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他說起這個，孫伯言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絲的尷尬來。
當年的孫家，只不過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家族罷了。
就算是跟林家聯姻，孫伯言也只是想要讓林家更上一層樓罷了。
就連他也沒有想到，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直接把他們林家，給推上了整個金陵的巔峯。
此刻的孫家，早就已經處在雲巔之上，那是孫伯言，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見陳北陽並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孫伯言的臉上，也多少都顯得有些尷尬，也只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陳北陽也沒有多看上一眼，只是冷冷地坐在那裏，似乎是在等着孫伯言說話。
孫伯言臉上無奈苦笑，最後也只能開口說，“陳先生，明天是什麼日子，您應該還記得吧？”
陳北陽便開口道，“明天是，是子辰的忌日，但明年的今天，就是四大家族的忌日。”
他這麼冷冰冰的一句話，頓時就讓孫伯言顫抖了一下。
陳北陽的身上，散發出冰冷的殺氣，讓整個車聲的溫度，都好像是低了不少。
孫伯言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戰，擡頭看向陳北陽，卻感覺一陣莫名的心悸。
他深吸了一口氣，這纔開口道，“當初，我和陳先生做了一個約定，想必陳先生應該還記得吧？”
陳北陽看着他，一挑眉，便道，“我倒是記得，不過就要看看孫老可以用什麼樣的祕密來交換了。”
孫伯言聽罷，臉色又是沉了下來。
顯然，這次與陳北陽的交易，其實說到底，他並沒有什麼信心。
孫伯言深吸了一口氣，便道，“事已至此，我便直接與陳先生攤牌吧，我要說的祕密，與當年林家滅門案的緣由，有着非常大的關係，我想用這個祕密，換我孫家一條生路。”
陳北陽便問，“這麼就想換你們這一大家子，也未免太便宜了。”
孫伯言咬了咬牙，臉色憤然，道，“說到底，我是孫家的長輩，如果陳先生真要算賬的話，那用我的命，也足夠了，我只希望，陳先生能夠留下凝兒一條命來。”
聽他這麼一說，倒是讓陳北陽有些驚訝。
世人皆知，孫凝向來都是囂張跋扈，即便是她這個父親，也家中也是毫無半點地位。
陳北陽卻屬實沒有想到，孫伯言竟然願意，用自己的一條命，換來孫凝的一條命。
見陳北陽半天都不說話，孫伯言也只能苦笑道，“養不教，父之過，凝兒所做下的錯事，就全都讓我這個父親來承擔吧。”
“孫老。”陳北陽緩緩擡頭，看向他，“你舐犢情深，我倒也明白你的苦心，只可惜，以孫凝當年所做之事，我絕對不可能放過她。”
看到陳北陽臉上，那毅然決然的表情，再加上這麼一句堅定無比的話。
孫伯言便知道，今天就算是自己說得再多，陳北陽都不可能鬆口。
沒有其他原因，只因爲那是孫凝，哪怕陳北陽願意放過所有人，都斷然不可能放過孫凝的。
孫伯言低着頭，神情默然。
陳北陽又道，“當年，子辰直到臨
死之前，都從來沒有懷疑過，會是孫凝害他，可是孫凝，又做了些什麼，直到今日，我如果不讓孫凝爲他陪葬，子辰的亡魂，又如何能夠安息。”
聽陳北陽說的如此決絕，孫伯言也只好嘆氣道，“這是我們孫家，欠了林家的，也應該還，理應如此。”
見他已經認清了現實，陳北陽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扭過頭，朝着窗外看了過去。
許久之後，孫伯言又試探着問道，“那陳先生，能否放過我孫家的小輩，給我們孫家留下一點血脈？”
陳北陽便道，“如果當初，你們對林家也是如此，林家又怎麼會這樣。”
孫伯言的臉上，露出一絲爲難的表情，便嘆氣道，“陳先生，就看在那個孩子的份上……”
他這話，便讓陳北陽的表情，有了一絲絲的觸動。
當年，林家滅門，也全都是因爲孫伯言的力保，所以纔給林子辰保留下這麼一點血脈。
僅憑着這麼一點，陳北陽也會給孫伯言一個面子，放他一條生路。
陳北陽便道，“你可以先說說，想用什麼祕密來換。”
孫伯言便開口道，“當年，我跟德盛，也算得上是多年的好朋友，所以，纔對這些事情，又有些瞭解。”
林德勝，便是林子辰的父親。
當年，他是金陵第一富商，不但在生意場上叱吒風雲，也做過不少公益慈善。
在整個金陵，他都是德高望重，是當之無愧的金陵第一人。
在他的帶領下，林家也是整個金陵獨一檔的家族，再沒有第二家，能夠在實際上跟他們平起平坐。
陳北陽冷着臉，開口道，“你繼續說。”
孫伯言這才繼續說，“當年，那些人之所以會林家動手，其實是因爲林家知道了一些祕密，所以必須要封口。而那些人做這些事情，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想要找一個人。”
“什麼人？”陳北陽微微皺眉，開口問道。
孫伯言的臉色，也微微變了，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後才壓低聲音，開口道，“聖子。”
“聖子？”陳北陽也是臉色一變，擡起頭，朝着孫伯言看了過去。
孫伯言卻是一本正經，點頭道，“沒錯，就是聖主的兒子，我們大夏國的聖子。”
可是聽見孫伯言這麼一說之後，陳北陽卻是搖了搖頭，顯然是並不相信。
“當今共有三位聖子，眼下全都在燕京，你說他們來這裏找什麼聖子，也未免可笑了一些。”
孫伯言見他不信，便急忙說，“陳先生，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千真萬確的。”
“您可能不知道，其實是有第四位聖子的，這位聖子降生之後，國師爲他定過命格，乃是我們大夏國的天降之人。”
陳北陽便道，“既然如此，那位聖子現在何處？”
孫伯言便嘆氣道，“當年，皇室內亂，這位尚在襁褓中的聖子，也在紛亂之中下落不明，所有人都以爲他是死在了暴亂之中，所以在那之後，爲了不讓聖主傷心，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過他。”
“可是實際上，那位聖子，非但沒有死，還來了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