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和高武二人也和我們住在了一起，大家每人一個屋，樓上樓下自己挑，倒是也清淨。
第二天上午，趙欣月讓高文開車，送我去湯峪汗蒸館。
接過趙欣月的耳機，聽見裏面俊傑說出測試的內容，“聽得見麼？你確定要自己去？”
“聽得見，我確定。”
趙欣月又當着面對我說道：“你可是我的第一個盟友，可千萬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
登上庫中另外一輛普通的麪包車，高武打開了庫門，高文便載着我驅車而去。
路上，我一邊望着省會的繁榮風景，一邊問道：“你和趙欣月認識很久了？”
“大概六年了吧，以前就是同學。”
“你家裏也很有錢嗎？”
高文搖搖頭，“我和高武都是孤兒院長大的。”
“哦，抱歉。”
“沒事，那家孤兒院的經營，和我們後來上學的費用，一直都是輝城資助的。”
“原來是這樣，趙欣月說過他有幾個黑客朋友，是你們麼？”
“算不上黑客，只是稍微學了點電腦上的知識而已，不過比不上你的同學羅俊傑，現在也只能幫你們開開車了。”
“那你過謙了，趙欣月的那個機器人，應該也是你們幫忙組裝起來的吧？”
“主要是高武弄得，我會點車工，只能幫着打打下手。”
“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整出一個功能強大的機器人，你們已經很厲害了！”
高文靦腆的笑了笑，沒再多客套。
我倆有一搭無一搭的聊着，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到了目的地。
“你從這個巷子走過去，就是湯峪的後門了。”
高文爲我指明瞭路，又說道：“我就在這兒等着你，有問題就趕緊回來。”
“好！謝謝！”
我下了車，順着巷子一路前行，很快來到盡頭的一棟三層建築的牆根下。
建築前面傳來車水馬龍的聲音，而身邊則是有機器不停運作的動靜。
“來了。”
後門那裏站了個男人，正是雷羽。
我走過去打了招呼，雷羽就帶路進了建築的後門。
這裏面是員工通道，雖然我們倆穿的都是便服，但路過的員工也沒人多注意我們。
跟着雷羽左拐右拐的走着，最後來到了男更衣室。
我看着這空蕩無人的環境，問道：“怎麼的？還要洗個澡？”
雷羽已經開始脫衣服了，嘴裏還反問道：“兩個身份不乾淨的男人談事，難道還要去酒吧喝一杯？”
“有道理。”
三下五除二的脫個精光，我倆相繼走進了洗浴間。
雖然剛回到這個時間點的時候，我在家裏也洗過澡，但這一次卻更能真實感受到熱水流過身體每寸肌膚的滑潤和舒爽。
衝乾淨了身上，我倆又來到了泡澡的池子，剛一下腳，溫熱就突突突的往身上冒。
二人接連坐進了池底，雷羽這纔開口說道：“你都知道了我的身份，還敢跟我在這泡澡？”
“如果你只爲了抓我，早在離開山風的時候，就可以完成任務，然後好好回家陪老婆了。”
雷羽撥動了面前的池水，沉聲吟道：“莫怪無心戀清境，已將書劍許明時。”
“李白的別匡山，好詩。”我望着水面上的波紋，說道：“我已經看見從你身下冒起來的泡泡了，你不要再在池子裏放屁了好麼？”
雷羽淡淡一笑，說道：“我被減刑提前放出來的內情，應該沒幾個人知道的。”
我把有可能帶着屁味的水又撥向雷羽那邊，“嗯，大家都以爲是你師父幫忙託關係才辦成的。”
雷羽的眼中精光乍現，“你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你只是雷羽，我可以告訴你，但你是臥底，我就不能說。”
雷羽沒有繼續逼問，轉而說道：“我最初的目標，是協助警方調查李執的動向，因爲他身後有一個龐大的背景，最近變得活躍了。”
我點點頭，“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是一個陣營的。”
“你都有什麼情報？”
“應該比你掌握的多，現在的問題是，你有沒有受警方委託來監視我？”
頓了一下，我又繼續問道：“還有，如果我告訴你相應的一些事情，會不會在警方那裏爲我自己爭取到什麼利益。”
雷羽很快回應道：“我沒法答應你什麼，我本身也不是警方的人。”
“明白，那就麻煩你幫我問問，如果我能得到利益，哪怕只是不被關進監獄，我也能給你們一些想要的情報。”
“我知道了，臥底需要的只有這些，我現在是雷羽，你還能告訴我些什麼？”
我笑了，“你爲什麼要答應警方做臥底？”
“你猜不到麼？”
“爲了和彭妙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不錯。”
“很不幸，就算你用臥底和危險換來的夫妻生活再幸福，最多也就只能維持到今年年底。”
“我記得你說過，我老婆的病會在年底前痊癒。”
“毀掉你們婚姻的不是她的病，是這個世界的病。”
“那究竟是什麼？”
我攤開了雙手，盡情享受泡池的溫暖，“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李執讓你運送給江科的那個手提袋。”
“那東西已經被人劫走了。”
我盯着雷羽的眼睛問道：“你就真的沒打開看過？”
他搖了搖頭，“在這一行，好奇害死貓。”
“就算你沒看，也還是差點被山田打死。”
“要是知道的太多，早很多年前就死了。”
我咬了口嘴脣，“你還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查查那個手提袋的去向。”
雷羽深吸了一口氣，“可以打聽一下。”
“那你最好儘快，雖然劇變會在年底出現，但李執背後的勢力，肯定早就開始行動了。”
雷羽忽然站了起來，“跟我來。”
我們換上了汗蒸服，走到二層的休息大廳，這裏更是門庭冷落，吧檯的男服務生正在打瞌睡，茶道臺的女孩更是隻顧興奮的玩着手機。
女孩無意中擡頭看見雷羽，下意識就把手機收了起來，還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
可惜吧檯的男孩也沒聽見，仍舊在睡着。
雷羽看都沒看兩人，帶着我徑直穿過大廳，順着樓梯上三層。
這裏或坐或躺着五六個大漢，瞧見雷羽時，紛紛起立，齊聲道：“天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