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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淵一般不會輕易爆粗口，更何況他這個年齡爆粗口也不合適。
可謝淵氣啊，他是真不知道劉浪這小子是怎麼拿捏這麼精準的，他甚至感覺劉浪的體內住了一隻老怪物。
什麼樣的老怪物呢？活了幾百歲的那種，不說別的，就單說剛纔那幾句話吧，謝淵感受到了一種壓迫感。
這次不是強者對弱者的壓迫，而是上級對下級的壓迫。
謝淵搞不明白，自己坐在這個位置才那麼多年，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問題，怎麼劉浪這兔崽子一入世，問題就源源不斷呢？
想了好一會兒，謝淵把曹寧喊過來。
“主任，所有的外勤小隊長已經在等你開會了。”
謝淵站起身，避開了開會了的事。
“如果在給你一次機會，你會選擇向外人告密嗎？”
這話說的有些雲裏霧裏，但曹寧聽了，卻是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他後退了兩步，有些口齒不清的說：“主…主……”
奈何那一個‘任’字還沒有說出口，謝淵便一掌拍出，曹寧當場暴斃。
最後倒下的時候，曹寧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明顯是不相信眼前這一幕。
但生命有時候就是這麼脆弱，天階三品想要天階一品的命，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已。
這個房間裏沒有別人，暫時沒人知道謝淵爲什麼要曹寧的命，真的只是因爲泄密嗎？那個祕密又重要嗎？
只是殺了曹寧之後，謝淵拿起桌子上的座機，撥通了內部的一個號碼。
“發通告，外勤小隊長曹寧因故犧牲，希望即將出勤的小隊長注意安全。”
………………
………………
劉浪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了。
當時他正在和千面鬼研究星辰族的代碼，這兩天他腦子裏幾乎全都是這些代碼，整的他都快要成一個程序員了。
然而劉浪關於程序碼的知識全都是被聚寶盆醍醐灌頂灌進去的，所以他在記筆記的時候，讓有一些編程基礎的吳有爲看見了，還被吐槽了。
用吳有爲的話說就是，劉浪記的筆記都什麼玩意，完全是一坨狗屎。
劉浪反駁說：“我他娘還希望代碼都是漢字呢。”
“等主流程序碼真成了漢字，你也是錯別字一籮筐。”吳有爲接着吐槽：“再說了漢字編程也不是沒有，但關鍵你會嗎？”
“丫我抽你。”
劉浪還沒等吳有爲動手呢，林雅便神色慌張了走了過來。
“曹寧死了。”林雅附在劉浪身邊，聲音都變了。
一聽到又有人死了，吳有爲趕緊跳到一邊：“誒你們處理，你們處理，大白天的怎麼又死人了。”
千面鬼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但卻並沒言語，而是拿着劉浪給的代碼本走開了。
其實劉浪也有些沒反應過來，甚至又再問了一遍：“你說誰死了？”
“曹寧。”
說完，林雅便把他收到的郵件給劉浪看了一眼。
劉浪瞥了一眼，問：“又是你以前的老同事發給你的？”
“不是。”這次林雅搖了搖頭：“這次是我自己的郵件賬號收到的。”
劉浪皺起了眉頭：“你離職超管辦之後，郵箱賬號不就被停了嗎？”
“可今天我卻收到了提醒，這封郵件是昨天發來的，是辦公室向所有辦事處發的通郵。”
林雅的話讓劉浪警覺起來，超管辦同樣也是一個高度依賴互聯網的組織，或者稱之爲內聯網也可，而林雅的郵箱賬號在林雅離職之後第一時間就被停了。
目的呢也很簡單，爲了防止林雅從羣郵件裏獲得超管辦的機密，可這次集體抄送郵件，總不可能忽然把林雅的賬號解禁吧，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是謝淵故意這麼做的。
謝淵故意傳達這條信息，甚至生怕劉浪和林雅收不到這條信息，所以特意給林雅的郵箱賬號發送了這封抄送給全國各辦事處的通郵。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曹寧的死就不是一個意外，而是…而是一個警告，很有可能，曹寧就是被謝淵殺的。
然而，劉浪不能把這些話說給林雅聽。
即使曹寧曾和自己動過手，但也確實幫過自己，劉浪不希望這種時候去揣測曹寧的死，並把矛頭指向林雅。
但林雅似乎並不比劉浪笨，很快就猜到了其中原由。
