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施的生日在十一月一號,二十週歲的生日,公司給她辦了一場生日宴,邀請了不少媒體和之前合作過的人。
希施不太喜歡應酬,但是這種場合不得不出現。
她上臺簡單說了幾句感謝的話,然後就去後臺呆着了。
其餘的事兒,都交給鄭金和顧芸解決了。
希施一個人來到了後臺的休息室,拿出手機翻看着,微信裏收到了不少同行發來的生日祝福。
入行兩年多,希施認識了不少人,但能被她稱作“朋友”的,一個都沒有。
她進這個圈子,本來也不是爲了交朋友。
年齡很小的時候她就看透了人情冷暖,
這些人對她熱情,並不是真的想跟她做朋友,無非就是見她紅了,想抱抱大腿。
如果她哪天跌落神壇了,這些人應該是最先站出來嘲諷她的。
這就是現實,呵。
想到這裏,希施諷刺地笑了一聲。
“笑什麼?看來你很開心。”
希施剛剛笑完,就聽到了一陣開門的聲音。
與開門聲同時響起的,還有男人的笑聲。
這個聲音她聽了兩年多,再熟悉不過了。
希施放下手機回頭看了過去,看到孟知易之後,她問:“你怎麼來了?”
孟知易笑着走到她面前,一隻手捏起她的下巴,低頭在她紅脣上輕啄了一口:“生日快樂。”
他的聲音和動作都很溫柔,溫柔到讓她有些恍惚。
其實這兩年多的時間,孟知易除了在牀上比較變態之外,其它方面對她都是很好的。
他很溫柔很體貼,是個滿分情人。
過節日的禮物從來沒有缺席過,她生日,他也會送她禮物,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她帶東西。
他會記得她喜歡喫哪家餐廳,然後在路過的時候給她帶那家餐廳的菜回來。
這期間,希施不是沒有心動過。
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尤其是在缺失了幾年溫暖之後,突然遇到一個對自己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可是她又很清楚地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差距。
她想,孟知易大概對每個人都這麼溫柔,不然那些被他潛過的女明星怎麼可能對他念念不忘。
“在想什麼?”希施正走神的時候,孟知易輕輕捏了捏她的肩膀。
希施回過神來看向他,“沒什麼,你今天不忙嗎?來的時候避開記者了吧?”
“就這麼怕被發現?”孟知易笑得有些無奈。
“被看到了會很麻煩,我不想被記者追着問八卦。”希施說,“他們很煩的。”
孟知易斂起笑容,就這麼盯着她看了很久。
他時常會這樣,一開始的時候希施還會緊張,後來被他盯得久了,她倒也淡定了。
希施迎上他的目光,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
孟知易被她的眼神勾到了,直接將她壓在了落地鏡上,低頭就去吻她。
他的動作裏帶着濃濃的慾念,希施擡起手來抵住了他的肩膀,躲着他的吻:“別,一會兒我還要出去。”
孟知易沒有因此鬆開她,吻了大概有五分鐘,這才鬆口。
他這次沒有往別的地方亂親,希施還是很知足的。
平時他吻她的時候,絕對不會規矩地停在嘴上。
希施剛鬆了一口氣,突然感覺到自己右手無名指上一涼。
她低頭一看,然後看到了孟知易將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男人送女人戒指意味着什麼,她當然知道。
那一瞬間,希施的身體有些僵硬。
孟知易替她戴好戒指之後,低頭盯着她的手指端詳了一會兒,然後說:“看起來還算合適。”
希施抿了抿嘴脣,“爲什麼送我這個?”
“你忘記了?”孟知易擡起另外一隻手來碰了碰她的脣瓣,若有所思:“我們合同裏寫了,到法定年齡就去領證結婚,今天你滿二十週歲了。”
希施:“……”
若不是孟知易提醒,她大概真的要忘記這一點了。
領證、結婚……
這對她來說真的是很遙遠的詞。
希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他:“什麼時候去?”
“鄭金說你接下來一週沒安排,美籤我已經替你辦好了,下週我們去紐約領證。”
顯然,孟知易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希施聽到孟知易這麼說,有些不理解:“爲什麼去紐約?”
孟知易笑着問她:“難道你想在國內領證?然後被私生飯一查,你已婚。當然,你想公開,我也沒有意見。”
“……”
孟知易這麼一說,希施也反應過來了。
出道兩年,她確實沒少被私生飯騷擾過。
入行之後,基本上就沒有隱私可言了。
身份證信息、航班信息、手機號、微信號,幾乎都變成了商品,被黃牛到處販賣着。
如果她真的在國內註冊結婚,大概很快就會被扒出來了,到時候……
光是這麼想着,希施就覺得頭疼。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希施對孟知易說:“謝謝你。”
孟知易聽到她道謝,輕笑了一聲:“謝我沒有拉着你在國內註冊結婚?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不想跟我公開的樣子……這樣我有些後悔了。”
“別。”希施反握住他的手,“就去紐約註冊,這樣挺好的,如果已婚身份曝光,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
孟知易聽完希施的話,微微眯起了眼睛:“對我爲什麼沒有好處?”
希施說:“你不可能只有我一個女人,如果你遇上了真的喜歡的,又是已婚,輿論會對你喜歡的人造成傷害。所以在國外註冊挺好的,等離婚的時候去那邊離就可以了。”
離婚?
孟知易冷笑。
他們現在還沒結婚,她竟然就想着離婚了。
希施聽着孟知易冷笑,也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她沉默着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孟知易捏住她的下巴,問她:“現在已經想着離婚了?”
“我們的合同不是十二年嗎?”希施說得很平靜,“再過十年我也三十出頭了,不會像現在這麼年輕。合同到期了應該就會離婚了吧,我的理解是這樣的。”
“沒錯,你說得對。”孟知易笑着鬆開了她,“真是個合格的情人,時時刻刻都在爲金主着想。”
他分明是笑着說出這句話的,但希施卻從他的話裏聽出了幾分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