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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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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經深了,水面上風平浪靜。

    林朔心其實沒那麼大,閨女下水他還是擔心的。

    秦月容在水裏什麼情況他感覺不到,自己閨女那還是能感覺到的,所以一直用感知力鎖着她。

    然後那個氣泡出現,這麼大的變化坎水感知是能探查到了,於是林朔也就明白兩人接上頭了。

    有秦月容護着,閨女的安全有了保障,那他就不管了,之後怎麼樣,就看小姑娘自己發揮。

    畢竟自己的感知力過去,以秦月容的能耐是有感覺的,免得她誤會什麼。

    至於岸上這些人,夜已深沉,於是睡覺的睡覺守夜的守夜。

    按說這種環境,守夜的應該是林朔,畢竟他這方面最合適。

    只是這個節骨眼,林朔就不想醒着了,醒着反而容易出事兒,於是把這活兒交給了苗成雲。

    苗成雲對此罵罵咧咧的,再次重申了自己傷員的身份,然後還是把這個活兒給接了。

    其實苗公子的傷,在船上幾個晚上睡下來,就好得差不多了。

    這就是苗家人體質的奇特之處,論恢復力,他們是獵門裏最強的。

    再加上苗成雲自己又精通醫道,修行到這個地步還有內視之法,自然之力入體之後慢慢調理,傷好得非常快。

    不過苗公子有心眼兒,內傷他處理得差不多了,外傷不去管,讓它慢慢長着。

    這樣自己纔有個傷員的身份,時不時傷口崩裂還挺嚇人的,他偷懶也好矯情也罷,於是就順理成章。

    只是萬沒想到,之後事情是接二連三,一會兒侄女丟了,一會兒林朔的表妹來了,時不時就需要他這傷員出來頂一下。

    於是頂着頂着,苗成雲覺得沒意思了,正好趁着這天晚上,把自己的傷口好好處理一下,早點痊癒就完事兒了。

    林映雪的傷口縫合技術,那是他自己親自傳授的,絕對過關。

    不過她也就只會傷口縫合了,苗成雲還沒教她怎麼植皮,所以肚子上被子彈打出來的口子,那是直接縫上完事兒,皮膚周圍多少有些不平整,兩頭翹中間凹。

    苗成雲自己處理起來,那就講究不少,傷口縫線先拆開,在自己左臂內側取皮膚組織,移植到肚子傷口上去。

    反正自己兩條胳膊隨時能換,胳膊上的皮膚不值錢,要多少有多少。

    植皮之後,這傷口就不縫了,用人體可吸收的生物膠沾合。

    這東西苗成雲胳膊上也有,拿針管抽取出來就是了。

    苗成雲移植的這兩條胳膊,之前他還覺得可惜了,因爲隨着九龍之力的掌握,老爺子的這些黑科技好像沒了用武之地。

    現在倒是因禍得福,九龍之力沒了,兩條胳膊的作用體現出來了,成了苗成雲醫道修行的百寶箱。

    苗公子還琢磨着,什麼時候最好林映雪也缺條胳膊,給按上一條自己這樣的,這樣才能得到自己的真傳。

    前後也就半個小時,傷口就徹底處理完了,苗成雲那是一身臭汗和血漬。

    自己給自己做手術不能用麻藥,汗是疼出來的,血是滲出來的。

    傷口一般怕水,沾水就容易感染,如今被生物膠一粘就不怕水了,苗成雲於是就想下河洗洗。

    人剛剛浸到水裏,他就聽水面上有人說道:“回去!”

    接着月光凝神一看,水面有個腦袋,秦月容就在五米開外。

    “月容妹子,你這就不講理了。”苗成雲給她講道理,“你們下水可以,我洗個澡就不行啊,嫌髒你們去上游嘛。”

    “不是髒不髒的事兒。”秦月容說道,“我們秦家女子在水裏修行,得脫光了,這會兒我和映雪都沒穿衣服,你下水算怎麼回事兒?”

    “哦哦哦。”苗成雲這才明白,趕緊回岸上,一邊用手在河裏舀水湊合洗洗,一邊問道,“她在跟你學啊?”

    “嗯。”秦月容說道,“她天賦很好,能得我真傳。”

    “她天賦當然好了,不過月容咱把話說明白。”苗成雲說道,“你教歸教,‘真傳’二字不能隨便說出口,這小姑娘是我的嫡傳弟子。”

    “你扯淡。”秦月容說道,“她身上有林、雲、秦三家血脈,要是林家人和雲家人跟我說這個,我或許還有的商量,你這個姓苗的憑什麼呀?”

