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過來最前面的一拳砸在他臉上,跟着一腳踹翻了他,伸手抓住調戲李菲雪那人的領子揪到跟前,在他揮臂的瞬間彎曲手肘砸中他的脖根,摟着腦袋把他甩到身後地上。最後一個還要往上撲,結果看到自己倆哥們轉眼就被放倒,後退了幾步然後罵罵咧咧的轉身跑了。
沒有敢於面對的勇氣,連惡人都當不起。
地上倆人趁我不注意也爬起來跑了,我回頭看見李菲雪第一時間抱起撲過來的小狗,又是摟又是查看傷口,好不緊張。
“這是你的狗?”
李菲雪點點頭,看着小狗不顧自己身上的傷,還溫柔的舔着她的手,女孩眼淚都流出來了,不過倒是沒有半點哭聲。她現在的這副樣子真是惹人憐愛,我扭過頭看看其他地方分分神,可不想隨便氾濫心情。
“那個,要不要帶它去哪看看?”
李菲雪搖了搖頭,擦乾眼淚抱着小狗站起來,徑直走了出去,我跟了幾步,看人家到家了,只好轉身離開。
沒走幾步,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叫喊,回過頭一看,發現李菲雪家樓門口有個婦人正在對她大喊大叫,婦人身邊一個小男孩也淘氣的上去給了那條狗幾拳,隨後李菲雪跟着她倆慢慢走進了樓門。
重男輕女的家庭?還是繼母?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個我就不好插手了。
回家一路太平,就在我剛走到樓下的時候,一輛三廂轎車已經停在了那裏,駕駛座旁邊站了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這地界汽車可不常見,這麼一輛車已經吸引了來往行人的所有目光,不知道這是幹嘛的。
當我路過車邊的時候,那個男人忽然看着我笑道:“小石同學,好久不見啊!”
“我們認識麼?”
“裝不認識!?一年多沒見過了,你也不至於把我忘了吧?”
怎麼又一個一年多沒見的,“我真忘了,你誰昂。”
男人沒摘鏡子,伸手跟我握了握,“我叫吳炳昊,記得麼,以前那個殺人犯,和敖翔警官、洛斌警官一起逃難過的,我想想啊,那會還有那個書生董書和,還有你一小兄弟,叫什麼張……劉!劉小凡的!還有小雨同學……”
“我記不清了,你找我有事麼。”
這個和敖翔一樣印在各大宣傳海報上的男人撇着嘴看了我一會,“還真失憶了昂!得嘞我不廢話了,上車吧,咱老朋友敘敘舊。”
“誰在車上。”
“我。”後車門一開,敖翔就坐在裏面,“上來聊聊。”
“我沒興趣。”對於敖翔,雖然我的感覺不太清楚,但還是能判斷出,我並不是很待見他。
“如果你不想死在這裏,就上車。”
“你嚇我昂。”
“我說的這裏,指的是這個基地。”
思慮再三,我還是上了車,只要別打亂平靜生活,也許我能知道更多的事情。
吳炳昊也上了車充當司機,載着我和敖翔離開了這裏。
“去哪。”我問道。
敖翔頭也沒回,“一個能讓我們靜下來談談的地方。”
之後的路上整個車廂裏都安靜異常,除了吳炳昊偶爾在d和n之間換擋,幾乎沒有其他扎耳的聲音。
開了一陣,兩側的各式住宅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農田,從車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行駛狀態來看就知道這路不怎麼樣。最終我們停在了一個小木屋旁,四周除了大片的荒地,連個毛都沒有。
下車來到木屋門前,門牌上寫着農田守望者,還挺潮。
吳炳昊敲了敲門,一個老大爺從裏面拉開了門板,“來咯哦!”
“老李,我們借你這地方用用。”
“嫩介兩個小娃子……哎?”老李看了看我,操着濃重的口音問道:“介個娃兒是誰家嘚?”
“一個老朋友,”吳炳昊笑道:“到這來敘敘舊。”
“可拉倒啵!嫩倆又濃點子見不得光嘚!”老李一擺手就進屋了,“被扯淡咯,先進來捂捂嗖,捂捂嗖!”
