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性子悶不好熱鬧,對於別人的事情,也不好奇。
平時除了幹好手裏的活,便是給衛媽媽收拾房間,或是做些衣服。
再有空餘的時間,便坐在房間里老實的待着,堅決不出去給樓裏惹事兒。
原主一直感念衛媽媽當年的救命之恩,所以平時很少給衛媽媽惹麻煩。
她生平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情,就是因爲一時的不忍,救了落水的白眼狼書生耿佑坤。
當時耿佑坤落水的地方,就在水仙的花船邊上,原主當時在船舷上看熱鬧。
結果就看到在水裏撲騰着的耿佑坤,那個時候除了原主一時的心軟,還有對方位置的考慮。
真就這麼見死不救,之後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兒呢。
“伶俐,胭脂,喏,請你們喫。”秋杳和伶俐正在清理第三張桌子的時候,噠噠噠的跑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年紀也不太大,瞧着就是十五、六的樣子,簡單的灰布衣服褲子,雙丫髻上繫着的也是灰撲撲的髮帶子。
小姑娘黑瘦黑瘦的,不過牙齒卻很白,笑起來露出一嘴的小白牙,看起來憨憨的。
“這是什麼啊?”伶俐和秋杳手裏都忙着,倒也不好去接。
黑瘦的小姑娘,也便是昭昭一看,反應過來,又把伸出來的小手絹輕輕的收了回來,兩隻手一邊一個,好好的握着。
“芙蓉糕,水仙姑娘賞的。”昭昭嘴巴里還有沒喫完的糕點,這個時候說話還有些含糊。
昭昭倒不是近身伺候水仙姑娘的,不過是偶爾的去打掃房間,或是幫着遞個東西之類的趕上了,多少會賞點東西。
大部分時候都是些喫食。
樓裏的姑娘們賺錢也不容易,不可能像是權貴府裏的貴女們,隨手賞的都是銀錢。
饒是如此,像是昭昭這樣的小姑娘,得了賞也十分高興。
昭昭與原主還有伶俐交好,得了東西也願意跟她們一起分享。
所以,這會兒顛顛兒跑來了。
“你先收着,我們把這邊的清理完。”一早上,樓裏的打雜丫環們動手,大家各自負責一片區域,收拾乾淨了,才能回去休息。
不然的話,讓衛媽媽知道了,免不了一頓打。
“嗯嗯。”昭昭的日常工作是去給樓裏幾個姑娘收拾房間,這會兒姑娘們睡着,顯然不需要她去收拾。
水仙這個時間點醒來,估計也是因爲興奮。
南公子邀請她遊湖啊,而且還包了一整條花船。
如此大手筆,水仙興奮的昨天晚上都沒出工。
衛媽媽也能理解,畢竟南公子出手大方,也沒少給衛媽媽賞錢,只是讓水仙休息一日,養養精神並不算什麼難事兒。
大半個時辰之後,秋杳和伶俐才把餐的髒具,歪掉的桌椅,還有這一片的衛生搞好。
對於原主這樣的打雜丫環來說,上午的工作到這裏就結束了。
下午的話,大約是在申時末樓裏纔開工,秋杳可以休息到那個時候。
一般能工作到亥時初,客人們散了,姑娘們也歇下了,她們也便沒什麼事情做了。
當然,也有客人鬧到後半夜的,但是那個時候倒是並不需要樓裏的丫環們伺候着,大部分時候是小廝們在這邊守着。
“我們一起喫糕點呀。”昭昭見秋杳她們忙完了,這才噠噠噠的跟上,然後舉着自己手裏的帕子,一臉開心的說道。
“嗯,走。”伶俐話多,一聽昭昭這樣說,一邊拉着秋杳手,一邊拉着昭昭的手往後院走去。
這會兒天還早,沒到正午,樓裏也沒飯,伶俐早上起得晚了些,也沒喫上早飯,這會兒還真餓了。
幾塊糕點不頂什麼事兒,不過小姑娘們都是小鳥胃,喫一口也能頂好長時間。
再加上,小姐妹說話時間過得快,很快就能到喫中午飯的時候。
“水仙姐姐好厲害哦,我還沒上過花船。”昭昭嘰嘰喳喳地說着,時不時的還手舞足蹈的。
秋杳一直沒怎麼說話,只偶爾的吱兩聲,原主也是這樣的性子,所以伶俐和昭昭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
聽昭昭這樣說,伶俐面上也透着幾分嚮往:“我也沒去過,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給姑娘們包花船的大佬也有,但是一般能跟着姑娘們上船的,都是樓裏精挑細選的丫環。
要麼是姑娘自己挑的,要麼就是衛媽媽挑的。
一般都是挑長相不出衆,這樣不至於搶了姑娘們的風頭的,再就是機靈一點的,這樣萬一遇上什麼事兒,不至於不知道變通,惹惱了貴客。
像是昭昭這樣的小姑娘,衛媽媽估計也不怎麼放心放她跟着上船。
至於伶俐,衛媽媽一直嫌她話多,怕她說錯話再不自知,那就很麻煩了。
原主也沒跟着上過花船,雖然衛媽媽偏愛,但也正因爲偏愛,所以並不想讓原主跟着過去。
畢竟能包花船的都是惹不起的主,便是水凝軒身後有城王,可是城王也不可能爲了一個打雜小丫環去跟誰對上。
所以,能不上去就不上去,少惹麻煩。
至於故事線裏,原主爲什麼跟着過去,是因爲……
昭昭。
衛媽媽的意思是讓水仙自己挑几上丫環跟着過去伺候着。
其實一般也用不上,貴人自己帶着丫環呢,基本上用不到水仙帶過去的。
不過爲了排面,水仙也得帶幾個過去。
水仙也知道,不過就是充排面的丫環,自己也基本用不上,便隨意指了幾個。
然後就指到了昭昭。
昭昭和原主還有伶俐關係好,三個人站在一起,便被水仙一根手指頭一掃到底。
衛媽媽不太想讓原主上,但是又不想在這種小事兒上惹得水仙不快,所以想了想,也只是在出發前一夜,叮囑了原主幾句。
“總有機會的。”聽着兩個小姑娘帶着幾分遺憾的語氣,秋杳想了想,低聲說了一句。
昭昭和伶俐一聽,相視一笑,然後嘻嘻嘻的推着秋杳道:“胭脂,來來來,我們一起做夢吧。”
秋杳:……!
秋杳又不能直接說,她們真的能上船之類的話,畢竟自己又不是搞算命的。
所以,只能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