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戚言商，蹙了蹙眉頭，一副苦楚的模樣。
戚言商看着她，問道：“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嗎？”
“沒，沒有。”
芳柔搖了搖頭。
緩緩垂首，繼續低頭看着懷中寶貝兒，想了想說道：“小名兒就叫湯圓吧。”
“湯圓？”
戚言商只覺得名字有些俗氣。
“湯圓，寓意着團團圓圓。”
孩子比預想之中來的要快，雖然打了催產針，但也算是一切平安無恙。
芳柔不知道自己生孩子生了多久，只知道難產的那會兒她真的痛不欲生。
“嗯，好，那我們的孩子就叫湯圓。”
團圓。
若是擱在以前，戚言商或許會覺得湯圓並不好，但現在也覺得湯圓這個名字非常不錯。
“孩子的大名呢？”
他問道。
芳柔搖了搖頭，“我沒想好。”
她確實沒有想好，只是覺得戚言商能讓她取小名兒已經非常不錯了。
那兒還會有那麼多的想法和奢求。
“那行，等你想好了在說。”
從醫院取孩子的出生證明有一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他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取孩子的大名。
“哇哇哇……”
兩人正說話間，懷中孩子又開始哭哭啼啼。
“他餓了……”
芳柔看着懷中的孩子，知道湯圓不是餓了就是拉粑粑了。
打開包被，看了看尿不溼，根本沒有拉粑粑，大抵是餓了。
她偏着頭看向戚言商，虛弱的說道：“要不然……你先出去？”
芳柔想要給孩子餵母乳。
男人何嘗不知道芳柔的心思？
當即說道：“孩子很喜歡喫奶粉，我給他衝奶粉。”
他起身，提着暖瓶倒了水給孩子衝奶粉。
“不……不用母乳嗎？”
“不用。”
戚言商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芳柔昨天在產房裏大出血，雖然輸了血，但身體依舊虛弱，與其讓她母乳，不如直接喝奶粉比較好。
“哦。”
芳柔沉默了。
懷抱着孩子半晌也沒有說話。
因爲她昏睡了一整夜，戚言商的傷口已經處理了，也換了一身衣服，所以看不出來任何的異常，自然也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醫生說需要住幾天時間。”
“哦。”
她又‘哦’了一聲。
今天是因爲孩子出生了，所以兩個人之間的話題多了很多，如若不然，只怕兩個人又是面面相覷坐着，沉默不言。
倚靠在牀上，戚言商拿着奶瓶，從芳柔的懷中接走了湯圓，慢慢的輔導着湯圓用奶瓶。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連試了好幾次，小傢伙很聰明的學會了。
嚐到了奶粉就很安靜的喝了起來，一直都很安靜，也很享受，只是一直懶洋洋的閉着眼睛，看着倒是可愛。
坐在牀上的芳柔看着戚言商，大抵是從來沒有想到孩子出生之後他會所有的事情都親力親爲。
自然有些不適應。
便問道：“怎麼不找個月嫂？”
戚言商一直低着頭看着懷中的孩子，眼眸閃了閃，便道：“年後在找月嫂吧。”
馬上要過年了，戚言商現在沒法工作，在家裏閒着也是閒着，不如自己親自照顧孩子。
“那孩子……”
“孩子我會親自照顧。”
不等芳柔的話說完，戚言商直接截斷了她的話。
喂着湯圓一會兒，小傢伙又睡着了。
芳柔想要抱抱孩子，但戚言商卻說道：“你抱着湯圓，他睡着會不舒服。”
其實，戚言商真正擔心的是芳柔的身體。
只是一個不擅長表達情感的人在喜歡的人面前，還是那麼的愚笨，不會把情緒表達出來，往往會產生誤會。
芳柔柳葉眉輕蹙，而後舒展開來，抿脣笑而不語。
原來，他真的那麼愛孩子。
當初戚言商說爲了孩子將她留在身邊，她以爲，戚言商多少對她有幾分眷戀。
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多想了。
芳柔眼巴巴的盯着嬰兒牀上的湯圓，然後幾不可察的嘆了一聲。
也罷……
無論是什麼理由將她留在身邊都無所謂，只要能看見自己的孩子那就是最好的。
芳柔忽然掀開被褥，戚言商問道：“你幹什麼？”
“我……上廁所。”
戚言商：“……”
摸了摸鼻子，爲自己過度的反應感到有些尷尬。
因爲芳柔是順產，用了特效的催產針，所以孩子生產也算是順利，不至於像剖腹產那樣，疼的下不了牀。
見她從牀上下來，趿拉着拖鞋，走向衛生間，戚言商幾度想要上前去攙扶着她，但最終也沒有出手。
芳柔去衛生間，解決了一下生理問題，然後回到了牀上。
這才發現病房裏已經沒有了戚言商，她心中竊喜，起身去看着小湯圓，然後抱着湯圓上了牀，將他放在牀邊，她側躺着睡覺，看着小傢伙在身旁安靜的睡覺。
那一刻，讓她覺得無比的安心。
差不多二十分鐘後，戚言商回到了病房，手裏提着兩個保溫桶，見到湯圓躺在芳柔被窩裏，他什麼也沒說。
只是將餐點放在桌子上，對芳柔說道：“給你買了飯，起牀喫點。”
“沒胃口。”
芳柔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孩子，似乎她全世界只有孩子。
見此，戚言商臉色沉了幾分。
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終於知道芳柔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可從來都不知道他在芳柔心中是什麼位置。
仇人？
孩子的父親？
或是於她而言，僅僅是上過牀的人？
戚言商不知道，但也沒有過多糾結問題。
“你需要趕緊恢復身體，不然誰來照顧孩子？”
明明是在擔心芳柔的身體，可話從嘴裏說出來卻讓人覺得有些冷漠。
芳柔那會兒還覺得戚言商變得溫柔了，當下幡然醒悟，到底還是她自作多情了。
那個男人，任何時候都不會給她什麼溫柔。
因爲，在戚言商心中，她根本就不陪擁有溫柔。
戚言商走了過來，將湯圓抱到了嬰兒牀上，然後滑動着病牀上的餐桌，將餐點放在餐桌上，“都喫完。”
“喫完？”
芳柔看着滿滿一桶鴿子湯，然後還有瘦肉粥什麼的，“我喫不完。”
“喫不完就往多了喫。”
男人生硬的說道。
芳柔沒再說話，低頭用餐。
整個過程中，戚言商都坐在湯圓的身邊，沒有跟芳柔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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