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熙默默的看着那個激怒的男人,有想過對他說了這一番話之後,他會有怎樣的反應,眼前這種她是完全沒有想到的。“天底下的女人那麼多,你又何必非要執着於我呢?”
“是,天底下的女人那麼多,可唯九六獨只有一個拉瓦泰小熙!”他實在是受不了,一再極力壓制,內心的憤怒,最終忍不住,一腳踹在椅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女汗……”
門外的侍女們,不知道寢宮裏,發生了什麼事,趕緊推門進入。
“滾,滾出去!”莫努哈泰冷酷的呵斥,嚇得她們立刻退出,趕緊把門給關上。
小熙心裏難受,烏黑的眸子裏,凝聚起豆大的淚水,悄悄的滑落下來。
她和莫努哈泰相識,不過幾個月的時間罷了,她自問,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哪一點好,又或者說,難道是她做了什麼出格的事,讓莫努哈泰誤會了,她對他的意思嗎?所以,這會兒他纔不願意放手。非要選擇她一個生育過三個孩子的婦人呢?
寢宮裏的氣氛,顯得很壓抑,更是沉重。彷彿空氣都被凝聚了一樣。每喘息一下,都顯得十分的難受。
半晌,莫努哈泰才清靜下來,回頭間發現,那坐在牀上的小熙,正默默的掉着眼淚,原本那顆憤怒的心,這才釋然。意識到他剛纔的舉動,對小熙實在是過分。
“對不起……”他快步走到牀邊,坐下去用雙手,輕輕的捧着小熙的臉頰,大拇指溫柔的爲她,將臉上的淚水擦拭掉。“你不要生氣,我……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我只是……只是受不了,你對我說的那些話。”
“……”她沒有說話,眼淚在眸子裏打滾。對於他,她是很對不起,若說沒有一點利用,她肯定說服不了自己。
什麼都可以勉強,但感情之事,又豈能是勉強能夠辦到的呢?
“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全部都是因爲大汗和穎心去世。可人死不能復生,時間是抹平人,心裏最好的傷藥。
或許你一時之間,還不能真正的接受我,愛上我。可我深信,只要時間一久,你會喜歡上我的。
沒有穎心,我們倆還可以生孩子,會有更好的孩子,日後來照顧你,叫你額吉的。”
“……”小熙那淡漠的目光,彷彿已經回答了莫努哈泰的話。
他這般輕言細語,帶着哀求般的對她說話,她還不爲之所動。她到底還想怎樣呢?
“假如……穎心她還活着,是不是你就不會走了?假如你走了,有一天你知道,穎心一直都生活在拉瓦泰,你就會立刻回來?跟穎心住在這裏,永遠都不會走了呢?”
半垂着眸子的小熙,頓時擡起眼瞼,凝聚在睫毛之上的淚珠,像河流一般,沿着她蒼白的臉頰流淌。
她的目光之中,有過那麼一兩秒,泛出來的希望之光,可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世界上哪裏會有假如呢?”
沒有假如,穎心死了,就是死了。她永遠都不會再活過來。
“我說要是真的有假如呢?”他握着她的雙臂,大聲的質問。
“只要那個孩子,能夠平平安安的活過來,生活在我的身邊。那麼我寧願一輩子,都不離開這個皇宮一步。
我願意贖罪,清茶淡飯,喫齋唸佛,做一個好母親。”她吸了吸鼻子,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努哈泰,你告訴我,是不是穎心沒有死?你知道她在哪裏?她還活着,對嗎?”
“她死了!”
簡短的回答,如地獄的閻王,將她剎那間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之下。
“不,她肯定沒有死,不然,你也不會對我說出,這樣的假如。她沒死是吧?你告訴我她在哪裏……”
“她死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她就埋葬在格桑花花圃之中,她的屍體,她的靈魂,永遠都在那一片格桑花之中。
你既然如此疼愛於她,可你爲什麼還要,那麼無情的離開這裏?
你走了,她在這拉瓦泰的皇宮裏,就會變成孤魂野鬼。你忍心嗎?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拉瓦泰,絕不!”
他仍給小熙這些話後,轉身負氣的離開寢宮。
“好好的照顧女汗,她若有什麼不測,本將軍殺你九族。”
“是,將軍。”
莫努哈泰深夜回到將軍府邸,可這個時間,自己的父親莫可布,卻還沒有睡覺。
這麼晚了,往常的父親,即便隨時被老大汗,傳喚進入皇宮裏看診,那也應該睡了啊。
“將軍,您回來了?”莫可布房門外的侍女,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我額祈葛還沒有休息嗎?”
“回將軍的話,老爺不在房間裏,在廚房。”
“在廚房做什麼?”難道是深夜餓了,特意去廚房做喫的嗎?
“小姐也在廚房,不是在做喫的,好像在熬藥。”侍女服了服身體,緊接着回答。
“府邸誰生病了?”
“奴婢不知,老爺從皇宮裏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廚房裏熬藥,小姐回到家中後,也一併在廚房裏忙活。晚餐他們二人也都沒有喫。”
莫努哈泰不在多問,朝着廚房那邊走去。
在小熙的寢宮裏,與她大吵了一架。莫努哈泰回來的路上,十分氣憤。本想深夜練劍,消消心裏的怒氣的,卻在經過父親的房間時,看着亮着的燈光這才暫時壓制下來。
還沒有走近廚房,遠遠的莫努哈泰,就已嗅到了一股中藥的味道。
這麼晚了還在熬藥,肯定是誰生病了。父親親自熬藥,肯定就是妹妹雲晴了。
“額祈葛十個藥罐裏面,都是不同的藥,你到底在準備熬什麼藥啊?這都深夜了,我真的好睏。你再不向我解釋一下,我恐怕就要支持不住了。
你告訴我實情,我好有勁加油呀。”
廚房裏雲晴獨自一個人,站在十個藥罐子跟前,拿着扇子掌握着火候。她見自己的父親,從小到大熬藥。那掌握火候的功夫,早就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你好好的看着火候,千萬不能有一點差錯。”廚房的另一邊,莫可布還在不停的切着,手中準備着的草藥。“那藥罐裏的火,可不能停,不然從下午熬到這會兒,一切都白費了。”
他擔憂的提醒着。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爲了幾罐子藥,熬了將近十個時辰的。而且每一個時辰,還在不停的加水。水量還有一個定量。
這裏面到底是什麼藥啊?額祈葛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雲晴困得不行,連續打了幾個哈欠。“我現在是又累,又餓。要不讓侍女幫我看一個火,我去喫點東西?”
“他們看着我不放心。你若希望你嫂子好,就把這火給我一直守好了。”
“嫂……嫂子?這關嫂子什麼事?嫂子生病了嗎?雖然喫這些藥嗎?還是說,這是什麼懷孕得子的藥方啊?”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還未出閣就說出這樣的話,讓外人聽了像什麼呀?”
“嘭”的一聲,莫努哈泰聽着他們父女二人的談話,終於忍不住推開了廚房的門。
“阿哈,你不是進皇宮了嗎?怎麼回來了?”雲晴第一眼看到哥哥,直接詢問。
“這藥是給小熙準備的?雖然這麼多嗎?”莫努哈泰沒有時間理會自己的妹妹,實在是關心小熙,立刻大步走到父親跟前詢問。
連想到小熙突然吐血,還暈倒。連同可敦希瑪月都驚動了。他在小熙的寢宮裏,還呆了那麼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