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眼神冰寒,渾身透露的氣息,令人望而生畏。喬富貴不敢多言,這種氣息,消失了整整七年,在今天這一刻,釋放了。今夜,那幾個人面臨的將是一頭從深淵中甦醒的巨龍之怒。”開車。”喬富貴道。一字排開的奔馳s級轎車,緩緩的開出醫院。恰在此時,醫院門口小跑着走來江鈴和她的父母,她從陳平的車旁擦身而過。因爲這大晚上的,五六輛豪車從眼前略過。江鈴這小財迷不免的多看了幾眼。這又是什麼有錢人啊。這一看,江鈴心裏就猛地一咯噔。因爲,她身旁經過的那輛車裏坐着的人的側臉,太像那個窩囊廢表姐夫陳平了。江鈴愣在原地,秀眉緊蹙,狐疑的望着駛出醫院大門的車隊,心裏犯起了嘀咕。”是他嗎?”怎麼可能呢。一定是自己多想了。表姐夫是什麼樣的貨色,江鈴還是很清楚的。他那樣的廢物,怎麼可能會坐在這樣的豪車裏。自嘲的笑了幾聲,江鈴跑進醫院。車隊很快駛進一處別院,這裏是喬富貴私人買下的別院。與其說是喬富貴的,不如說是陳平的。而這裏的別院是全上江市最貴的地界。總共開發了三十套,最低的一套也是三千萬!而喬富貴買的這套,則是最貴的那一套,最中央的區域,得天獨厚。當初買下來,花了一個億!當然,能夠開發這裏的地產商,也是上江市最牛的本土企業,龍氏集團。龍氏集團,在上江市擁有絕對的發言權,本土企業,四十年屹立不倒。背後的資本和力量。都不是人爲可以估計的。不是說它有多少錢,而是說它錯綜複雜的關係鏈。若論錢,喬富貴是上江市首富。但是論背後的勢力,龍氏集團絕對是地頭蛇一般的存在。就算是鄭泰,也得看龍氏集團的臉色行事。車隊很快來到龍城別院,一共三道大門。每一道都會有龍氏集團訓練有素的保安看保。擁有絕對的安全。車隊很快停在別院的中央區域,壹號皇宮。很霸氣的名字。陳平從車上走下來,此刻上千平的院落裏,兩邊十米隔一人的站着穿西裝帶黑墨鏡的安保人員。而在中央區域,一處大燈的照射下,草地上,跪着五個渾身瑟瑟發抖的社會青年。陳平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抄起其中一名安保手裏的棒球棒,照着他們幾個就狠狠的揮了下去!整個過程持續了五分鐘。慘叫聲此起彼伏。鐺!棒球棒扔在地上,有專人搬來白玉石的座椅,陳平坐下,大腿分側,雙手垂落,前弓着身子,看着地上橫七豎八躺倒的五人,冷冷的開口道:”誰動的刀?””不是我,不是我!””也不是我!求大哥饒了我們!””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饒命啊大哥!”面對着他們的求饒,陳平表情暗沉,響指一打,幾個安保上前,手裏拎着一個個的白色的銀箱子,箱子打開,裏面擺放着一層一層的紅色鈔票。”這裏五百萬,只要你們誰先說,這錢就是他的。”聲音不大,卻落地有聲。幾個社會青年互相對視,一時間各懷鬼胎。”我說!””我說我說!””是他,是伍仔乾的!”一下子。四個人拼命的指認其中一個人。那人滿臉惶恐,渾身發抖,大聲的嘶喊着不是我不是我,而後,他爬起來,想跑。砰!整個人被踹飛過來,橫躺在地上,捂着腹部,滿額頭的豆大的冷汗。陳平坐在白玉石的座椅上,冷冷的開口道:”我不想在上江市再看到他。”話音剛落,兩個黑西裝的安保就上前,架着屎尿齊出的伍仔。拖走了。伍仔拼命的求饒:”哥,大哥饒命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轟!天空一道悶雷,掩蓋了一切聲響。暴雨中,上江市某處街角,一輛快速行駛的黑色商務車,車門打開,從車裏被扔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他雙腿折斷,在雨水泥濘中哀嚎痛喊。從此,上江市這個地方,多了一個雙腿殘廢的乞討者。視線回到壹號皇宮。暴雨中,陳平身側站着兩個打着黑傘的保鏢,肅殺的感覺。而草地上,或跪或躺着四個人。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今晚教訓的人,居然是個不能招惹的人物。他們惶恐,害怕。”虎哥是誰?”陳平清冷的開口問道,如九幽魔王一般,令人聽之渾身一顫。”是南浩街秦虎,虎哥。”其中一人渾身哆嗦道。陳平目光一寒。而在他身後同樣站在傘下的喬富貴,則是嘆了一口氣,掏出手機,撥通了鄭泰的電話。與此同時。鄭泰的別墅。大半夜的,他接到了秦虎的電話。說出事了,聽聲音很着急。打開門,就看到暴雨中,秦虎一個人跪在門外。”阿虎,你這幹什麼?”鄭泰忙的過去,攙扶起秦虎。