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件事情從一開始,要不是因爲韓興河的獨特能力和眼光,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情形,看起來像是鬧着玩一樣。
對於韓家着父子三人的言語和舉止,陳東陽沒有太多的在意。
他已經邁步走入了眼前的正廳,倒是在陳東陽打量着自己母親出生和長大的地方時。
倒是表現出來的樣子,跟眼前這位老爺子差不多的反應。
都是沒有開口說話,而且任由這兩個兄弟開口,陳東陽的眼神都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變化。
好像他們之間說的那位主角並不是自己一樣。
走進來的陳東陽開始閒庭信步在這個大廳中逛了起來,裏邊還真有種書香門第的感覺。
他先是走到了韓正的身邊不遠處,站定之後看着牆壁上掛着的梅蘭竹菊四張畫。
花中的四君子,幾乎有點文風的家裏都會懸掛出來。
對於陳東陽來說,沒什麼特別的,雖然這四幅畫是前朝名家畫的,經歷了數百年時間,價值不菲。
等到陳東陽看着牆上掛着的一幅書法時,倒是一首卜算子曲牌的詞。
還是數百年前的文武雙全的天縱奇才辛棄疾做的一首卜算子,千古李將軍。
千古李將軍,奪得胡兒馬。李蔡爲人在下中,卻是封侯者。
芸草去陳根,筧竹添新瓦。萬一朝家舉力田,捨我其誰也。
旁邊的韓興河見到陳東陽的視線放在這幅書法上,目光還帶着饒有興趣的欣賞目光。
這還是一副大師級別的草書。
大哥韓興川倒是在旁邊清冷的笑了起來,抱着打擊陳東陽就是打擊自己二弟的想法。
韓興川冷笑了一聲,鄙夷的看着陳東陽開口就說着:“哎呀,真有意思!
年輕人,你這就有點裝的過頭了啊。
進來一聲不響的裝高深莫測,現在還盯着這幅字看。
真是附庸風雅,可惜字是好字,詞是好詞,問題是你這樣的能看得懂嗎?
不說你了,就算是整個洋城,能看懂這幅字的也沒幾個。裝一下也就算了,越說還越來勁了。”
從帶着陳東陽進來到現在,大哥韓興川就一直陰陽怪氣的嘲諷鄙夷,這讓韓興河心裏愈發的憋屈火大。
“大哥,你夠了吧?從一開始你就看不慣,一直在煽風點火的。
今天還有貴客在這裏,你能給我點面子別鬧得真難看嗎?
陳先生是我請來的客人,這纔剛進家門呢,你就一直叨叨叨的說個沒完。”
韓興河終於是忍不住自己這個老拖他後腿的韓興川說了出來。
只是在韓興川的眼裏,這個弟弟,終究就是個弟弟而已。
他什麼時候怕過他?!
聽到韓興河的話之後,韓興川直接給他回了一句:“當然不能了!
我這是不給面子煽風點火嗎?我這是爲了咱們這個家好,我可不想讓韓家在洋城被人當成笑話了。
韓家不是你一個人的,你眼睛有問題隨便從大街上拉來一個年輕人,好神祕兮兮的說什麼高人貴客的。
我看你這不是神祕,是神經。
我可不能讓你這麼繼續下去,這也太丟人了。
爸,您抄傢伙,砸他!”
韓興河被大哥韓興川氣的幾乎哆嗦,可是家風嚴謹的韓家,他也只能重重的冷哼一聲沒有跟大哥吵。
真要是兄弟倆吵起來,那傳出去纔是最大的笑話。
韓興河更知道真要是繼續跟自己的大哥爭辯下去,以他大哥那種睚眥必究的狹隘性格,不但不會收斂分毫,更會變本加厲。
到頭來損失的,不但是韓家的面子,讓韓家成爲笑話。
更大的損失就是有可能直接氣走眼前的這位難以想象的貴人。
他自認自己閱人的眼光,肯定不會差。
只是在韓興河說完話之後,還沒來得及轉身趕緊跟陳東陽賠不是道歉呢,進來之後一直打量韓家老宅,沒怎麼開口的陳東陽這一次沒有轉移目光的急促看着那副字。
也再一次的開口說話了:“你哪隻眼看出我不懂這字了?你這樣的張口閉口自以爲。
這就是你們韓家的涵養?如果是的話,那就真的不過如此了。要不是因爲想進來看看,你們韓家還真不會被我看上。”
“你,你你!好,狂,我讓你狂。你不是說認識嗎?
來,你好好看看,當着我爸在這,你給我說說這字寫的是什麼?”
韓興川被這個不懂事的年輕人給氣到了,要是在外邊的話,估計早就呵斥怒罵,或者直接動手了。
只不過現在就算韓興川被這個年輕人都氣炸了肺,還是要當着老爺子面前要有涵養。
家風嚴謹可不是鬧着玩的。
在陳東陽走進來第一次開口之後,韓興川不但氣惱的瞪着陳東陽,就連韓興河和韓正這對父子,也都是把目光轉移看向了陳東陽。
精緻秀麗的老宅子,二進院的正廳都是整體用金絲楠做的,能在這裏邊掛着的畫,肯定是不簡單。
這幅字的來頭極大,而且不是一般人能懂。
因爲這幅字的風格筆法,還有神韻氣度,在整個書法界都是極少的存在。
除非是真正在書畫圈子裏道行很深的高手,才能知道一二,尋常人怕是一輩子都難看懂。
開始的時候陳東陽懶的開口,但是現在變得總算正常一些,在韓興川說完再次開口,接下來說的話,就讓所有人震驚的目瞪口呆。
“這一副草書,又不是多久遠的物件兒。
也就是京師侯炳林寫的字而已。就這個還值得神祕兮兮的拿出來炫耀?
侯炳林今年應該有81歲了吧,這種筆鋒的風格,也就是他。
前段時間我去京師的那段時間,他還派來他的大弟子去找我請安問候。
那個時候挺忙的,像什麼京師的陶家,還有輝煌集團的沈明輝,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人物都等着拜訪。
有的見了,有的心情不好,也沒見。”陳東陽說話的時候,從容淡定,一本正經。
派大弟子請安問候?
還陶家?
輝煌集團?
這些一個個響噹噹的名號出現在陳東陽的口中,在短暫的極度安靜之後,首先是韓興川一下子沒忍住的直接笑出聲!
在他眼裏,這個年紀輕輕的陳東陽,還真是越吹越來勁了。
掛在大廳之中的,也確實不是歷史久遠的名畫,確實是當代的狂書大師侯炳林。
這一位書法名家,算不上是大夏的書法最強者,可是在書法圈子裏,要是說狂書的話,那麼現在公認狂草第一人非侯炳林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