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辛苦你了婉卿。”溫禾時和陳婉卿道謝。
陳婉卿嫌棄地說了一句“真矯情”,然後就掛電話了。
和陳婉卿打完電話之後,溫禾時坐在了沙發上,擡起手來揉上了太陽穴。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是真的有些招架不過來了……
究竟是誰會花三千萬買那套房子?
溫禾時想了想,除非那套房子對ta來說有特殊意義,不然的話,怎麼可能花這麼多錢去買一套老房子……
但那套房子是姥姥和姥爺的房子,應該只對她有特殊意義。
想着想着,溫禾時腦袋裏突然跳出了一個近乎荒謬的想法——
會不會是靳寒嵊?
這想法剛一來,她就否決掉了。
靳寒嵊根本不知道這房子的事兒,又怎麼可能去買。
溫禾時也懷疑過溫家的人,但是轉念一想,溫家現在自顧不暇,哪裏拿得出這麼多錢買房子?
就算是爲了給她添堵,也不可能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溫禾時越想越頭疼。
她正頭疼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輸入的密碼的聲音。
溫禾時轉頭看過去,是靳寒嵊回來了。
他的臉色緊繃着,看起來情緒不是很高。
經過了那場不愉快,溫禾時現在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他。
靳寒嵊回來之後,換了拖鞋,將手裏的文件扔到了茶几上。
他這個動作太過隨意,文件掉在了地上,正好在溫禾時的腳邊。
溫禾時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彎腰將文件撿起來。
她隨意一瞥,便看到了文件上的幾個大字“產權轉讓協議”。
溫禾時看到這幾個字之後,眼皮跳了跳。
再往下看,馬上就看到了那一串再熟悉不過的地址——
呵,三千萬,原來真的是他。
也是,財大氣粗,效率又如此之高,這座城市,除了他,大概找不到第二個人了吧。
溫禾時不知道靳寒嵊是從哪裏得知房子的事兒的,但是她知道,靳寒嵊這麼做,無非就是爲了爲難她。
溫禾時撿起了合同。
她盯着那個地址看了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然後開口問靳寒嵊:“靳總,我想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靳寒嵊淡淡乜了她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
自然,他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我餓了,去做飯。”他擡起手指了指廚房的方向。
溫禾時沒動,就這麼看着他。
“怎麼?見過舊情人,做飯也不肯了?”靳寒嵊笑得溫柔,一句話裏甚至還帶了幾分無奈。
溫禾時低頭看着手裏的文件,咬了咬牙。
“你想喫什麼?”她問。
“你平時都給他做什麼?”靳寒嵊不依不饒,話題始終圍繞着她和傅啓政的事兒展開。
溫禾時受不了他一直問這個,眉宇間隱約露出了幾分不耐煩。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提醒他:“我和傅總都是過去式,靳總提這個做什麼?”
“既然都是過去式,爲什麼不能提。”靳寒嵊仍然笑着,“你若是想提洛湘和徐曉之,隨意提。”
溫禾時被他噎了一下,之後硬着頭皮回答他的問題:“你們的口味不一樣。”
“是麼。”靳寒嵊呵呵一笑,“可是我們看女人的口味倒是差不多。”
溫禾時:“……”
她之前真的不知道,靳寒嵊也有這麼幼稚的一面。
他這麼做,擺明了就是刻意刁難她。
溫禾時甚至覺得,他根本不是爲了喫飯,就是故意給她添堵。
“給我做了這麼長時間的飯,看到舊情人了,一下子就不記得我的口味了?”見溫禾時不說話,靳寒嵊又拋出了這段話。
溫禾時掐了掐掌心,努力壓下自己的脾氣:“靳總說笑了,我現在就去做飯。”
說完,溫禾時將合同放下,轉身去了廚房。
靳寒嵊也沒動,就這麼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
冰箱裏還是有菜的。
溫禾時打開冰箱,準備了一下食材,然後開始做晚飯。
她其實並不情願,但是這種情況下,她只能安慰自己,就當是給自己做飯吧,正好她也一整天沒有喫東西。
溫禾時在廚房裏忙碌了快一個小時,做了一桌無比豐盛的晚餐。
她做完飯之後,靳寒嵊正好走進來。
溫禾時原本在準備碗筷,聽到動靜之後,她回頭看了一眼。
“你來了,晚飯好了,可以吃了。”
她的聲音很公式化。
靳寒嵊突然就想起了她之前甜甜地喊他“寒嵊”時的語氣。
雖然有些假,但是每次都剛好能取悅到他。
靳寒嵊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看着溫禾時把餐具放到了自己面前。
坐下來喫飯之後,好幾分鐘,兩個人都沒說話。
靳寒嵊的動作不緊不慢的,和平時一樣,即使夾菜的時候都帶着矜貴和優雅。
溫禾時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靳總。”
聽到她的聲音,靳寒嵊手上的動作略頓了一下,但是並沒有給她迴應。
“那套房子,可以賣給我嗎?”溫禾時說,“它對我媽來說很重要,君子成人之美,靳總你——”
“誰告訴你,我是君子?”靳寒嵊打斷了溫禾時的話,聲音漫不經心的,“你未免把我想得太窩囊。”
溫禾時抿了抿嘴脣,早就猜到了靳寒嵊肯定會爲難她。
“那,我要怎麼做,靳總纔會把它賣給我呢?”
溫禾時的態度很謙虛,問完之後,就安靜地等着他的答案。
靳寒嵊仍然不着急,他放下了筷子,側目看了一眼,“給我倒杯水。”
溫禾時答應得痛快:“好。”
溫禾時起身走去廚房,拿了杯子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雙手呈上。
她的態度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這一點,靳寒嵊是能感受到的。
他接過水杯來喝了一口水,淡淡地開口:“這房子對你來說很重要?”
溫禾時毫不猶豫地點頭:“是,很重要。”
靳寒嵊:“有多重要?你願意爲它付出多少?”
靳寒嵊這麼問,溫禾時下意識地就以爲他說的是錢。
她想了想,然後說:“我的所有。”
“是嗎。”靳寒嵊淡笑了一下,“那你準備一下,明天和我去民政局。”
溫禾時聽到靳寒嵊這麼說,當即就愣住了。
什麼民政局……他在說什麼?
靳寒嵊自然看到了溫禾時茫然的表情。他勾了勾嘴脣,“怎麼,我的意思很難理解?”
溫禾時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擠出一抹笑,“靳總,這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