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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某訊好友上線音。
我猛地睜開眼睛,感到自己頭痛欲裂,耳邊彷彿有高頻率的聲波一直在轟鳴。
好一陣子,頭疼的感覺才明顯的減弱,我顧得上瞅瞅四周,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玻璃棺裏。
“你好,石磊,歡迎來到基因記憶程序。”
憑空出現的男人聲音,我沒有半點印象,“你是誰?”
“我叫epoch,是冥燕創造的人工智能,我會實時監控並上傳你的行爲數據。”
“那現在的情況是?”
“目前基因記憶程序正在進行當中,你可以在這個世界自由活動,設法修補你的記憶創傷,也可以找到更多記憶因素,驗證是否對現實世界有所幫助。”
“我是說我爲什麼被關在這棺材裏面?”
“當前身體受到原有意識支配,你現在的意識需要時間來適應。”
我試着敲打玻璃棺,但用不上力氣,也沒得效果。
“我需要這樣待多久?”
epoch沒有回話。
這時玻璃棺外傳來一段震動,緊接着上面的蓋子就被人拉開了。
另一個‘我’站在外面。
躺着的我習慣了這一幕,畢竟以前有過黑白灰的分裂經歷。
然而外面那個‘我’傻眼了。
“你是誰?”
“我是你。”
“從哪來?”
“從未來。”
“你放屁!”
“會很臭。”
我從玻璃棺裏爬了出來,才注意到這外面正是我家的臥室。
另一個‘我’顯得青澀又幹淨,臉上既沒有疙瘩也沒有疤痕,白白嫩嫩的。
“你想幹什麼?”
我站在牀邊活動着手腳,觀瞧着周圍的環境,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個‘我’又問道:“我說你想幹什麼?”
我揮揮手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來自未來,而且我已經來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去,你也別指望能給我弄回去了。”
“你到底來這幹什麼!”
我知道他沒直接打過來已經算是給面子了,我嘆了口氣,“未來的我們,會遭受很大的痛苦,我這次來,就是想避免那些不好的事情發生,所以需要你休息一陣子,由我來支配身體。”
“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夢!”
我伸出手掌,“你打一下,用點力。”
啪!!!
這生瓜蛋子可真特麼使勁……
我甩了甩髮紅的手掌,“疼麼?”
“不疼!我就說我是在做夢。”
其實我也不疼,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epoch的聲音傳來:“你們兩個都是意識體,只有從身體中醒來才能感知疼痛。”
另一個‘我’彷彿聽不到epoch的聲音,我繼續問道:“那這不是就像做夢一樣?”
“基因記憶程序最初就是建立在夢境基礎上的,現在對於夢境仍然有很大的開發空間。”
“不明白,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才能徹底醒過來?”
“需要讓你眼前的這個年輕意識睡去,這樣他也不容易崩潰掉。”
“行吧。”
我盯着眼前這個‘我’,抱歉的笑了笑,“只能先委屈你了。”
“什麼…哎!”
我上去抓住‘我’衣領,反手一個過肩摔,將‘我’直接扔進了玻璃棺。
嘭!
我重重的合上蓋子,那個‘我’在裏面瘋狂的敲打叫嚷,不過聲音已經傳不過來了。
epoch說道:“即將甦醒,請忍耐一下。”
“忍耐什麼?”
epoch沒有給我答案,我突然就感覺頭頂冒出一股劇烈的疼痛,一直蔓延經過身體到達腳跟。
我立刻失去的意識,但很快又睜開眼睛。
渾身上下的疼痛沒有消失,反而感覺更加清晰了。
“啊!啊!”
我叫喊的聲音真真切切的傳到自己耳中。
咣!
臥室的房門被人推開,一個女聲在外面問道:“叫什麼呢你?”
我費力的仰起頭看去,那站在外面客廳裏用拖布拖地的女人,就是我媽。
“睡睡睡!一放假就玩命熬夜,早上玩命睡,一口熱餛飩都沒喫上!瞅瞅都幾點了?趕緊起來!”
拖布在地上一下一下撞擊牆根的聲音讓我更加頭疼,“媽,我難受……”
“接着熬夜啊!”我媽走了過來,臉上有些疲憊之色,但比起我前幾天在山風見到的時候,可是要年輕不少。
老媽的溼手在圍裙上抹掉水漬,貼了下我的額頭,“沒事吧?起來喝點水。”
不知道是不是接觸的效果,我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
估計是臉色好了很多,老媽看我沒啥事就出去接着幹活了,“瞅你這髒襪子,繞世界亂扔!”
我活動了一番手腳,感覺很彆扭,好像不怎麼能用上力氣。
“快點起呀!”
“知道啦!”
我晃了晃肩膀,撐着牀坐了起來。
牀邊的電腦,牆上的吉他,衣櫃裏的凌亂,滑板上的棒球棍……
這次我的的確確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牆表的時間是10:52,桌子上的日曆是七月。
紗窗外的車流聲也蓋不住樓區裏小孩玩鬧的叫喊聲。
我來到窗前,看向外面,遛狗的,溜小孩的,遛自己的,取快遞的……
人們在草木搖晃的微風中活動,一片祥和。
我的身子還是很僵硬,只能慢慢挪步客廳,老媽已經拖到廚房了。
我看到客廳落地鏡中的自己,沒有歲月滄桑,沒有疤痕,眼睛清澈有神,頭髮也乾淨立整。
我難以置信的摸着臉頰,確認了鏡中人和我相同的動作,這顯然是大學時代的自己。
——放我出去!
我聽到來自心底的聲音,聳了聳肩,“對不起。”
老媽卻在廚房裏聽見了我的聲音,“甭來這套,趕緊洗臉刷牙去!”
我挪步到廚房,從後面抱住了老媽。
“媽,我回來了。”
“哎喲你這孩子幹什麼!去一邊去,我幹活呢!”
“媽,我想您!”
“行了行了,”老媽的語氣軟化很多,回過神抱了抱我,“不說你了,快去洗漱吧。”
“嗯。”
我走向廁所時路過主臥,看到裏面空空蕩蕩的,於是大聲問道:“媽!我爸呢?”
“跟人玩牌去了!”
“哦。”
洗漱之後,身體變得輕快多了。
我盯着水池鏡子裏的自己又看了好久,這幅樣子實在太令人懷念了。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如果想要確保我是回到了過去,就要去用那件事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