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的上午,Anne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工作。
眼下國際生物研究會在奇異生靈這方面的業務,已經在全世界範圍內鋪開了,作爲整個亞洲區的負責人,Anne平時並不清閒。
從今年開始,亞洲區的事務,苗光啓已經徹底放權,交給了Anne。
而在林朔、曹餘生、苗光啓這三人在珠峯會晤之後,獵門跟國際生物研究會在這方面的合作,也算是正式確立了。
以往哪兒出事了,買賣是來了,可找誰去做這筆買賣,這是個問題。
像Anne去廣西深山裏找林朔,過程並不輕鬆。
現在,曹餘生這個負責獵門情報的謀主,把各大家族的家主聯繫名單一給,然後再給一張各大家族在全世界的地盤分佈圖,事兒就比以前簡單很多。
同時,經過之前的那三筆買賣,Anne自己的眼界也上來了,哪兒出事兒了,大概是個什麼級別的東西,以前需要苗光啓親自評估,現在她也能做到心中有數了。
就算喫不準,身邊還有林朔在。
定好了獵物的級別,再就近找獵門門檻對得上的家族處理,多少費用一談,都是遠程辦公。
按說這份活兒如果專人負責,其實並不難,可架不住Anne本身也是個獵人,要跑外勤。
所以趁着目前人還在辦事處,趕緊把手上的事情做了。
尤其是曹餘生新發過來的這份各家家主聯繫名單,不是拿過來放一邊就行了。
這些家主在獵門內的身份,比如今的Anne都要低一些,但從國際生物研究會這個平臺而論,這些人又都是合作的客戶。
所以無論是之前Anne通過苗光啓渠道聯絡過的,還是從來沒聯繫過的,電話都得先打過去,定下合作意向,再聯絡一下感情,順便拜個年。
同時,Anne也要代表這次平輩盟禮的主辦方,邀請這些家主屆時來崑崙山下的蘇家祖宅。
當然正式的請柬,曹餘生早就發出去了,Anne再次邀請,不過是打打人情牌。
另外,Anne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林朔這個魁首的位置,他自己也說過,如今並不牢靠,他目前跟獵門其他家族,也不怎麼聯繫。
這個男人擅長的事情,誰也做不過他,但他不擅長或者不喜歡去做的事情,誰也強迫不了他。
他既然不做,Anne就替他做。
而通過國際生物研究會這個渠道,在業務上把這些人先聯絡起來,這是個很好的方式。
所以這天上午剛剛走進辦公室,Anne的興致就很高,充滿了幹勁。
她知道今天要打很多電話,先給自己泡上了一大杯胖大海,然後數了數這份名單上的人數。
九十三個,這也就代表着目前獵門在全世界的家族,有這麼多。
號碼有做座機有手機,區號那更是五花八門,各個國家的都有。
打電話的順序,倒是簡單,曹餘生早給她排好了,六大家在前,然後是七寸、五寸、三寸門檻的家族。
第一個要打的電話,雲家家主,雲碧華。
雲家跟其他家族不太一樣,是女人當家的。
這個雲碧華,目前在六大家的各大家主中輩分最高。
她是雲悅心的母親,也就是林朔的外婆。
曹餘生發名單的時候,把這個關係在備註裏註明了。
之前Anne收到這份名單,掃了一眼沒在意,就擱在電腦裏了。
這會兒一看備註,人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心砰砰直跳。
在昨晚睡覺之前,Anne人在被窩裏,就已經把詞兒都準備好了,雖然是客套話,但是要說得漂亮。
一看打頭第一個,居然是林朔的外婆,準備詞兒一下子全忘了。
忽然,手邊電話響了起來,嚇了她整個人在座位上抖了抖。
定睛一看,是林朔的手機。
林朔的這部手機很老舊,諾基亞,鈴聲還特別刺耳。
隨着平輩盟禮愈發臨近,章進的能耐在林朔眼裏實在太次了,章家九寸門檻要丟,所以一大早林朔就把這少年攆進了崑崙山深處,叔侄倆一起修行。
深山裏沒信號,林朔那款老舊的手機,就放在Anne這裏。
林朔平時很少用手機,知道這部手機號碼的人,目前也大多都在身邊,所以Anne一開始沒當回事兒,就擱在手邊。
這會兒忽然響起來,把她自己嚇了一跳。
Anne記性好,一看手機上的號碼,就知道是魏行山打過來的。
拿起來一接聽,魏行山那破鑼一般的嗓音就響了起來:“老林新年好啊!”
“新年好。”Anne迴應了一句,隨後說道,“怎麼還是老林老林的,你應該叫他師傅。”
“哎呦,Anne小姐啊。他手機都放你這兒了,我是不是要叫你師孃了?師孃新年好。”
“少貧嘴,找他什麼事?”
“嗐,沒什麼事兒,老林人去哪兒了?”
“跟章進進山了,晚上回來。”
“哦,那我晚上再打過來。”
“魏行山,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跟我說的?”
“嘿。行,本來不說是照顧到你的心情,現在既然你捨得死,那我就捨得埋。聽說了嗎?女閻王今天上午離京,飛你那兒去了。”
“早就知道了,舅爺跟我說過。”
“哎呀,師孃啊,這個女閻王可太厲害了,不走民用機場,專機從軍用機場直接起飛,五架戰鬥機編隊護航,我估計一會兒就到你那兒了。”
“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柳青他爹是空軍的將軍。嘿,說起來,我這次算是給柳青露臉了,大年三十晚上,他爹一聽說我倆知道女閻王,那是一個勁兒地打聽啊,跟柳青相親的那個中校,根本就插不上話。
要知道在阿爾泰山那筆買賣,我是我們這些人中,唯一是跟女閻王正兒八經動過手的。
這女人一開始僞裝得很好,就是我給她下針的時候,她才露出了馬腳。
她厲害是厲害,不過我也不賴啊,多少過了兩招,這才被扔出去。
大年三十的酒桌上,我跟柳青他爹聊的時候,把這事兒挑挑揀揀,大概齊說了說,你猜怎麼着,他爹站起來敬我酒。
肩膀上兩顆星的將軍啊,站起來敬我酒,嘿,露臉。”
“那你跟柳青這事兒,算是成了?”
“沒成,黃了。”魏行山的嗓門一下子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