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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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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的沒錯,盧小光已經不是當年的盧小光,再不能勝任脫將一職了。”

    管妙玲淡淡說了一句,嘴角卻是因爲傷處牽扯,連着抽搐了好幾下,“警官,你應該見過我老公了?他現在怎麼樣了?”

    “怎麼?你這樣的人,還會有感情?還關心你男人?”林彤冷冷道。

    管妙玲呵呵一笑:“別誤會,我就是想知道,那個窩囊廢死了沒。”

    說完,她徑直走到我面前,擡臉看了我一會兒,忽地微笑道:

    “我還以爲外八行早沒落了,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你這麼一位後起之秀。唉,要是早知道你這麼能耐,我早該去找你幫我抓鬼才對啊。”

    我目不轉睛的和她對視,片刻,忍不住搖頭嘆息,“不愧是正將,居然真的一點夫妻之情都不顧念。你這麼輕易把風將給賣了,那就是說,劉阿生不但聯絡過你,而且已經再不會信任卓廣明瞭?”

    “什麼?”

    林彤和老古同時驚道:“卓廣明難道是風將?”

    我咧咧嘴:“老虎說過,卓廣明雖然是編制外,卻是他招進來的,而且跟着他十年了。想了解有沒有人出賣自己人,和確切掌握自己人的動向,身入公門,好像是不二選擇。”

    見林彤都一臉迷茫不解,我不急不緩的向她解釋:

    “這位原先叫劉曼文,後改名管妙玲的女士,在聽完我們剛纔的談話後,對我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知道有我介入,所以玩的更深入了點。

    或許,劉阿生並沒有下達一些命令。但是,作爲正將,她和劉阿生一樣,有着決策權。她剛纔說那番話,就是想提醒我,她早就聽說過我這個陰倌法醫。

    知道我這雙重職業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除了陰陽事主,也就只有和我共同參辦過一些案件的內部人員。這也就是,間接點明瞭卓廣明的另一個身份。

    唉,千門,真的很神奇。一旦認定自己人再不能被信任,當機立斷,說‘殺’就‘殺’。夠狠!”

    說着,我由衷的向管妙玲抱了抱拳。

    管妙玲也還了一禮。

    看着她攏在一起,還帶着淤青的雙手,我‘訝然’道:“哎喲,你這是打算跟我兵戎相見?”

    (事後我跟林彤解釋,男子施禮是左掌壓右拳,意爲不動干戈;女子恰恰相反,管妙玲和我手法一樣,等同是表明,身爲女人,她已經不會放下‘刀兵’,向我妥協。)

    管妙玲微笑着朝大門口努了努嘴:“快去把胡警官叫進來吧。”

    剛說完這句,臉色猛一變,腳下高跟鞋一崴,已經是面帶哭相,甚至眼淚水滾滾而下,哭道:

    “我承認,我就是喜歡他……廣明第一次帶他到我們家喫飯,我就愛上他了……哪個女人不喜歡高大威猛,有男人味的男人?誰會願意跟個武大郎呢?

    我被打怕了,被他卓廣明打怕了……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真的不知道……我怕見廣明,我怕坐牢……所以我只能來找胡警官……求求你們,快把他叫進來……快……”

    老古和我對視一眼,跟着連連搖頭:“千門……千門……”

    管妙玲仍是痛哭流涕:“我知道,你們都沒有開錄音,這房子裏總不會有錄像吧……嗚嗚……我剛纔說的都是真的,你們說哪段兒都行,全說出來都行……我……我就是害怕……”

    面對她特殊的挑釁,林彤都快氣瘋了,“我艹,老孃想打人…別攔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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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後頭一把抱住她,“噓噓噓噓……別衝動!”

    話音未落,大門陡然被從外面打開。

    一個人大步走了進來,雖然腳下有些踉蹌,但每一步落地都十分堅決。

    趁林彤發愣的工夫,我硬把她拖到一邊,邊掏出手機掛斷通話鍵,邊擰着眉對進門的老虎說:

    “我不是說了,我不讓你進來,你就別進來嗎?幹嘛這麼衝動?”

    老虎立在原地,瞪紅着眼不說話,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着。

    隨着一陣輪椅聲響,盧小光出現在門口,和老虎四目相對,一時間竟熱淚滾滾而下。

    管妙玲先是一怔,跟着,卻仍是抹了抹眼角淚水,帶着哭音道:

    “我真不知道自己犯過什麼法……真不知道……要是你們有證據,把我抓去坐牢,把我槍斃都行……”

    “你媽的!”林彤終於忍不住,衝上去狠狠扇了她一個耳光。

    管妙玲被打倒在地,一邊哭,一邊卻是斜眼看着老虎:

    “虎哥,我剛纔說的都是真的……可我知道,你一定沒來得及開錄音,一定沒有把我的真心話記下來對不對……嗚嗚……”

    見老古和林彤同時看向我,我唯有苦笑。

    從我讓老虎出去的那一刻,接下來所有都是臨場發揮。

    我雖然一早就暗中撥通了老虎的手機,卻沒有錄音。

    接通電話那會兒,正是盧小光恢復‘原形’那會兒。老虎再是警察,那麼重情義一個人,乍一聽到我們談話的內容,也絕不會想到錄音……

    老虎愣愣看了她半晌,忽然快步走到盧小光面前,在輪椅前單膝跪了下來,“大哥……”

    盧小光緩緩伸出一隻手,替他攏了攏頭髮,卻是看向管妙玲,“哈哈哈哈……爺,你現在滿意了?你滿意了?”

    管妙玲此刻卻像是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變得如受傷的小鹿一般,哭着連連搖頭:“我瘋了……我真的是瘋了!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啊……我就是害怕……就是害怕……”

    管妙玲這種具有挑釁意味的表演,實在是讓人有種近乎要爆發瘋狂的感覺。

    事實是,我的忍耐力也已經到了極限。

    可正當我強咬着牙,剋制自己不衝上去抽她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卻猛地震動起來。

    “嗡……嗡……嗡……”

    我掏出手機一看,皺眉之餘,還是點了接通。

    “喂……”

    “喂,徐禍,不對勁!”對方在聽筒裏急促說道。

    我一愣:“什麼不對勁?”

    “我不知道!”

    對方的回答差點讓我當場嘔血。

    我對着話筒道:“楊大哥……”

    打電話來的是癩痢頭,不等我繼續說,他就急道:“我一直跟着你呢!”

    我猛一愣,跟着反應過來,“相語?你跟蹤我?”

    “別怪我……我就是想完成我老孃的心願!”癩痢頭說了一句,緊跟着道:“別的先甭說,現在,你再讓我看看那照片!”

    “照片?”

    “就是那張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