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聽他如此一說，陳北陽的目光，瞬間就朝着他看了過去。
任憑，陳北陽再怎麼不動如山，聽到這樣的消息，卻怎麼都沒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害了林家的幕後黑手，陳北陽並沒有查到什麼線索。
倘若孫伯言真的有什麼線索，那麼，對他來說，未嘗不是可以談一下的條件。
“你別激動，老頭子我年紀大了，可經受不起。”孫伯言擺了擺手，呵呵一笑。
剛纔，陳北陽因爲情緒過於激動，身上所有的氣勢，都是瞬間爆發了出來。
那種冰冷的壓抑氣息，簡直就讓人窒息。
即便是換成其他年輕人，都很難承受得住，更不用說，孫伯言只不過是一個花甲老人罷了。
聽他這麼說了，陳北陽才稍微緩和了一些情緒，重新坐了下來。
然後，他又喝了一口茶，這才冷靜下來。
幕後黑手的線索，就是孫伯言手中的談判的籌碼。
顯然，只要孫伯言是個聰明人，那麼，他是絕對不會把這條線索，提前說出來的。
“放過孫家的那些年輕弟子，就是你的要求？”陳北陽問道。
孫伯言又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擋不住你的復仇，在金陵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就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果然是老狐狸。
手裏握着籌碼，只有這樣，才能夠跟陳北陽談判。
但他不知道，只要陳北陽願意，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撬開他的嘴。
只不過，既然他是挽挽的救命恩人，陳北陽，也不會做出這麼低劣的事情來。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算是說好了。”
見陳北陽許久不說話，孫伯言這纔開口。
“那我很期待，孫老能給我什麼樣的線索。”
陳北陽擡頭，冷笑，目光之中，殺氣流轉。
孫伯言站了起來，嘆氣，轉身離開。
他的背影佝僂，無限落寞。
此刻的他，怎麼也看不出來，當年的他，也是一名叱吒風雲的王者。
畢竟，他也知道，這次的事情，誰也沒有辦法阻止。
雖然，他已經做了自己所能夠做到的一切。
可是，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沒有辦法避免。
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樣的事情，若不是親身經歷，誰又能夠懂得，這其中的滋味呢。
孫伯言走到了門口，忽然就停了下來，低着頭說，“老夫，還有一句話，想要勸勸你。”
“請說。”陳北陽並沒有拒絕。
孫伯言又道，“這件事情，已經過了三年。爲了這事，死的人太多了。”
“我勸你，就要這件事情，在金陵停下來吧。繼續下去的話，就連你自己，也會保不住的。”
孫伯言神情落寞。
陳北陽卻微微一笑，“難道，還真有人，能一手遮天嗎？”
說罷，他又低下頭，喝了一口茶。
這世上，還沒有什麼勢力，能夠遮住他的天。
如果真的有，那他，也會捅破這天。
孫伯言見他完全不聽勸，也是嘆了口氣，沒再繼續勸他，一邊搖頭，一邊走了出去。
等到了外面，孫伯言這才擡起頭，看了看天空，喃喃道，“只怕，真的是要遮住這片天啊……”
陳北陽則是平靜地喝完茶，這才從茶社出來，坐上了路邊的商務車。
“將軍，那老頭跟你說什麼了？”
剛見他回來，秦龍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問。
陳北陽隨口道，“他用覆滅林家幕後黑手的線索作爲條件，想讓我放過孫家的年輕弟子。”
“這老頭。”秦龍頓時就罵了起來，“我把他抓過來，有一萬種方法讓他開口。”
陳北陽卻搖了搖頭，止住他，“不必，先對付了他們，再去深挖暗處的勢力，不着急。”
雖然陳北陽說得雲淡風輕，可是秦龍卻知道，陳北陽越是這種反應，就越是說明問題。
只怕，背後不管是什麼樣強大的勢力，都會被陳北陽連根拔起，然後剷除。
秦龍沒再說話，開車着往別墅過去。
路上，陳北陽忽然又說，“要是我沒記錯，明天是我父親的生日了。”
秦龍便道，“那可得準備禮物纔行。”
陳北陽點了點頭，“我已經想好了，你待會兒去跑一趟，明天把禮物送過去。”
“是。”秦龍也沒問是什麼，直接開口答應。
軍人的使命，就是服從，至於其他的事情，他並不關心。
一夜無話，第二天，陳北陽便換了一身新衣服，回老宅去了。
因爲是生日，所以今天的陳生，也穿得非常精神，叼着一根菸，正坐在門口等着。
好不容易見到陳北陽來了，他就趕緊朝着陳北陽揮了揮手，喊道，“北陽，我都等你半天了，你總算是來了。”
宋梅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北陽不是經常回來，瞧你看見兒子，都激動成什麼樣子了。”
陳生呵呵一笑，便說，“你也不想想，兒子都多少年沒陪我過生日了，我能不高興嗎？”
聽他這麼說，陳北陽也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說起起來，應該已經有十二年了。
陳北陽笑了笑，便說，“以後，每年的生日，我都陪你過。”
“真的？”陳生聽他這麼一說，臉上也顯得有些驚喜，“這意思就是，你以後在金陵不走了？”
“嗯，如果沒事的話，就不走了。”陳北陽點了點頭。
“好啊，真好。”陳生笑着，有些老淚縱橫，不由伸手拍了拍陳北陽的肩膀。
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兒子，可是，撫養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沒有感情呢。
這麼些年，陳北陽在外漂泊，他們在家裏，一點音信都沒有，其實，也都是着急得不行。
“行了行了，大喜的日子，趕緊擦擦你的眼淚，待會兒被看見了。”
宋梅白了他一眼，笑着說。
陳生也是笑了笑，這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一晃十二年，陳生的鬢角，也已經斑白。
如果是能夠留下來爲他養老，享受天倫之樂，那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
他們正在院子裏面站着，這會兒，外面又傳來腳步聲，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陳北陽扭頭一看，便見進來的是，是陳若瀾，在她的旁邊，還有另外一名年輕的女人。
那女人看見陳北陽，?也微微愣了一下，打量着他。
陳若瀾便笑道，“這是我哥，難道你認不出來了嗎？”
“陳北陽？”女人上下打量着，滿臉的驚訝。
陳北陽也皺了皺眉，便問，“這位是？”
眼前這人，似乎是認識自己。
不過，陳北陽對她，還真是沒什麼印象，所以纔會覺得有點奇怪。
宋梅便說，“這是於韻啊，你們小時候一起玩的，記不得了嗎？”
聽宋梅這麼一說，陳北陽纔回想起來。
小時候，的確是有這麼一個玩伴來着。
她比陳若瀾還要小几歲，跟她的關係也比較好，至於自己，也就屬於認識而已。
陳北陽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孩子，這麼多年過去，自然也就認不出來了。
陳北陽便衝她笑了笑，然後說，“嗯，進去進去坐吧。”
可是於韻卻撇了撇嘴，又說，“急什麼，我男朋友還沒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