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是當事人,這件事情究竟要不要追究,最終的還是要靠她的意願來做決定。
傅啓政一個問題把溫禾時問得沉默了。
要不要報警?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
其實這個證據並不充分,而且當時她出事兒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做鑑定,
現在過了這麼多年,僅憑一段監控錄像,根本沒辦法給靳寒嵊定罪。
更何況,靳寒嵊在海城還是這樣的地位。
思考着這些,溫禾時不免有些頭疼。
她擡起手來揉了揉太陽穴,表情有些凝重。
看到溫禾時這麼狀態,傅啓政的表情略微沉了一下。
他認識的溫禾時做決定時果決又幹脆,現在她卻是滿臉糾結、搖擺不定。
原因是什麼,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她捨不得靳寒嵊。
每每想到這個現實,傅啓政的臉色就不是很好。
然而,對於這件事情,他沒有一點兒辦法。
他主宰不了她的思想,也干涉不了她的決定。
“報吧。”沉默了很久之後,溫禾時才說出了這句話,“不過,我大概率贏不了。”
“如果要打官司,我會替你找最好的律師,你放心。”
傅啓政顯然是沒想到溫禾時會做出這樣決定。
聽到她說要報警的時候,傅啓政驚了幾秒鐘,隨後說出了這段話。
溫禾時聽到傅啓政這樣說之後,笑着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傅啓政聽着溫禾時和自己道謝,表情有些無奈。
“和我不必這麼客氣。”
“那,明天上午我陪你去警察局?來得及麼?”傅啓政問溫禾時,“你下午幾點的航班?”
“三點半,上午去報警來得及的。”溫禾時朝傅啓政點了點頭。
“嗯,好。”傅啓政應了一句。
接下來,他們兩個人便沒有再聊這件事情了。
傅啓政知道聊到這件事情溫禾時的心情肯定不太好,所以聽完她的決定之後就轉移了話題。
餐廳裏頭人不多,他們兩個人點的菜很快就上來了。
下班後,靳寒嵊被孟知易約出來喫飯。
最近幾天,他的生活非常沒規律,幾乎沒有按時喫過飯。
這件事情徐聞非常擔心,特意跟孟知易提了一句。
所以,今天晚上,孟知易就強行帶着靳寒嵊出來喫飯了。
孟知易特意選了一家市中心的西餐廳,
兩個人過來的時候,正好六點半。
靳寒嵊一路都沉着臉,
進到餐廳之後,孟知易笑着對他說:“給個面子,暫時先別想那些事兒了。”
暫時別想了?
這句話說着容易,做起來實在是有些難。
靳寒嵊剛剛跟孟知易走進餐廳,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溫禾時和傅啓政。
隔的距離有些遠,他聽不清楚他們兩個人具體在聊什麼。
但是,他看到了溫禾時臉上的笑。
她坐在傅啓政面前,笑得很開心,也很自然。
靳寒嵊死死地盯着他們兩個人,臉色愈來愈難看。
孟知易見靳寒嵊表情不太對,便擡頭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這一眼過去,就瞧見了溫禾時和傅啓政有說有笑地聊着天兒。
傅啓政看溫禾時的眼神,那叫一個深情。
孟知易推了一下眼鏡,不由得感嘆生活的狗血。
這叫什麼,人生何處不相逢?
再看看靳寒嵊的表情,那叫一個難看。
“我記得你很喜歡喝奶油蘑菇湯。”傅啓政給溫禾時盛了一小碗湯,“嚐嚐,他們家的奶油蘑菇湯似乎很有名。”
溫禾時:“你還看點評了?”
傅啓政笑着“嗯”了一聲。
溫禾時太瞭解傅啓政了,他平時絕對不會去浪費時間看這些東西。
思及此,她有些感動:“謝謝你。”
“很感動嗎,要不要考慮回到我身邊?”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傅啓政緊盯着她的眼睛。
他表情很認真,看不出一丁點兒開玩笑的意思。
溫禾時被傅啓政看得渾身不自在,將視線挪向了別處。
她一轉移視線,就瞥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靳寒嵊。
看到靳寒嵊之後,溫禾時的眼神馬上就變了。
溫禾時看過來的時候,靳寒嵊剛好也在看她。
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一個冷漠,一個炙熱。
傅啓政察覺到了溫禾時的不對勁兒,便回頭看了過去。
看到靳寒嵊之後,傅啓政就明白溫禾時爲什麼會這樣了。
靳寒嵊盯着溫禾時看了一會兒,然後朝着她和傅啓政的方向走了過去。
孟知易想攔着他,已經來不及了。
靳寒嵊走到了他們兩個人桌前,
停下來之後,目光仍然緊盯着溫禾時。
他的眼底帶了太多情緒,翻涌着,像是一個漩渦,盯着看一會兒,就會被捲入其中。
“靳總。”傅啓政低笑了一聲,起身和靳寒嵊對視着:“打擾別人約會可不是什麼有風度的事兒。”
傅啓政這話,擺明了就是在諷刺靳寒嵊。
靳寒嵊沒有回覆傅啓政的話,他轉頭看向了溫禾時,嘴脣動了動:“什麼意思?”
之前她親口承認和鍾南銘在一起,靳寒嵊雖然生氣,但他潛意識裏頭是不相信的。
他不知道她和鍾南銘之間具體達成了什麼協議,
但他清楚,溫禾時不太可能短時間內再接受一個男人介入她的生活。
雖然他憤怒當頭的時候說過很多過分的話,
但是靜下來一想,就知道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
而且,鍾南銘看着也不像是那種色令智昏的人。
可是,傅啓政不一樣。
傅啓政是溫禾時心心念念愛過的人,也是她心頭的白月光。
如果沒有他的“侵犯”,溫禾時和傅啓政怕是早就結婚了。
之前他也聽傅晚晚說過,傅啓政連求婚戒指都準備好了。
現在真相揭開了,傅啓政並沒有因爲她當年的遭遇就“嫌棄”她,又趕在這個時候出現……
傅啓政要幫南山的話,肯定是不求回報的。
溫禾時對傅啓政本身就有感情,兩個人若是藉着這個機會和好,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想到這些,靳寒嵊的臉色就愈發地難看。
剛纔他們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畫面,刺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