吳炳昊和敖翔都是呵呵一笑就跟着進去了,我進來一看,這屋裏的簡陋和外表還真是搭配。
圍在火爐邊上喝了口不是滋味的熱水,吳炳昊先開口了,“這位老李頭是在這看地的,說什麼也不愛去生活區住,一年四季就耗在這麼個鬼地方。”
老李頭一聽不樂意了,瞪着吳炳昊罵道:“嫩個傻娃子懂個球嘞!介嘎多消停,裏面太鬧鬧,俺老梨不稀罕!”
說完這個小老頭撇着嘴去裏面炕上坐着了,吳炳昊一邊笑着一邊勸人別生氣,也跟了過去。
我和敖翔大眼瞪小眼的坐了一會,還是他先說道:“首先我要問你,你知不知道你父親的下落。”
“不知道。”
敖翔眯起眼睛,一副警察身的樣子,“那你應該看過他的通緝令吧,知道他做過什麼嗎?”
“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他竊取了多份絕密資料,我不能說這些資料的內容,但我告訴你,這些資料,足以決定我們究竟能否成功研製d病毒解藥!”
一聽這話,當時我就震驚了!
“這尼瑪……關我鳥事?”
敖翔突然挺直了身板,“現在d病毒和喪屍橫行遍地,整個世界秩序已然崩潰,所有人都處在毀滅邊沿!我們能活下來,總要爲死去的人做點什麼!所以我們日夜不停的研製解藥,我們必須打贏這場戰鬥,否則,人類就……現在我再問你一遍,到底知不知道你父親的下落!”
“我說了不知道,再有你說這些關我啥事?”
“石磊!你給我注意你的態度!這不是在開玩笑!”
“我也沒開玩笑,恐龍滅絕了,我們現在活的挺好不是麼,那我們滅絕了,下一個佔領地球的物種也許活的也挺好,還能天天吹牛逼說自己是地球主宰,殺同類是犯罪,斬異類就是生意,沒事就說:哎呀,這豬肉又漲價了,還是喫人肉吧。”
“石磊!!”敖翔一下竄了起來,“你他嗎給我正經一點!!”
我也騰的竄起來,“再告訴你一遍,我叫石小七!還有,你要再用這種審犯人的口氣,這場談話就到此爲止!”
“哎!兩個娃娃好好索!吵吵啥蛋球玩意!”
老李頭教訓完吳炳昊也開口了,“怪不得當初你倆分道揚鑣呢,一見面就不對付,都冷靜點,好好聊。”
敖翔先挪開和我對視的目光,回過頭似乎是在調整心情,我的感覺倒是還好。
敖翔整了整口氣,道:“我不想跟你吵,但你父親竊取的資料確實至關重要,如果你有消息的話,及時告訴我們。”
“看心情吧。竊取這種資料,我還是不太相信我爹能幹得了。”這句話說完我看到敖翔偷偷擡了下嘴角,這才意識到我等於已經承認自己就是石磊了。
“你信不信都隨你,事情已經發生了……有個事我想再確認一下,你真的失憶了?”
“真的,我給你撂句實話,我只記得自己叫石磊,小時候的事情還有印象,其他一概不知道了,尤其是末世開始之後。”
“好吧,那我也給你說點實在的。我們以前曾經一起逃生過,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個洗浴中心,那時候我還是個實習警員,和前輩們帶領着一羣倖存者,而你來的時候,身邊只帶着三個人,一個叫小七,還有兩個是高中生……”
劉小凡、胡欣雨、洛斌、趙豔紅、陳羽然、董書和、彭妙、王力、秦楓、林陽、林月……
從山風市見面,到臨江市的經歷,敖翔逐一爲我講述了那些曾經在我生命中出現過的人們。
直到敖翔講到,在玉天市北別墅,我們二人因爲意志不和而分道揚鑣,吳炳昊纔在一旁發出了微微地嘆息,他也是那時候出現在我路途上的過客。
敖翔的回憶說完了,我的思想完全停留在一個名字上,“你還知道什麼,關於那個林月。”
敖翔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不知道…不知道了。”
“那你知不知道,她後來怎麼樣了?”
“……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
“好了,”敖翔打斷我的問題,“過去的事情,你自己慢慢消化,我更想說當下的情況,你父親的通緝令仍然有效,現在上層也無法確定他是不是還在這裏,所以你要找他也肯定很難。但是,上面的人不會相信你,一旦他們知道了你的存在,一定會先把你抓走,你以前在玉天市酒店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行動了,現在到了這裏更是四面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