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在總統府擒住了父親母親,逼着他們寫遺囑。
他痛恨母親,逼的母親上吊自殺,父親病中身亡。
一時間,他家破人亡。
最諷刺的是,他想要殺了月今明的時候,他猶豫了。
因爲,他在這個世上找不到血脈至親了,唯一的至親,想要殺了自己。
所以,他沒有殺月今明,而是把他關在了監獄最深處,喫喝用度一應滿足。
他們五年沒有見面,見面也只有仇恨。
他要月今明活着贖罪,讓他一輩子都活在孤獨裏。
他的監獄是單獨的,隔音效果很好,他聽不到其餘囚犯的聲音,守衛也從不跟他說一句話。
他每天只有無盡的孤獨。
喫喝拉撒睡,全都暴露在守衛眼中。
他以爲這是懲罰,卻不想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月今明找到機會就想反殺自己。
他也收到了那份郵件,意識到事情不簡單,但他覺得月今明不可能逃出來。
但,他高估自己了。
記憶的潮水,將他湮沒。
他渾身冰冷,那是血液流失的冷。
他就像是躺在冰冷的海水裏,周圍都是浮冰,衝擊着自己的身體。
他隨波逐流,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醒來,不知道能活多久。
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就在這時,身體裏傳來了一絲絲暖意。
溫熱,是從掌心傳來的。
耳邊,漸漸多了一道模糊的聲音,不知道在說什麼,但是很熟悉的感覺。
在夢裏聽過,在現實裏聽過。
這聲音是……
霍鈴兒。
這聲音是霍鈴兒的。
她的聲音似乎有着特殊魔力,指引着放心,他的身體竟然順着水流,一點點挪動。
他似乎在找出口。
最後,一道光衝破雲層,照耀在他的身上。
光,打破了死寂的黑暗。
他緩緩睜開眼,陌生的環境,鼻息之間是熟悉的消毒水氣息。
他胸口疼得厲害,呼吸都有些費力,需要藉助呼吸機。
他的感官漸漸甦醒,能夠清楚的聽到抽泣聲。
“月今朝……你,你一定要好起來,不要嚇我好不好……”
“我不想你死,雖然我想不起來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不想你死……”
“小豆包也需要你,你是他的爸爸……”
他依稀聽到這樣的話。
這個世上,還有人需要自己,需要的不是他總統的身份謀福祉。
而是……單純的一個人,需要他月今朝。
他想要張口說話,卻艱難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在這時,霍鈴兒擡頭了。
她哭的小臉兒漲紅,眼眶紅腫,就像是兔子眼睛一般,看樣子哭了很久,鼻頭都是紅的。
她此刻,哭的很是狼狽,卻不想月今朝醒來了。
自己的模樣,盡收眼底。
“你醒了?”
她怔怔的說道。
他沒辦法迴應。
她着急忙慌的擦拭眼淚,立刻高喊一聲。
狐狸立刻過來,將他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也止不住的鬆了一口氣。
“沒有排斥反應,也沒有大出血,心肺功能正在逐漸恢復。還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現在的你,需要好好休養,我三個小時後再來給你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