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心中帶着重重疑問,但趙宗武還是將該處理的東西皆處理乾淨後纔回城,在暗鬼沒被揪出來前,自己的行蹤是不能輕易透露出去的。.
現在局勢並不安定。
那暗鬼萬一在某處擺他們一道,那生死就掌握在別人手中了
這樣做就是爲的以防萬一。
帶着警惕。
趙宗武回到住地已過午時,推開房門卻見範天雄、葉超、趙集三人是齊聚院中,其眉頭就未鬆開過,估計是在爲趙宗武不見蹤跡而擔憂吧。
“武哥你回來了”
原本房門處響起的異動讓範天雄三人皆警惕而視,但見來人是趙宗武,這警惕的心也隨即落了下來。葉超更是第一時間衝其喊道。
趙宗武見狀先是一愣,隨後語氣平淡道“一個個站在這幹什麼,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喫飯”
趙宗武沒有解釋他去了那裏,範天雄他們也沒多問。這一切就好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樣。
當然。
這其中那別有有心之人恐心情就不是這樣的了。
從前去盤山驛開始,範天雄他們就明顯感覺到趙宗武的改變,但對此他們在心中也表示理解。
論誰經受這等變故,恐心中也不會沒有任何波瀾
範天雄他們也很想幫助趙宗武,可趙宗武卻根本不用他們,不同心思也讓他們有了不同想法。
心中有佛,看人即佛;心中有屎,看人即屎。
喫罷午飯,趙宗武毫無意外的又一次消失了,以至於範天雄他們只能老實待在住地等候,畢竟未得韓虎命令前,他們是不能擅自出去的。
廣寧城西許宅許錫宅院。
別看許錫這些年在廣寧當得就是一小小的刑科屬吏,在官員眼中卻是不算什麼,但在百姓眼中卻是最具忌憚的,說句不好聽的,這父母官何時常與百姓接觸和百姓接觸最多的莫過於那些衙門小吏。
刀筆吏、刀筆吏;其筆做刀能殺人
能當衙門小吏的,那沒有一個不是奸詐之輩
錯非他們沒有功名傍身,這讓他們根基不牢,不然單論察言觀色、勾心鬥角,那些書生出身的官員還真不是這些起於微末的小吏。
因許錫身份,使得其這些年在廣寧一直混得都很好,這道上人見到許錫都要恭敬喊上一聲二爺
這也使得其在廣寧依靠威仗也得到了一份不小的家業,當然這一切也都隨着許錫的身世化爲虛無,小妾同管家卷攜家財跑了,沒有子嗣的許錫就這樣斷根了,而只留下了一座空蕩蕩的宅院。
相信過不了多久,這無主之地就會轉換新顏。
藉助這機會,趙宗武便又翻進了許錫的家中,既然從正安堡得不到想要的線索,那便來這裏看看。
原本並不到多大希望的趙宗武,萬沒想到許錫竟在其書房挖了一座密室,若非自己小心警惕,那這密室還真未能發現
密室不大,約莫也就8平上下,其內擺放僅爲一櫃,而櫃上卻放有一塊靈牌
先兄許鮎之靈位
看到那靈牌,趙宗武卻驚怵了
這他孃的到底是什麼情況
此時趙宗武的內心震驚,因爲眼前這一切太過震撼。
這一方面費盡心血的進行暗查,這折損了四十餘位兄弟纔好不容易揪出一絲尾巴,許鮎之名讓趙宗武刻在心中
也因爲此事讓趙宗武最終確定自己身邊存有暗鬼。
再者前去正安堡調查期間,這許鮎之威幾乎遍佈全堡,說其是正安堡的土皇帝那絕對一點也不爲過。更甚者這許家生意深根堡內,那私鹽生意說其是明目張膽的販賣這一點也不爲過
好嘛。
我這費盡心思搞這麼陣仗,爲的就是能儘快揪出你許鮎到底是何許人也
並通過基礎判斷摸出後續情況是怎樣的。
但現在你他孃的擺放個靈位,而且還是自己的親弟弟給擺放的,這怎能不讓趙宗武心中感到詫異呢
在大明這靈位可不是隨便就能豎立的。
趙宗武的心亂了。
爲得到有用的情報,趙宗武很快就穩定心神,開始在這小小密室中翻找,而在這期間被許錫安放的書信、賬本、錢票被翻出。
書信大概有9封,書封落款皆爲兄、許鮎。
賬本是記載私販鹽鐵詳細記錄。
錢票有18張,每張數額爲1萬兩白銀,此票是山西商人開設錢票莊銀子存儲憑證。
隨手將錢票憑證揣入懷中,賬冊隨意擺放,隨後便拆看這9封書信,通過觀看書信趙宗武漸漸察覺事情遠沒自己先前想的那麼簡單
趙宗武能想到的是,這許鮎落魄時應該是投奔了某位勢力下作了奴僕,見其有經商才能便讓其做代言人,隨後一步步開始擴大生意,並通過擴張的生意加深對私販的力度
可單單是看了這9封書信,趙宗武發現這許鮎背後不僅牽扯到有山西商人的影子,甚至還牽扯到京城官員、遼東官員的影子,背後勢力之大令人咋舌
這許鮎是死於萬曆47年3月,那時正值薩爾滸之戰爆發,可他許鮎又偏偏死在那個時間節點,這其中必然有着一定的關聯。
能在許鮎死這麼久,依舊讓正安堡及其所屬勢力安穩發展,那這幕後力量絕非一般所能對抗的
這許錫明知道自己大哥死因,可對外卻不說一絲,這代表着他或多或少了解一些情況,但是礙於這背後力量太過強大,他只能裝糊塗
擺放在眼前的線索就這麼多。
趙宗武能夠想到的就是這些基礎想法,現在他需求的線索就這樣無形中給斷掉了同時這心中對於暗鬼,對於遼西私鹽案又有了新的認知。
這事情遠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簡單。
倘若他能夠順勢拔除這個陰暗存在,那他絕對會一戰成名,屆時混得官位也絕非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在大明唯有做官你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