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全都是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任何敵對雙方劍拔弩張的意思。
旁邊的楚則肅打結的腦子終於轉回來了，看着這兩個人，皆是微笑着看着雙方，心裏不由輕嘆道：兩個笑面虎，老狐狸。
不過軍師是隻老狐狸，這個楚則肅能明白，畢竟軍師的年齡還有閱歷在那裏呢。
可是秋杳……
據楚則肅所知，謝將軍的這個女兒，今年似乎只有十九歲，她哪裏練就這樣的本事？
如果她真這麼厲害，那麼南國三皇子怎麼會捨得將她吊起來，當成了威脅謝將軍的籌碼？
還是說，南國的三皇子是個戀愛腦？
所以，不管不顧的，哪怕知道秋杳是個厲害的，也捨得拋出去？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楚則肅覺得，攻下南國真是指日可待，連皇子都是這樣的，那也別指望着對方的其它官員有多厲害。
楚則肅發愣的時候，微笑的兩個人已經連着過了幾招了。
軍師心下暗道：這回遇上對手了。
秋杳則是漫不經心的跟小七說道：“這人還挺好玩的。”
小七：？？？
允許你好好組織一下語言，什麼叫好玩？
而且，玩？
是認真的嗎？
“謝副將應該知道，如今楚國兵力充足，便是需要消耗一些時間，也是無所謂的，可是據我所知，謝家軍如今的處境可是不太好啊，持久戰，我們拖得起，謝家軍就未必了吧？”既然打起了直球，兩個人也沒繞彎子，步步都逼着對方的要害而去。
軍師說完，便含笑看着秋杳。
秋杳也不急，甚至還有心思喝口茶，然後才淺淺一笑道：“軍師說的也沒錯，可是人在被逼到絕境的時候，也是會爆發的，只是到時候，苗頭對準誰，那就不一定了。”
“南國皇帝可是是滅了你們謝府的女眷，這樣的朝廷，這樣的國家，你們還願意效忠？”聽出了秋杳話裏的威脅，軍師笑意不改的又戳了秋杳一刀。
“在國恨面前，家仇可以先放一放。”秋杳半點不慌的回了一句，整個人還是穩的很。
小小年紀，能如此沉穩，軍師都不得不佩服了，這個時候也不好往秋杳身上扎刀了，想了想放緩了語氣：“既是談判，那麼我們總得看到好處吧，雖然說你們對於南國境內的事情更爲熟悉，可是我們消耗時間，也是可以慢慢摸索出來的。”
“這是籌碼不夠，要再加的意思嘍？”秋杳一聽就知道，軍師這是覺得他們的籌碼不夠，得加價。
秋杳早就已經想過了，他們確實籌碼不夠。
因爲軍師說的都是事實，三方對立，最先撐不過的其實就是無援軍，無後備軍需的謝家軍。
這一點，秋杳在來之前已經想過了，如今打了幾回太極，不過就是不想讓對方太早得逞。
如今圈子繞的差不多了，也可以切到重點了。
“自然。”秋杳坦蕩，軍師也沒藏着自己的目的，同時他也想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秋杳還有什麼籌碼可以往上加。
她本人嗎？
長的雖然不錯，本事也不小，可
是不夠。
而且秋杳是把雙刃劍，一個用不好，就容易被反噬了，所以如果秋杳真以爲自己爲籌碼，軍師還得好好考慮一下，到底接不接受。
“如今軍中用的這種玻璃茶碗，還有這種玻璃茶碟，想來都是出自南國吧？”秋杳轉動了一下自己手裏的這個泛着橘色的玻璃花碗。
茶碗很漂亮，不過材質是玻璃做的。
這項技術，一直握在六皇子手裏，並不可能外傳，別說是他國探子，便是南國內的權貴，想摸出這個方子，都摸了很久，也沒摸出來。
所以，楚國如今能用上這些東西，估計也是來往商貿帶過來的貨。
一聽秋杳這樣說，楚則肅直了直背。
他盯着這項技術已經很久了，如果真能拿到，就更能穩固大哥的太子之位，也能讓其它蠢蠢欲動的皇子，歇了心思。
可是，太難了。
六皇子握的太緊，而且六皇子靠這個斂的財，大半進了國庫，所以南國的老皇帝對於六皇子也重點保護着。
如今聽秋杳提起來，楚則肅頓時來了精神。
見此，旁邊的軍師心下無聲的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太年輕啊！
楚則肅如此表現，已經顯示了他的心急。
這樣的小動作，根本瞞不過秋杳的眼睛，知道了他們這邊總指揮的態度，之後的談判只會更加的順利。
軍師原本還想拿喬壓一壓的，可是如今……
“楚將軍這是有了興趣了？”見楚則肅面色都正了不少，秋杳放下茶杯，笑問一句。
楚則肅也是這個時候反應過來，這是兩方的談判桌啊，他情緒外露的越多，對於他們就越不利啊。
可惜，這個時候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面上訕訕一笑，楚則肅崩緊了表情道：“還好。”
這個時候，除了嘴硬，還能怎麼辦呢？
秋杳也不急，只是點了點頭，笑着開口：“看來，楚將軍興趣不高，原本還想說說這個技術的問題，看來得換個籌碼了。”
楚則肅這個時候，想退一步拿喬了，秋杳表示，機會沒了，主動權便是輪也該輪到我了吧？
聽秋杳這樣說，楚則肅恨恨的咬了咬牙，面上還不能表現出來，不然的話，他就是在拖軍師的後腿啊摔！
雖然已經拖了好一會兒了，但是楚則肅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謝副將其實可以說說看，我對這個倒是很有興趣。”見楚則肅不說話了，軍師也知道，這個時候指望不上他，想了想，直白的開了口。
他算是看明白了，你跟秋杳繞彎，她就敢帶着你去環山道上飄移。
不僅要溜你，還要嚇你。
還不如干脆點，最多就是最後談條件的時候，扯點皮嘛。
“軍師倒是個痛快人，既是如此，那咱們就先聊聊這個吧。”秋杳原本也沒太多備用的籌碼，六皇子手裏的技術，其實已經是她能拿出來的最大的了。
不過，虛張聲勢嘛，這一點秋杳還是會的。
你別管我手裏真有假有，但是拼表面功夫，咱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