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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姐妹(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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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長島,地下軍事基地。

    最近幾天,是苗光啓在這兒待得最舒服的一段時間。

    三個小輩全都不在,沒人煩自己,關起門來一個人獨處,安安靜靜的挺好。

    哪怕前陣子苗成雲的婚事,他這個親爹都沒出席。

    也確實不便出席,因爲苗成雲不是娶妻而是入贅,他這個親爹要是去了現場,那就是個笑話。

    以前跟雲家商量這樁婚事的時候,苗光啓沉浸於科研和修煉,對人情世故是滿不在乎的,爲了讓兒子能修行雲家傳承,不浪費這小子的雲家天賦,他是極力促成的。

    苗成雲,這個名字就包含了當年苗光啓對兒子的期望。

    成雲,就是成爲雲。

    雲是什麼,不是雲悅心,而是雲家祖師爺,這是開宗立派的意思。

    開宗立派的第一步,還是要先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也就是繼承雲家祖師爺的衣鉢,把雲家傳承先學會咯。

    有了這麼一個遠大目標,入贅這種事情就是小節,苗光啓是不在乎這個臉面的。

    可最近一年在外面東奔西跑下來,說得是人話辦得是人事兒,他就忽然想起要臉了。

    所以兒子結婚這事兒,他把自己的心情弄得挺複雜。

    躲進地下這幾天,琢磨來琢磨去不是個滋味兒,這就開始一人獨酌,想大醉一場。

    只是寡酒難飲,喝着喝着他就又覺得寂寞了。

    三個小輩以前在身邊他嫌煩,如今人這一走,總感覺心裏哪個地方不得勁兒,說不上來的難受。

    不過這人到底生性灑脫,想到自己一頓酒能喝成了個空巢老人,被自己這股子蠢勁兒給氣笑了。

    一邊笑着,苗光啓一邊抹着嘴邊的酒漬,手一拉抽屜,拿出了裏面一本相冊。

    別騙自己,既然想他們了,那就想了,人看不到,看看照片哄哄自己也行。

    相冊一張張翻開來,那就是一個個已經過去的瞬間,也是一段段難以忘卻的回憶。

    打頭第一張,是苗成雲八歲的時候偷看雲秀兒洗澡,然後被雲秀兒狠狠收拾了一頓,鼻青臉腫哭成了一隻花貓。

    雲秀兒這丫頭絕就絕在,用照片把苗成雲當時的慘樣給拍下來了,說要用這張相片,把這個小色胚永遠釘在恥辱柱上。

    九歲的小女孩兒啊,這心思之歹毒,思慮之長遠,讓當時的苗光啓不由得擊節讚歎。

    所以這本相冊打頭第一張照片,就是這個瞬間。

    只是世事無常,人算不如天算,小女孩當時不會想到,她最後還是跟這個小色胚成親了。

    苗光啓哈哈大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再把空酒杯滿上,苗光啓翻到了下一張。

    是念秋這丫頭,當時只有六歲,已經是個小美人胚子了。

    那時候自己就是個窮學者,手頭並不富裕。

    其實光養三個小孩兒倒還好,可窮學文富練武,三個孩子修行的花銷是很大的。

    所以他當時不得不去謀了個大學教授的差事,平時要上課。

    上課就需要備課,再加上做研究,業餘時間就更少了。

    三個孩子除了監督修行,其他事情那是管不過來的,雲秀兒最大,就讓她替自己管。

    念秋最小,秀兒又看她不順眼,所以就淨受欺負了。

    這一天,她可憐巴巴地來找自己,又不敢說實話,眼淚汪汪的。

    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苗光啓心一下子就軟了。

    正好實驗正在拍照留檔,苗光啓就順手給小姑娘拍了這張照片,並且許諾,她只要別搗亂,以後就可以跟在自己身邊。

    小姑娘破涕微笑,那個笑容讓苗光啓感覺好像一道陽光照進來了,於是又趕緊給她拍了一張。

    這兩張照片一哭一笑,當浮三大白。

    苗老先生相片就酒,那是越喝越有。

    不知不覺,酒瓶子這就空了。

    而這本相冊,也翻完了。

    老先生意猶未盡,但心想也就這樣了,人生就是求不得,這樣人活着纔有心氣兒。

    求到了,那就反而沒意思了。

    意猶未盡,正好。

    心裏想着這些,苗光啓把相冊合上,這就要往抽屜裏擱。

    他這會兒其實已經喝多,手不穩,相冊在抽屜邊上磕了一下。

    二十多年老相冊了,邊緣早就磨得差不多了,一磕就破了。

    裏面夾層裏的一張照片,這就掉出來了,背面朝上,掉在了地上。

    苗光啓低頭看了看這張照片,愣了一下。

    喝多了,光看背面,有點兒沒想起來這是哪張照片。

    這本相冊,是有兩頁夾層的,各自夾着一張照片,平時翻着看是看不到的。

    其中一張照片,是雲悅心。

    雲三妹在這個世上,只留下了一張黑白照片的底片,被沖印成了兩張,一大一小。

    小的那張是正式沖印的,完了還給上了色,在林樂山那邊,後來擱進曹餘生送他的懷錶裏,傳給了兒子林朔。

    大的這張,別人不知道,是苗光啓特地找到了當年那張照相館,把底片偷出來自己沖印的。

    偷偷摸摸,留張自己心愛女人的照片。

    這事兒後來苗光啓覺得自己挺蠢的,因爲人不是自己的,光一張相片有啥用。

    照片偷着沖印出來之後,他是越看越難過,後來索性就不看了,藏進了相冊夾層裏。

    另外一張被苗光啓藏下來的照片,這就牽扯到一件往事了。

    苗光啓彎腰把相片撿起來,翻過面來一看,點點頭,就是這一張。

    上面是一家三口,兩個大人一個女孩兒。

    兩個大人,男的叫蘇翰林,女的叫澹臺萱。

    蘇翰林,是苗光啓早年在普林斯頓大學做博士後時的同事,也是知交好友。

    澹臺萱,是一名心理醫生,給當時受了情傷有些抑鬱的苗光啓做過心理治療。

    兩人就是苗光啓牽線認識的,後來結了婚。

    這兩人,就是Anne的親生父母。

    而照片中站在兩人中間的這個小女孩兒,並不是Anne。

    這是兩人的大女兒,當時兩歲半。

    而這張相片實際上,不是三個人,而是四個人。

    當時澹臺萱衣服穿得比較寬鬆,肚子裏已經懷上了Anne。

    讓這個家庭支離破碎的車禍,是在拍完這張照片六個月後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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