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很晚了，但甜品店裏的人仍然不少。
這家店最有名的就是提拉米蘇和乳酪蛋糕，鍾北清和秦樾種草已久。
她們兩個人點完單之後，服務生很快就把蛋糕端上來了。
“開動開動。”秦樾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叉子。
被她這麼一說，鍾北清也拿起了叉子，兩個人分別品嚐起了兩個蛋糕。
秦樾是太久沒喫蛋糕了，提拉米斯濃郁的可可香味在脣齒間散開，她簡直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鍾北清也是如此。
她們兩個人之所以能成爲朋友，就是因爲有同樣的愛好和口味。
鍾北清喜歡的食物跟秦樾喜歡的食物，基本上差不多。
她們兩個人喫得正香的時候，鍾南銘過來了。
鍾南銘來得毫無徵兆，他一進來甜品店就看到了鍾北清和秦樾，她們兩個人身邊堆了一堆購物袋。
司機守在旁邊兒，看見鍾南銘過來之後，馬上上來和他打招呼，順便準備通知鍾北清。
鍾南銘朝着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閉嘴。
收到鍾南銘的提醒後，司機馬上安分閉嘴了。
鍾南銘走上來的時候，鍾北清正在跟秦樾聊着過年的事兒。
“對啦，你媽媽什麼時候放假回來呀？”鍾北清這問題是出於關心問的，這點秦樾知道。
但是，提起這件事兒，她的表情還是變了一下。
秦樾喫蛋糕的動作停了下來，嘴巴上沾了奶酪都渾然不知。
“……哎？哥？你怎麼過來了？”
秦樾還在思考着怎麼回答鍾北清的問題，突然聽到了鍾北清這麼說。
她馬上擡頭看過去，這一眼，直接對上了鍾南銘的視線。
秦樾和鍾南銘有一段時間沒見了，看到他之後不免有些緊張。
她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嘴脣。
看到秦樾做這個動作，鍾南銘直接收回視線，看向了鍾北清。
“玩好了沒？”鍾南銘問。
鍾北清：“喫完蛋糕就好啦，你是來接我們的嗎？”
鍾南銘：“嗯。”
鍾北清：“你不是還在出差嗎，今天剛回來呀？其實你不用這麼辛苦，讓小六送我們就好……誒？小六人呢？”
鍾北清一邊說一邊在尋着小六的身影，卻發現小六不見了。
鍾南銘隨口解釋道：“我讓他回去了，一會兒我帶你回家。”
“可是還有樾樾呢。”鍾北清看向了秦樾。
“沒關係我打車就好了！”秦樾忙站出來表態。
想起來之前鍾南銘送她回家時那個不耐煩的樣子，秦樾不敢再惹他了。
他應該很討厭給他添麻煩的人——
“那怎麼行，都這麼晚了，不安全啊。”鍾北清不放心秦樾，“哥，一會兒我們先送樾樾回去吧？”
鍾南銘：“嗯。”
對於鍾北清的話，鍾南銘還是很有耐心的。
但是秦樾心裏很清楚，鍾南銘並不是真的想送她回家，只是因爲這要求是鍾北清提出來的，所以他纔沒有拒絕。
這其中的區別，秦樾還是分得很清的。
秦樾很安靜地沒有參與他們兄妹兩個人的對話。
鍾南銘來之後，她也沒什麼心思繼續喫蛋糕了，喫東西的速度都放緩了下來。
喫完之後，秦樾拎着東西和鍾北清一起上了鍾南銘的車。
她們兩個人坐在後排。跟鍾南銘相處在同一個空間內，秦樾多少還是不太自在。
好在身邊有鍾北清。
今天晚上，他們兄妹兩個人要先送她回去。
這樣一想，秦樾可算是放鬆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秦樾儘可能地保持安靜，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連鍾北清都能感覺到秦樾話少了。
不過她倒是猜得到原因——
大概是因爲鍾南銘的緣故。
鍾北清剛想跟秦樾說話，就聽到秦樾的手機開始振動了。
車裏很安靜，震動聲格外明顯。
“樾樾，你手機響了誒。”鍾北清提醒了秦樾一句。
秦樾回過神來，從包裏掏出了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媽媽”兩個字時，她掌心出了一層汗。
秦樾摁下了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並未開口說話。
“機票買好了嗎？”
電話那邊是一個幹練的女聲，聲音倒是很好聽，只是缺少了幾分母親該有的溫柔。
她這問題不像是在問女兒的情況，倒像是在給下屬安排工作。
秦樾最討厭的就是她用這種語氣說話。
“我不過去。”沉默了幾秒鐘後，秦樾給出了她答案。
她的語氣不太好，聲音壓得很低。
但是車廂內太安靜了，聽筒裏的內容，以及她說的話，前排的鐘南銘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不過來，要一個人過年嗎？我都一年沒見過你了。”
“那你回來啊，憑什麼要我過去。”秦樾回覆。
“我不是說了嗎，我沒時間，假期我也有事情要做。”
“那我過去你就有時間陪我了？還不是給我錢讓我一個人玩兒。”
想起來前幾年的經歷，秦樾的聲音竟帶了幾分哭腔，“我不過去，你要想見我就回來，不然就別見了。”
她覺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了情緒了，於是趕在哭出來之前掛了電話。
鍾北清對秦樾家裏的情況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她剛剛纔會問她過年的事兒。
聽到秦樾這通電話之後，鍾北清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樾樾，你還好吧？”等秦樾掛上電話，鍾北清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
剛剛她說話的聲音已經非常不對勁兒了。
“沒事兒啦。”秦樾朝着鍾北清擺了擺手，臉上已經恢復了平日的笑，彷彿剛剛那個快要哭出來的人根本不是她。
“你媽媽過年不回來嗎？”鍾北清想了想，對秦樾說：“要不然你來和我們一起過年吧。”
“不用啦，我都計劃好過年出去玩兒了，不用擔心我。”秦樾直接拒絕了鍾北清的提議——
要她跟鍾南銘待在一塊兒過年，想想都覺得窒息。
而且，鍾南銘一直都不喜歡她，肯定嫌她麻煩。
鍾北清見秦樾拒絕，倒是也沒有繼續喊她，只是說：“那你無聊了就來找我啊，反正我們家也只有我和我哥兩個人。”
“好的好的。”秦樾點頭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