在我們背後……站在這破屋子的門口現場速寫……

    不,這簡直就像是有人用加了特效的相機,即時拍下屋中的場景,又復刻到石板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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