劉浪沒有言語，他知道曹寧是林雅的師父，說一千道一萬也沒法改變林雅當初進超管辦是由曹寧帶的路，也沒法改變人與人的情感。
“是我害了他。”
這是最後林雅得出的結論。
但劉浪對此卻不能認同。
“這件事不能怪你，要怪也該怪我。”
其實劉浪對曹寧沒有什麼好感，但如果曹寧因他而死，那他心裏的確過意不去，甚至會因此自責。
“我威脅了謝淵，緊接着曹寧就死了。”劉浪接着說：“敞開說，他這是殺給我看的。”
劉浪說的的確是事實，但林雅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他。”林雅說：“剛進超管辦那會，他身邊跟了幾個徒弟，我是最機靈的那個，這些年，也就我留在了總部。”
說着說着，林雅的聲線開始憂鬱起來，過了一會之後，她擡頭問劉浪：“你一定很好奇，當初我爲什麼要去中海吧？也好起那時候我明明已經內退了，爲什麼還要回去執行任務。”
劉浪皺着眉頭嗯了一聲，他確實好奇，但不知道這跟曹寧的死有什麼關係。
“我退，是因爲當年幾個出生入死的隊友死了，但謝淵並沒有處理好這件事，反倒有點推脫的意思，但明明我們距離真相那麼近，可等我們能抽身去調查的時候，所有的線索都被清理的一乾二淨。”
“超管辦並不乾淨。”林雅得出結論：“我覺得他髒，所以執行了那次任務之後，我就內退了，後來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曹寧發信息說又有了一些線索，我才從中海離開，沒想到那一次不僅沒有任何收穫，反而又死了兩個人。”
劉浪從林雅的話裏面聽出了震撼，他不知道超管辦髒的時候竟然能這麼髒。
“後來呢？”
“沒有後來。”林雅搖了搖頭說：“執行那次任務的人現在除了我，全死了。”
“什麼任務？”
劉浪皺起了眉頭，這跟曹寧的死會有什麼關係？
“偷渡。”林雅解釋說：“是一場將近200人的偷渡活動，我們抓回來大多數人，但其中有100多人竟然是古法者，我們在那場行動中負傷，想要繼續調查，但卻被召集回去，那案子就這麼中斷了。”
偷渡…偷渡……
劉浪琢磨了一下，問：“你可別告訴我是從奧城那個地方偷渡的。”
林雅點了點頭說：“是啊，你怎麼知道？不過神州大地的海岸線，貌似從奧城那邊偷渡進來，風險是最小的，一般偷渡都會從……”
可劉浪卻覺得這事不對，他打斷了林雅的話。
“可我這邊得到的消息是……歐陽浩天能帶着這麼多人從奧城進入神州大地，是超管辦的人從中協助，除非謝淵授意，否則奧城辦事處的負責人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吧？”
林雅比劉浪更瞭解關於超管辦的運行機制，她聽劉浪這麼說，接道：“不是有沒有膽子，而是權限問題，偷渡這種事，年年月月都有，一直都查的很嚴，並且根本不屬於超管辦查，辦事處的負責人只負責接收敏感人員名單，不管篩查。”
聽林雅這麼說，劉浪心裏更加就確定了。
如果此事是真，那謝淵背地裏一直都和歐陽家有勾結。
但這樣更加危險，想想超管辦是什麼性質，本來應該威震神州大地的存在，結果卻親手打開了那扇門。
“可是不應該啊。”劉浪嘀咕道：“超管辦不止是一個民間組織嗎？只是有了一定官方背景而已，天神組有督查之權，怎麼可能讓謝淵亂來？”
“不，你錯了。”
林雅低下頭，接着說：“天神組是超管辦上級沒錯，但這兩個組織相互存在，並聯而立，天神組的一些瑣事會交給超管辦去做，但無論超管辦做什麼，只要沒有得到命令，天神組是不會出手的。”
“命令？誰的命令？”
劉浪剛問出聲，就又憋了回去，噓……那位大人物可不能亂猜忌，如果上頭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興許說明謝淵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
但無論再有原因，就能隨便殺人了？曹寧做錯了什麼？
劉浪緊皺着眉頭，既然上頭不插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是有原因的，那索性他也裝糊塗，他可什麼都不知道。
見劉浪低頭不在語，林雅上來抱住了他。
“小男人，你說，他們下一個目標，會是我嗎？”
林雅？
劉浪回過神來，趕緊反過手來抱住林雅，安慰道：“雅姐，你別擔心，無論謝淵那老小子搞什麼鬼，都得先過我這一關。”
這話似乎讓林雅有些觸動，她的手慢慢撫上了劉浪的胸膛。
“我現在好怕，那些人現在全死了，以後如果撕破臉破，他就可以把髒水把我身上潑了。”
“沒事的，雅姐，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