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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如果只是傳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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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雅雲也不是沒一點常識,想明白後問我,是不是想用燒酒替她治傷。

    我說是,可這雖是好酒,但不頂用。

    “爲什麼啊?我聞着是白酒啊?”

    “是白酒,不過是桃花白。度數最多不超過25!”

    這種酒,不光我來小桃園村的時候喝過,那‘果農世家’的哥們兒每次假期後返校,也都會帶給我們解饞。

    桃花釀造,清香醉人,但不刺鼻。

    入口柔,一線喉。

    不辛辣,但後勁十足。

    好像,第一次喝桃花白時,除了‘果農’,我和另一個哥們足足一天一夜都沒能下牀……

    “先洗腳吧。”

    “我不習慣用涼水洗腳。”

    季雅雲瞥了一眼鍋臺,“要不,你把鍋刷刷,燒點熱水……”

    “我燒你外甥女!”

    我驀地起身,誇張地搖晃着倆膀子,大步來回走動。

    “徐禍,你……”

    季雅雲的表情複雜到難以形容。

    像是想笑,又像是很尷尬,還有那麼點‘欲哭無淚’。

    眼前的男人,渾身上下就一件紅白條紋的褲衩。

    就那麼來回晃盪。

    她能是什麼反應?

    眼看他都窘成這熊樣了,季雅雲哪還再敢耍嬌貴,只用雨水邊擦洗,邊時不時呲牙咧嘴。

    見她強忍疼痛,我有點於心不忍。

    說我剛纔大致看過,她並沒有傷到骨頭,不過扭了筋。

    熱敷屬於治療;

    冷敷卻是應急的最好方法。

    季雅雲帶着哭腔道:

    “可我還是疼,疼的厲害,應該……都不能走路了。”

    “誇張了!”

    我連翻白眼,口不對心。

    我終究算醫科生,單看傷勢,知道她說的不假。

    現在看着,她腳踝也就有點腫脹發紅。

    真要多走幾步,過不了幾個鐘頭,那就腫成大豬蹄子了!

    一晃倆鐘頭過去了。

    雨還在下,怎麼看,短時間內都不會停。

    可就算雨停了,方圓十里都難見到人。

    怎麼把這美女傷員弄回車上去?

    靠,還沒找到要找的東西呢!

    見季雅雲巴巴地看着我,無奈,抓過揹包,翻出幾根火腿腸和小包裝的餅乾、麪包放到她跟前。

    我不是鐵打的,老槐樹下避雨耽擱了好一陣,到了這個鐘點,大雨不斷,天色都提前暗淡了。

    肚裏嘰裏咕嚕,我也得祭五臟廟。

    因爲個人習慣,我包裏多數時候都存了‘乾糧’。

    可幹喫,終究難受。

    我總不能冒着大雨跑回車上打開後備箱拿礦泉水去吧?

    刷鍋燒水?

    我不怕刷鍋,可週遭哪有自來水管子?

    總不能燒雨水喝吧?

    還沒到那個地步。

    “我……我噎得慌……”

    嚥下半個小麪包後,季雅雲終於忍不住怯聲道。

    “我的手機沒信號。”

    “我的,也沒有。”

    “也就是不可能有支援!”

    我從揹包裏掏出錢包,稍一遲疑,打開,從裏邊抽出五張紅毛,走到碗櫃旁,將紙幣壓在了一個大碗下頭。

    季雅雲問我幹嘛?

    我順手拿了兩個碗,回到竈膛前:

    “噎得慌,不得就稀的嗎?”

    我提過一旁的酒罈,拍了拍大肚壇身:

    “單看泥封,這起碼是超過五年的陳釀。

    五百塊錢,我都覺得給少了。”

    “這……”

    季雅雲往隔間門口看了一眼,不自覺壓低了聲音:

    “這兒又沒人來……”

    “我不是賊!”

    “哦。對……對不起……”

    季雅雲先是愣怔,隨即臉色發紅,訕然道:

    “回頭……我把酒錢算給你……”

    粗糙白瓷藍鑲邊的老碗;

    酒倒進去,竟映得碗邊都微微泛着桃紅。

    “這是酒嗎?”

    季雅雲是真渴了,一口氣喝了小半碗,擡起臉時滿是疑惑:

    “有點酒味,可還不如葡萄酒度數高呢吧?”

    我抿了口酒,看看窗外,回頭道:

    “這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住了。

    都這鐘點了,我們……我們如果不想雙雙因爲感冒發燒住院,那可能就得在這裏待一陣子,甚至待一夜。

    這是酒,度數只有二十幾度。

    能解渴,但後勁相當大。”

    我不惜把當初第一次喝桃花白的經歷說了出來,然後鄭重警告季雅雲:

    我不是正人君子。

    所以,你,悠着點。

    別真特麼喝軟了,我還真不定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嘴長在人身上,說什麼都行。

    可酒一入喉,深了,舌頭就不那麼聽使喚了。

    “這酒,真挺好喝的。能買着嗎?”

    季雅雲再次端起了碗,湊到了嘴邊。

    從頭到尾我倆都沒碰杯,不,是沒碰碗。

    可……

    或許是真渴,

    也是這桃花白真好喝。

    不知不覺,一罈子差不離五斤多酒,貌似只剩壇底兒了。

    我隨身的揹包本就輕便,裝不了太多東西。

    乾糧早沒了。

    就幹喝。

    竈火一直沒滅。

    旁邊席地而坐的倆人,身上的衣服,也差不離都烤乾了。

    “你有女朋友嗎?”

    “你們模特是真有潛規則嗎?”

    季雅雲和我幾乎是同時向對方問道。

    接下來,兩人相對沉默。

    再接下來,氣氛,貌似就漸漸地,變得不怎麼對勁了。

    我自認不是好人,但因爲特殊的成長環境和特定的生存目標,我一直給自己設有底線。

    但這底線……

    和女性……不,是‘非一般’女性,是沒多大關聯的。

    從對方已然迷離的眼神裏看出了某些訊息,我只猶豫了不到半分鐘,就決定並且繼而實施行動……

    才一親密接觸不久,季雅雲就氣喘吁吁說:

    “你……真是法醫?”

    而我,同樣喘着粗氣,卻是說:

    “我在超市買一次性雨衣的時候,貨架上就只有黑色……我當時還覺晦氣,現在看來……這半透明的塑料玩意兒,穿你身上,就跟……跟黑紗差不離一個意思……我得感謝那家超市……”

    塑料雨衣,一次性的,雖然薄,但到底是一層隔膜。

    換了雨衣的季雅雲,裏頭的衣服,很單薄。

    我更注重‘內涵’。

    當雨衣被扯掉的時候,她忽然低聲說:

    “冷……”

    我很乾脆利落,抓起旁邊一把乾柴樹枝就填進了爐膛。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間,猛地留意到一個細節。

    一個,絕對不能夠是記憶偏差、不能是現實中可能發生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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