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我，父母子女，都不能陪你一生，只有我可以。你也不能倒下，岳母大人還在這兒。”
溫時九死死地咬住脣瓣，口腔裏都嚐到了腥甜的氣息。
疼痛不斷地刺激大腦，讓她保持清醒。
紀晴表現的異常安靜，除了臉色白一點，沒有任何異常，不哭不鬧。
她安靜的掀開白布，看到了已經死去的歐陽靖平。
二長老處理過遺容，所以他現在看上去不算狼狽。
“他走的時候，身體很痛苦，可是他心底是開心的。本來我以爲他最起碼能撐一個月的，沒想到……”
“他本來就病的重，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因爲看到了溫時九，纔有了生意。但自從跟你見過一面後，他從醫院回來，身體狀況就急劇惡化。”
“他放棄治療了，這樣也能減少痛苦。葉夫人，請節哀，人死不能復生。”
二長老輕聲說道。
“人死如燈滅，以前的過往都結束了吧。”
她的聲音沙啞，手指顫抖的撫摸着歐陽靖平蒼老的臉。
想不到，這一次是永別。
很快，歐陽靖平開始安排後事。
葉芷韻也思考良久，決定留下，要爲他守墓。
“他活着，揹負太多，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他陷入死了，那些人世間的道德倫理也可以不管了。我就在這兒守着他，哪兒也不去。”
“如果紀晴回來了，我就把這個位置讓給她。她比我名正言順，她不回來，我就守着歐陽，來彌補我們沒有在一起的二十多年。”
紀晴聲音輕飄飄的，眉眼有着說不出的淡然，看來是已經決定好了。
她已經看透了生死，看透了時光，只想守着他。
溫時九尊重她的選擇。
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
不論是紀晴還是葉芷韻，似乎都沒有停止愛他，如今他也算兩個人都得到了，就算死了，也應該了無遺憾了。
而且，她也不能自私的把紀晴帶回京都，畢竟她也是歐陽的母親。
狐狸也找到了合適的代孕，是在京都，有婦科醫生檢查身體，各項技能都非常健康，很適合提供子宮住所。
她們也要啓程回去了。
而她最放心不下的是歐陽。
他恨了那麼久的人如今死了，那他的心底豈不是空落落的。
“叔，我想看看哥。”
“好，下午的飛機，不急。”
溫時九點點頭，來到了觀雪樓。
歐陽全程沒有參加歐陽靖平的喪禮，外人爲此說了很多閒言碎語。
幾位長老爲了顧及家族顏面，也都勸歐陽出面，但是歐陽全都拒之門外，理都不理。
他們也知道歐陽的脾氣，再加上堵門的人是陸君，他們也無可奈何。
溫時九也被陸君攔在了門外。
陸君衝她搖頭，意思很明顯。
“我就想問問，如果我硬闖的話，你會跟我動手嗎？哥哥有沒有告訴你，我來了，要怎麼處理？也要打我嗎？”
陸君眨巴着眼睛，大大地眼睛，充滿了迷茫。
歐陽交代過，別人可以打，歐陽若若和溫時九不可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