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時做完流產手術之後，例假就一直不怎麼準，醫生說這些現象都是很正常的，可能來例假之後還會有痛經反應。
溫禾時剛剛正好去了洗手間，陳婉卿最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嗯，我在想我例假好像還沒來。”溫禾時揉了揉眉心，“好像兩個月沒來過了。”
陳婉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寬慰她，“沒事兒，你可能是水土不服，等你再適應一個月就來了。你要是實在擔心的話，明天約醫生看看唄。”
溫禾時微微頷首：“嗯，好。”
她到底還是沒有在餐桌上提起剛剛碰見靳寒嵊的事情。
聊完這些之後，溫禾時狀態回恢復了一些。
很快，菜上來了，他們四個人開始喫飯。
喫飯的時候溫禾時整體情緒還不錯，但她仍然會時不時地想起樓下的靳寒嵊。
而且，越是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越是容易想起。
一頓飯喫下來，溫禾時腦子亂糟糟的。
陳芳、陳婉卿還有傅啓政都能感覺到溫禾時的情緒不太好，
不過剛纔聽她說了例假的事情，他們便想當然地認爲溫禾時是在因爲這個事兒走神，
大家都沒有想太多。
晚飯喫完之後，服務生將蛋糕端了上來。
陳婉卿和傅啓政張羅着點了蠟燭，溫禾時看到蛋糕上面的“30”之後，還有些恍惚——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從2字打頭到3字打頭了。
時間過得真快。點好蠟燭之後，陳婉卿哼着給溫禾時唱了生日快樂歌。
陳婉卿唱歌特別好聽。
唱完之後，陳婉卿戳了一下溫禾時的肩膀，提醒道：“禾時，快來許個願。”
溫禾時回過神來，再次看向了對面蛋糕上的蠟燭。
“許願”這麼有少女心的事情，她還真是很久沒有做過了。
不過，今天大家特意來給她過生日，她也不想辜負大家的一片心意。
於是，溫禾時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開始許願。
她的願望很簡單，希望三十歲這一年，能夠徹底康復，徹底擺脫過去那段糟糕的經歷對她造成的影響。
這應該算不上什麼奢侈的願望。
她年齡大了，也不會去許什麼不切實際的願望。
儘快康復這件事情，與其說是願望，不如說是目標。
許完願之後，溫禾時吹滅了蠟燭。
生日是一定要喫蛋糕的。
蛋糕是傅啓政買的，不是很大，但確實很精緻。
四個人分着喫，剛剛好。
切好蛋糕之後，溫禾時拿起叉子來嚐了一口。
傅啓政見她吃了一口蛋糕，便問：“味道怎麼樣？”
溫禾時笑着點點頭，“嗯，很甜。”
傅啓政說：“你是壽星，記得要把蛋糕喫完。”
溫禾時：“好。”
其實她不怎麼愛喫甜食，但就像是傅啓政說的那樣，今天日子特殊，偶爾喫一喫也是好的。
喫完一塊兒蛋糕之後，溫禾時的心情比之前好了許多。
這也是她第一次體會到“喫糖可以讓人開心”。
喫完蛋糕之後，傅啓政便打算送她們回去了。
陳芳本身就不太習慣在外面喫飯，這會兒時候也不早了，她該回去休息了。
結過賬之後，一行人便下了樓。
下樓之後，溫禾時習慣性地朝着角落的位置看了一眼。
桌上已經空了，沒有人，也沒有咖啡杯。
但她很清楚，一個多小時前發生的那些都不是幻覺。
靳寒嵊真的在紐約。
思及此，溫禾時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回到家裏之後，傅啓政留下來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他走後，溫禾時的心情還是有些亂，一直都在想着剛剛在餐廳碰上靳寒嵊的那件事兒。
思考了很久還是平靜不下來。
靳寒嵊應該是一直跟着她的，他會出現在餐廳絕對不是巧合。
靳寒嵊在紐約也有人脈，要知道她的住處也不是難事兒。
那他現在是不是也在這附近？
這個想法冒出來之後，溫禾時瞬間捏緊了拳頭。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陳芳和陳婉卿說：“我去一趟超市。”
陳芳看了一眼時間，“啊，怎麼這麼晚還去超市，要買什麼東西？”
溫禾時說：“嗯，突然想喫橙子了。”
陳婉卿：“我陪你去吧。”
溫禾時擺擺手，“不用了，就在門口，一會兒就好了。對了，你們有要帶的嗎？我一塊兒買了。”
陳芳想了下，說：“買幾個番茄回來吧，明天早上做番茄炒蛋。”
溫禾時點點頭，“好。”
陳婉卿說讓溫禾時帶點兒零食回來，溫禾時也同意了。
之後，她就拎着包出門了。
十月底的紐約，晚上溫度已經很低了。
今天外面還在颳風，溫禾時出來之後有些冷，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外套。
從家裏出來之後，溫禾時就一直在看四周。
附近光線還是很好的，但是她看了一週都沒看到人。
溫禾時收回了視線，朝着超市的方向走。
靳寒嵊其實一直有跟着溫禾時。
他在餐廳喝完兩杯咖啡之後就出來了，看着傅啓政開車送她們回家之後，他很快打了車來到了溫禾時的住處。
他原本不想再跟了，但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看她的衝動。
靳寒嵊站在角落裏，盯着對面的防盜門看着。
客廳裏的燈亮着，窗簾沒有拉上，隱約能看得到人影。
他正盯着看的時候，防盜門卻被打開了。
靳寒嵊定睛一看，是溫禾時拎着包出來了——
這麼晚了，她出門做什麼？
靳寒嵊下意識地想要跟上去，卻發現溫禾時在四處張望。
察覺到她的動作之後，靳寒嵊的右眼皮跳了一下，心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難道，她已經發現不對勁兒了？
今天在餐廳的時候，她似乎就有些反常了。
靳寒嵊比誰都知道溫禾時有多聰明多敏銳。
他這樣跟着她，她會發現，也是遲早的事兒。
靳寒嵊頓住了腳步，沒有跟上去。
等到溫禾時走遠了一些，他才走出來，保持着安全距離跟在她身後。
溫禾時的感官是很敏銳的，再加上她現在所有關注點都在身後，被人跟上來之後，馬上就察覺到了。
只是這一次，她並沒有回頭，而是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