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傅雲祁。
傅雲祁只是暗暗發笑，喝完自己杯裏的酒，就很自覺地回去了。
一時間，偌大的餐廳只剩下他們兩個。
“我可以喝酒嗎？”
她徵詢歐陽的意見。
“想喝就喝吧。”
他知道格溫現在心裏很不痛快，也不希望她一直憋着。
她太要強了，以至於就算是現在，她還在憋着，沒有完全對自己敞開心扉。
她悶悶的喝着酒，都沒有和他碰杯，因爲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情。
眼看她越喝越多，歐陽這才立刻把她的酒杯按住。
“你喝的太快了，會傷身的。”
“那……那就不喝了吧，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嗎？”
“好，我陪你散散步。”
兩人移步外面的花園，她後面酒勁上來，走路有些搖搖晃晃。
腳下一絆，她險些摔在草坪上，還是他眼疾手快，及時攙扶住。
他扶她坐下，她呆呆的仰望天空，似乎是在阻止自己落淚。
“在想什麼？”他柔聲問道，挑開了被風吹亂的髮絲。
“在想……小時候。”
她滿腦子都是小時候的畫面。
姑姑很喜歡她，所以經常把她接到皇宮，一住就是一個月，最後是她媽咪思念女兒心切，纔去皇宮把她接回來的。
她和戴安娜年紀相仿，所以她們住在一起，有一樣的啓蒙老師。
戴安娜處處和她較勁，也不願意分享。
而她從小灌輸思想，自己是姐姐，要讓着妹妹。
所以，一直都對戴安娜很溫順。
長大了，道理懂得多了，知道戴安娜胡作非爲，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追究太深。
她們就像是一對冤家，突然少了個人跟你吵架惹事，你突然會覺得很寂寞。
還有弗朗西斯……
都是她的親人，現在，都沒有了。
她最後腦袋越來越沉，身子傾斜，栽在了他的肩膀上。
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打溼了他的衣服。
“你說，人爲什麼要長大？”
“不長大不可以嗎？不長大，就沒有那麼多煩惱，慾望就不會越來越多。不會想要這個，想要那個。爲什麼要長大，長大了，明明很不開心。”
“上帝是公平的，有的人小時候有太多不開心，長大了，能夠決定自己了，反而過得更舒服點。”
“而有的人，小時候順風順水，長大了也就面對社會的壓力，有了生存的苦難。先苦後甜，先甜後苦，都是有的。”
“但也有極少人，從出生到死亡都是幸運的。也有人，生來苦難，死於折磨。我們沒辦法做最幸運的人，但也不能做最痛苦的人，所以只能力爭上游，努力的做好自己。”
“我們無法確保對每一個人負責，但一定要對自己的所作所爲負責。戴安娜的死，與你無關，這是她做事的後果，她自殺的時候也明白，這是她該承受的。”
“她都已經死了，而活着的人，就不要難爲自己了。格溫，事情都過去了。”
他撫摸着她的腦袋，擦拭她臉頰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