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嵐只見他輕撫琴絃,那些人彷彿是受到了壓抑,整個人無法再往前動彈一步。
“不自量力。”
陸青嵐震驚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些人全部都倒在了地上,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也不見任何的血跡。
容煜收回手的時候,捂着心口咳了下,嘴角有一絲血跡蜿蜒流了下來。
他不緊不慢的拿出手絹,慢慢的擦乾淨,轉身便進了屋子。
“處理乾淨。”
有清冷的聲音從屋子裏面傳來,九言微微俯身。
陸青嵐站在原地,“怎麼就走了啊,兩個選擇還沒說呢,我怎麼辦,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我一個弱女子。”
九言被身後的話給驚到了,他低着頭想了下,“把這裏收拾乾淨,我考慮收留你一晚上,至於明天要怎麼做,那還得是公子說了算。”
陸青嵐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人在屋檐下,她要是不低頭,估計和地上的躺屍沒什麼兩樣。
至於她現在爲什麼還能夠站在這裏,想來是和春風渡有關係吧。
陸家,是個人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陸青嵐的腦袋裏面有一堆的問題,可現在她找不到答案,就只能埋藏在心裏面。遠處的屋子裏面,忽然之間扔出了一個包裹,夾帶着空氣的聲音。她伸手一把接住,解開的時候,發現裏面是一套男士的衣服。
看着眼前這灰突突的衣服,再對比破到不行的,她果斷還是選擇了前者。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堆的屍體,臉上還帶着驚恐的表情。
陸青嵐想了想,九言的那個主子,分明還未用全力,勝負已分,惹了他,斷然沒有好下場。
再想想,跟在他身邊的那個護衛,見了她就是一副惡臉相向的樣子,這日子,怕不會好過。
陸青嵐忍着身上的痛意,強行將這些屍體全部都搬到了外面。
埋是不可能了,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良之輩,更沒有好心。
陸青嵐看了幾眼,從懷裏面摸了摸,拿出來一個白色的小瓶子。
“沒想到鬼門關走了一遭,這些東西竟然都還在。”
她擡手,將裏面的粉末倒了倒,細碎的粉末漂浮在空中,地上的屍體卻發生了變化,幾乎是在剎那之間,就沒有剩下任何的的痕跡,不會有人看出來,這裏曾經擺放了一堆的屍體。
“別說我不顧你們的意願,都說毀屍滅跡纔是最好的。”
“你們要找的話,就找那裏面的人吧。”
陸青嵐收回手,慢慢的往自己的屋子裏面走去。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已經累到捱了牀邊就會倒下去。
幽谷。
容煜換了一身淺白色的衣服,坐在桌前彈琴。
九言出現的時候,他停了手上的動作。
“怎麼?”
九言臉上的表情欲言又止,有些話他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公子,我總覺得咱們今天遇到的那個姑娘,身上有着說不出來的怪異。”
他不是猜測,而是肯定。
他剛纔一直在跟着陸青嵐,想來是因爲她受傷的緣故,纔沒有發現。
“我親眼看着她將那些屍體都處理掉,眼睛都沒有眨。”
早在動手的那一剎那,就已經有所察覺了。
“如果真的動起手來,我可能未必是她的對手。”
容煜微微皺了皺眉,“春風渡,陸家,還有突然出現的女子,你難道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
容煜站起身,看着遠處,竹子隨着微風輕輕的搖擺着,看起來沒有任何的變化,可只有走過去的人知道,這裏面還埋藏了一個陣法。
若是不小心觸動了,就是有去無回。
“公子你要是懷疑的話,我把她殺了就是,反正留着她也沒有用,反而會破壞我們最開始的計劃。”
“不,留着她,我自有用處。”
容煜要比九言見多識廣,春風渡,是陸家從不外傳的驚天祕密,當年的一場交易,讓他成爲了受害人,說來可笑,一向體弱的他,在那個時候沒有任何的反駁之力,所以這樣的結果,早就預料到了。
“是,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九言微微低着頭,他最近消息流通的特別快,可越是因爲這樣,他越是無法判斷的出來,什麼纔是對的。
“說。”
“據探子來報,陸家發生了大事。”
“還記得十六年前陸家嫡女出生的時候,天生異象,八歲的時候便可探人心,只是從不輕易出手,可就是前幾天,她死了,而且是活活的燒死。”
九言說着,亦是一臉的不解。
誰都不知道陸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當時傳言,陸家嫡女將會繼承家主之位,沒想到風雲突變,陸行止和陸青嵐一起葬身在火海之中,連全屍都沒有留下。
“有點意思,你派人打聽一下,或許能解開多年前的祕密也說不定。”
容煜忽然笑了起來,眉眼都清晰了不少。
“陸家。”
他在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低了不少,周身涌起的是殺氣。
容煜很少動怒,可一旦他認真了起來,那就說明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就會被擱置在一邊。
“公子,氣大傷身。”
“我知道。”容煜臉上的表情只是一瞬,隨即恢復到了面無表情。
“公子,剛纔那姑娘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東西,屍體瞬間就消失不見了,沒有血跡,也沒有痕跡。”
九言就是覺得她的每個舉動都很讓人生疑,出現的非常突然,再加上,這個地方,機關重重,想要進來的話,那自然是需要極大的傷亡。
“我倒是想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你和她交手了?”
“她身上有傷,所以應該也沒用全力,可我似乎不是她的對手。”
九言是千里挑一的好手,歷經閻羅殿的層層選擇,才成爲了容煜的貼身護衛。
閻羅殿是江湖中最大的殺手組織,成名已久,而九言,是殿主送給容煜的見面禮。
可後來,九言卻是真心折服在容煜的實力下。
能讓一個頂尖的殺手俯首稱臣,容煜的身上,自然是有不同尋常的地方。
容煜沒再說話,擡了擡手,九言的身形,便瞬間隱了起來。
容煜轉身亦進了屋子,擡手拂袖間,氣質渾然天成。
他摸了摸擺放東西的櫃子,找到了一個凸起,按了下去。
原本擺放的櫃子忽然之間向兩邊分開,露出了後面的長長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