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多少都顯得有些苦澀。
雖然說,陳北陽並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卻是他養大的。
兩人之間的感情,跟親生的父子,並沒有什麼區別。
陳北陽便走到了牀邊,安慰道,“父親,等我把這些事情處理完之後,就會再回來看你們的。”
雖然陳北陽這樣說,但陳生的臉上,卻也只是露出了一絲苦笑。
見氣氛有些沉重,陳北陽也知道二老有些失望。
不過見陳生沒事,倒是讓陳北陽沒那麼擔心了。
他又看了二老一眼,這才說,“既然這樣的話,那父親您好好休養,我就不打擾了。”
陳生擺了擺手,也沒有多說什麼,便讓他離開了。
陳北陽也是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這就轉過身,出了病房。
天剛黑,陳北陽與挽挽喫過了晚飯,便抱着挽挽上了樓,把她放在了牀上。
挽挽伸出手,把牀上的布偶抱在了手裏,便擡頭看着陳北陽說,“叔叔,你能不能再陪我一會兒?”
陳北陽在牀邊坐了下來,伸手摸了摸挽挽的額頭,便笑着說,“你睡吧,叔叔在這裏陪着你,等你睡着。”
陳北陽心裏也清楚,雖然挽挽說自己沒有事情,可是她一個孩子,碰到這樣的事情,又怎麼可能不覺得害怕呢。
這個孩子,也不過是表面堅強罷了。
只是有陳北陽在旁邊陪着,挽挽似乎也不害怕了,很快就閉上眼睛,安心地睡覺了。
陳北陽坐在旁邊看着她,也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生怕會吵到她睡覺。
過了沒多久,挽挽便躺在那裏,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陳北陽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見她沒有反應,刊例是應該已經睡着了。
見她這樣,陳北陽這才站起身來,靜悄悄地退出房間,轉身下了樓。
這個時候,秦龍早就在下面等着了。
剛一看見他下來,秦龍便走了上去,開口道,“將軍,龍天聰的屍體,已經被發現了。”
陳北陽點了點頭,又問,“龍天聰的死訊,應該也已經傳開了吧。”
秦龍便使勁地點了點頭,又說,“那是當然了,這麼短的時間,龍家兩位公子死在了金陵,這件事情,非但傳開了,而且還轟動了金陵城,我看現在的論壇上,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意料之中的事情。”陳北陽倒也並不在意,而是淡然地在旁邊坐了下來。
這麼大的事情,被傳開是遲早的事情。
這些普通人,也不過就是看個熱鬧罷了,他們根本就不會知道,龍天聰是死在了誰的手上。
而那些知情的人,龍天聰的死訊,也足夠震懾他們了。
只不過,當初龍天聰來到金陵的時候,是周家和吳家一起請過來的,可謂是威風八面,不可一世。
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混到最後,四大家族已經不再搭理他,以至於他只能再從龍家找幫手過來。
現在整個金陵,恐怕也沒有人,是想幫他報仇的。
所以對於龍天聰的死,陳北陽也並沒有當回事。
不過秦龍還是皺眉說,“不過這個消息,應該很快就會傳回龍家了,估計龍家是不會不管的。”
陳北陽便淡淡地說,“龍家並沒有什麼厲害的角色,沒必要太把他們當回事。”
聽陳北陽這麼一說,秦龍也是立馬豎起了手指,開口道,“龍家不管怎麼說,也是燕京的大家族,這普天之下,敢說龍家不行的,也就只有將軍您了。”
看秦龍給他拍馬屁,陳北陽只是笑而不語。
秦龍又說,“不過這一次在普覺寺再次進階,將軍您的修爲,我還真是好奇,將軍您的修爲,究竟到什麼層次了,恐怕這全天下,也沒幾個人,是您的對手了吧?”
陳北陽擡起頭白了他一眼,便道,“你但凡是用點心思,好好修煉,現在也不至於就這樣眼巴巴地看着。”
秦龍便撓了撓頭,朝着他嘻嘻笑道,“將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對這些,向來就沒有什麼興趣,我只要做個小跟班,鞍前馬後就行了。”
“就這麼點志向。”陳北陽搖了搖頭,暗自嘆了口氣。
雖然秦龍話是這樣說,可是陳北陽也清楚,事實並非是如此。
當初在戰場上,陳北陽幾次三番,救過了秦龍的命。
正因爲這樣,秦龍纔會爲了報恩,始終跟隨着陳北陽,做一個他身邊的跟班。
但也因爲這樣,同樣也妨礙了他的發展,否則的話,以他的本事,現在遠遠不應該是這麼一個小跟班。
秦龍笑了笑,又繼續對他彙報情況,“潛龍的人,已經都安排下去了,該保護的,全都暗中保護了起來,至於那個任雪,還沒有查出什麼來,或許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記者,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已經在收拾,打算返回燕京了。”
陳北陽便說,“她的身份,應該遠遠沒有簡單。”
秦龍便沉聲問,“那要不要我們出手攔住她,別讓她離開。”
“不必。”陳北陽擺了擺手,又說,“相信到了燕京,我們還是會見到她的。”
看陳北陽這麼有信心,秦龍的心裏,倒是有些狐疑了。
這些天,他一直在調查,不過任雪的背景看起來很乾淨,來到金陵,好像就真的是爲了公幹出差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也不知道爲什麼,陳北陽就一口咬定,她的身份沒有那麼簡單。
“好吧。”秦龍嘟囔一句,就算是答應了下來。
陳北陽便站起來說,“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去一趟軍部駐地。”
“去駐地?”秦龍愣了一下,便馬上反應過來,笑着問,“是要去收拾那個項偉嗎?”
陳北陽搖頭道,“怎麼能算是收拾,只是說上幾句話而已。”
秦龍的臉上,便立馬露出了神祕的笑容,道,“將軍,我明白了,咱們明天就去。”
見秦龍那副模樣,陳北陽便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看來秦龍,是老早就對項偉有所不滿了,怕是明天過去,非得找他的麻煩不可。
二樓陽臺。
陳北陽爲自己倒了杯茶,又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根菸,放在嘴邊吸了一口。
還記得當年,他和林子辰都是年少輕狂的年紀,也曾經偷偷揹着打人,點上一根菸。
雖然那個時候,兩人都是被嗆得不行,可是現在想來,那時候的時光,卻是那麼珍貴。
陳北陽有些晃神,猛吸一口,竟然不小心被嗆到了,連着咳嗽了好幾聲。
胸部的隱患,頓時就有些隱隱作痛。
這一處傷口,已經好些年了,即便是歐陽神醫,都沒能讓它完全恢復。
陳北陽還以爲,只要自己的修爲再次進階,這些隱患或許能夠不藥而癒。
可是現在看來,這並沒有什麼用處。
陳北陽掐滅了手中的菸頭,又端起旁邊的茶水,一飲而盡,這才轉過身,回了房間裏面。
當年風光無限的絕世戰神,此刻,背影卻顯得有那麼一絲蕭條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