    “我娘也姓雲啊。”苗成雲說道,“我就是半個雲家人。”

    “那你客氣了。”楚弘毅這會兒起身說道,“你不是半個,你就是一個雲家人,因爲你入贅了。”

    “去去去,你睡你的。”苗成雲一甩手,“別瞎起鬨。”

    “不識好歹,我這不幫你說話嘛。”楚弘毅罵罵咧咧的,人又躺下去了。

    苗成雲不理會這傢伙,對水面上的秦月容說道:“論血脈親疏,我就比你近,她奶奶是我娘,她曾祖母是你奶奶,你自己算算,是不是差點兒。”

    “那我不管,反正她喜歡跟我學。”秦月容說道。

    “那她也喜歡跟我學啊,咱這事兒是不是還得講究個先來後到啊。”苗成雲說道,“她出生不到三天,我就抱上她了,你這都多大才見着面呢?”

    “可我跟她爹認識早呀。”秦月容指了指自己鼻子,“你這個兄弟是林朔後來才知道,林朔當年來我家的時候,還穿着開襠褲呢。”

    “是嘛林朔?”苗成雲扭頭求證,獵門總魁首這會兒鼾聲特別響。

    “這破演技……”苗成雲搖搖頭,回身跟秦月容繼續搶徒弟,“那咱是教林映雪還是教林朔啊,你不能論爹啊,咱得論閨女。”

    “那教閨女又不是我們隨便能教的,不得爹答應嗎?”秦月容說道。

    “這……”苗成雲愣了一下,回頭輕聲說道:“老楚,我居然說不過她,你幫我想想輒,否則她回頭也來搶林映月了。”

    “那怎麼行!”楚弘毅一下子就彈起來了,竄到了河邊想說什麼,可一回想秦月容之前說的話,他也不知道怎麼反駁,最後衝苗成雲一攤手:“我好像也說不過她。”

    “你這不鐵廢物嗎?”苗成雲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那你也是廢物。”楚弘毅頭一偏,然後建議,“要不咱把總魁首弄起來問問,到底怎麼說。”

    “廢話。”苗成雲嘆了口氣,“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嘿,這倒是弄成一樁公案了。”楚弘毅一跺腳,然後又出了個主意,“哎,那你們去問林映雪啊,到底要誰的衣鉢真傳。”

    “對。”苗成雲拍了拍自己腦門,“剛纔氣糊塗了愣是沒想起來,月容啊,林映雪人呢?”

    “呀!”秦月容這一下花容失色,“我讓她練憋氣呢,這麼半天沒上來別憋死了!”

    “那你趕緊下去看看啊!”苗成雲和楚弘毅兩人直跺腳。

    聽到這兒,林朔也裝不下去了,“歘”一下竄到岸邊就要往河裏跳,結果被苗成雲一下就拉住了胳膊。

    月光下的這個場景很寂靜,水裏的人和岸上的人,都在笑。

    “上當了吧?”苗成雲賤兮兮地說道:“既然醒了就別睡了。”

    林朔這才明白過來,合着這羣傢伙給自己下套呢。

    然後水裏也有了動靜,林映雪也從河面上探出腦袋,衝自己父親做了個鬼臉,然後就自己爬上岸了。

    “你什麼情況?”林朔問道。

    “我跟表姑做了個交易。”

    “什麼交易。”林朔心裏大感不妙。

    “我學她能耐,然後把你騙下去跟她單獨聊聊。”林映雪說道,“爸你放心,這事兒我不會跟那些娘說的。”

    說完這話,小姑娘和苗成雲互相擊掌,苗公子嘴裏還誇呢:“幹得漂亮。”

    到這會兒林朔就徹底明白了,這一切估計在秦月容、苗成雲、林映雪回來的路上,就都合計好了,非要擺自己這一道。

    ……

    人站在河邊,看着水裏的這個女人,獵門總魁首不由得啼笑皆非。

    他之前擺出一副公事公辦,不想跟她論私交的樣子,無非是想讓對方識趣,知難而退就是了。

    有些話,怎麼說都是傷人的。

    以前倒還好,如今她還是個喪夫的寡婦,以前的事情那就又隔着一層,自然就翻篇了,至於自己到底什麼態度,用行動間接表示一下就好。

    只可惜秦月容不是一般人,還真不能以太含蓄的方式去應對,那事到如今獵門總魁首也不會含糊。

    仔細想想,這麼做其實也對。

    秦月容既然來了,她是這世上水裏修爲最高的,亞馬遜雨林這筆買賣她能幫上大忙。

    人最好是要用,可要用這個人,自己就必須跟她之前的事情做個了斷。

    談攏了就一塊兒幹這筆買賣,沒談攏就拉倒,這麼拖着確實不是個事兒。

    想到了這兒,獵門總魁首扭頭看了苗成雲一眼。

    苗成雲笑着鬆開了他胳膊。

    林朔剛要下水,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對水裏秦月容問道:“你穿着衣服嗎?”

    “騙你的,穿着呢。”秦月容幽幽說道,“再說了,小時候我們進水裏,什麼時候穿過衣服啊,你現在倒是見外了。”

    林朔鬆了口氣,然後又白了苗成雲一眼:“這種主意她想不出來,是你攛掇的吧?”

    “嗐,我這人就這樣,做好事不留名。”苗成雲一臉得意,“林總魁首,請下水吧。”

    林朔搖搖頭,一臉無奈地躍入水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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