可是。秦虎跪在雨中,一動不動,悶着頭,渾身溼透。”泰哥,我對不起您,我犯錯了。”秦虎喊道。雙拳緊握。他在手下人被抓後,就四處打聽,然後打聽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他讓手下人教訓的對象,居然是陳先生!那一刻,秦虎整個人如墜冰窟。更可怕的是,手下人犯渾,居然動刀,還扎傷了陳先生的女人。死路一條!秦虎深知泰哥對陳先生的敬畏。他雖然不清楚陳先生的真正背景,但是他明白,他完了。鄭泰着急,忙的問道:”到底怎麼了,有什麼話我們進屋再說。”鄭泰從未像今天這樣心慌過,直覺告訴他,一定是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不然,依照秦虎的性子,斷然不會半夜跪在門前請罪。暴雨中,秦虎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砰!譁!暴怒而起的鄭泰,一腳踹在秦虎的胸口。後者順勢倒在雨水中,濺起水花。”混蛋!你他媽爲什麼會做這種事?!爲什麼!你這是找死啊!混蛋!!!”鄭泰在雨中指着秦虎嘶吼,整個胸腔充滿了怒火。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纔聽到的話。秦虎讓人教訓陳先生,還扎傷了陳先生的女人。該死!這簡直是自掘墳墓!”泰哥!我對不起您!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只求泰哥放過我的家人!求陳先生放過我的家人!”秦虎跪在雨中,猛地磕頭,一聲一聲的磕在鄭泰的心口。轟隆隆!肆虐的悶雷,不知道老天的憤怒,還是什麼。鄭泰剛想拿起電話,手機就猶如黑夜裏的催命音符一般響起。來電顯示,喬董。鄭泰心裏一咯噔,忙的接起電話,恭敬而害怕道:”喬董,有什麼吩咐?””秦虎在你那嗎?”很簡單的一個問題,鄭泰哆嗦了半天,纔回道:”在。””帶到龍城別院壹號皇宮,陳先生要見他。”啪。電話掛斷了。鄭泰站在雨中半天,才反應過來。”跟我去見陳先生。”鄭泰冷聲道,親自開車,直奔龍城別院。十幾分鍾後,鄭泰帶着渾身溼透的秦虎來到了壹號皇宮。雨勢漸小。秦虎在見到坐在白玉石座椅上的陳先生的一剎那,就直接屈膝跪在了地上,猛地磕頭求饒道:”求陳先生放過我的家人,一切後果我秦虎一人承擔。”陳平望着跟前跪在地上的秦虎。前不久他還見過。是條漢子。可是也有犯錯的時候。陳平側目,看着站在秦虎身邊的鄭泰。語氣冷冷的問道:”鄭泰,你會怎麼做?”鄭泰彎腰低頭,道:”一切聽陳先生的。”陳平沒說話,起身,居高臨下的問道:”秦虎,爲什麼要找人教訓我?”秦虎不敢隱瞞,將徐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陳平聽完,拳頭緊握,眼角寒光一閃。徐蓉!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陳平就這樣站着,沒說話,所有人心頭都壓着一塊重石。半晌過後,他開口道:”回去吧。下不爲例。”秦虎一怔,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而後,他猛地磕頭:”謝陳先生,謝陳先生!”鄭泰心裏的一塊巨石也落了下來,鬆了一口氣,低頭彎腰道:”陳先生……”話沒說出口。喬富貴朝他瞪了一眼,後者忙的帶着秦虎走了。等他們走後,喬富貴才問道:”少爺,爲什麼放過秦虎?”陳平道:”我不是一個喜歡打打殺殺的人,秦虎也不是蓄意的,罪不至死。江婉身邊缺個跟班,讓秦虎去吧,算是戴罪立功。”喬富貴點頭,微微顫抖着手,半晌後才道:”少爺,那個您回來了。”陳平一聽,側目,眼中流轉着一種難以言明的目光,蹙眉道:”我很不喜歡那個我。”恰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剛接通,電話那頭有就傳來丈母孃楊桂蘭很是不悅的斥責。”陳平,你死哪去了?婉兒要見你。趕緊給我滾回來!”啪!電話掛了。陳平身上的冷意立馬消失殆盡,一下子就變成了這兩三年裏,那個受盡侮辱與白眼的陳平。很是普通。”送我去醫院。”陳平急道。喬富貴無奈搖頭,那個少爺,又消失了。將陳平送到了醫院,喬富貴看着那下車就一路小跑滿是擔憂神色的少爺。心中無奈,撥通了一個號碼,無比尊敬道:”老爺,我覺得那件事可以告訴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