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蒙着頭帶進一個不知名的房間裏，並且拷在了椅子上。
帶我來此的小鬍子君在聶建生的首肯下，提出要和我進行一場真誠的雙邊交流。
“雙邊？”我晃動着手銬笑了，看着聶建生，對小鬍子君問道：“那是你跟我談，還是這位先生跟我談。”
小鬍子君頷首道：“石磊先生可以叫我山田。”
接着他又爲我介紹聶建生，“這位是聶先生。”
我只是點點頭，沒有透露自己知道了他的身份。
小鬍子山田似乎是在代替聶建生髮言，“首先我方想確定，石磊先生應該瞭解，山風市的李執曾經派雷羽運送到玉天市的一個手提袋。”
“我只知道有這個手提袋，但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山田看了看聶建生，繼續說道：“那裏面是江科集團重要的財務資料，可以說關乎整個集團的興亡，所以我們必須要找回來。”
“找回？雷羽不是送到那個巷子的垃圾箱裏了，不是給你們的麼？”
山田沒有直接回答，轉而說道：“很遺憾，它在我們回收的途中，被人劫走了。”
“誰幹的？”
山田一直在盯着我的微表情，“據我們所知，有人曾經黑入李執的通訊網絡，並且獲取了相當重要的信息。”
說着話他拿出了一張A4紙，“而這名黑客的身份，正是石磊先生在大學同宿舍的男人，羅俊傑。”
紙上的資料把俊傑的家底幾乎調查個清清楚楚。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們懷疑，是我讓羅俊傑調取了李執的信息，再去劫走了你們的財務資料？”
“難道沒有這種可能麼？”
“如果是這樣，我爲什麼不拿着資料，去找江科集團的董事長要錢，如果真的關乎江科的興亡，我要他一兩個億沒問題吧。”
“我們相信石磊先生有更貴重的目的。”
山田又拿出另外一張A4紙，上面有趙欣月的照片和相關資料，“我們知道，石磊先生和輝城集團董事長的千金有所往來。”
“是認識，又怎麼了？”
“雖然你們有着父輩上的交情，但相差懸殊的家族實力，註定你們不能走到一起，不過……”
山田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如果石磊先生能夠幫助輝城集團搞垮競爭對手，那麼入贅輝城的機率可就是能夠無限增多了。”
“那也要看這個競爭對手有多值錢。”
“您父親也是江科的職員，應該清楚，江科是一座金融帝國。”
我笑了，“您倒是提醒我了，山田先生，有機會的話，我會這樣嘗試的。”
山田仔仔細細的盯着我，隨後退回去，在聶建生的耳邊低語了一陣子。
見到聶建生點頭，山田才繼續來說道：“這麼說來，石磊先生堅持自己，是不清楚那個手提袋的去向了？”
“是的。”
“好，那麼接下來，石磊先生應該還記得，吳炳昊這個人吧。”
“當然。”
山田微笑着拿出了第三張A4紙，上面沒有太多的信息，只有一張死人的照片。
我不認識那個死人，麻木的問道：“什麼意思？”
山田笑了，“這個人是胡晏，是吳炳昊刺殺的醫療公司老闆，既然石磊先生曾經向吳炳昊宣稱，自己是被黑山派去刺殺胡晏的殺手，作爲一名殺手，怎麼會不認識自己的目標呢？”
我愣了一下，隨後坦言道：“你下次多花五塊錢，打個彩色的照片出來，這哪能看清楚。”
山田放下了紙，又拿起另外一張，“這是石磊先生的履歷，在我們調查的內容裏，並沒有看到你有任何受訓於天津，或拜師於沈姓師父門下的證據。”
我反駁道：“能讓你查着還叫殺手麼？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有兩個師兄，一個師姐，還有一個小師妹，如果你沒聽說過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很抱歉，但這隻能說明貴方對黑道還不夠了解。”
這次換做山田眯起了眼睛，“您說的事情，我們確實無法求證，不過據我們所知，石磊先生以往的人生，不是一般的懶惰，整日都是懈怠的狀態，甚至連您父親的家傳武藝都沒有好好學習，這怎麼能讓我們相信，您會去接受一個外人的傳授指導？”
“是這樣，”我解釋道：“我們和你們的國情不太一樣，不是對誰都點頭哈腰，只要態度上來了，我們連老闆都敢削，所以別用你們的習慣套用到我們身上，比起死板的教條，我們更講究緣分，緣分到了，你該找誰學，就找誰學。”
山田回過頭又去看聶建生，後者再次點頭。
山田這次改了口風，“好，就算石磊先生是一名殺手，據我所知，黑山先生，是不會把他的目的輕易的告訴任何人。”
果然到頭來，還是爲了套我怎麼知道的地變行動。
這一次我反問道：“所以李執和黑山，都與江科集團有聯繫。”
山田沒有回答我的話。
我繼續道：“既然是雙邊交流，就得有來有往。”
山田停滯了一瞬，身上的氣勢彷彿忽然就低落了，簡潔答道：“是。”
他的低落自然引起我的氣勢上升。
這是一種能量守恆，但是，是山田被動觸發，還是他主動誘發，就不得而知了。
我瞪目望向聶建生，朗聲問道：“那也就是說，江科也是PanGu組織的一環了？”
山田也靜靜地望向聶建生，後者當了半天看客，終於開口了，“孩子，PanGu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你的認知，這背後隱藏的東西，也遠遠不是你能觸碰的。”
我翹起了嘴角，“大叔，我的經歷，恐怕也超出了你的認知。”
聶建生皺起眉頭，“你年紀輕輕，能有什麼經歷？”
我忽然意識到，山田的氣勢低落，似乎是有意助長我的氣焰，好讓我面對聶建生的盤問時，能夠主動講出更多的東西。
這兩個老小子一唱一和，差點讓我着了道。
要是吐出我都知道的，那也就離死不遠了。
我開始閉口不言，聶建生看了起疑，“怎麼了？”
我反問道：“彭妙還活着麼？”
“那個快遞員的女人？”聶建生看向了山田。
山田沒有答話，看向一名手下，那手下立刻向門口走去。
我馬上攔阻道：“你們最好現在不要殺了她。”
“爲什麼？”
“因爲一會兒啊，會打雷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