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是向軍的話引起了沈晗的注意。
既然是好別墅，林家爲何要急於脫手？
他挑眉看着向軍。
“向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向軍露出尷尬的表情。
“沈先生，你多慮了。”
這下沈晗幾乎可以確定，關於這幾間山莊別墅的事，向軍肯定隱瞞了什麼重要信息。
沈晗淡定地放下圖紙，淡然說道：“向先生，做生意最講究誠信。你要是不肯老實交代，那我回去自己查，到時候這買賣還能不能成我就不能保證了。”
聞言，向軍自知瞞也瞞不住了，便不好意思地笑笑。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這幾間別墅在施工的時候死了人，導致現在別墅的風評不怎麼好，都說當時別墅就不該建在那裏。”
施工存在風險，出人命並不是稀罕的新聞，林家的別墅怎麼可能因爲這點小事受到影響呢？
沈晗估計向軍故意淡化了某些細節。
他稍作思索，便大致猜出這幾間別墅存在的問題。
沈晗似笑非笑地對向軍道：“向先生，恐怕這幾間別墅不僅死過人，而且還被掛上風水差、破壞主人家命格之類的牌子吧。”
沈晗一語戳破真相，向軍擠出一絲笑容。
“風水之說信則有不信則無，我認爲不算大問題。何況沈先生一看就不普通，即便真有命格之事，我相信沈先生的命格也不會輕易被改變。”
沈晗笑眯眯看他。
“拍馬屁沒用。向先生還不如想想要怎麼彌補我的精神損失——我對向先生如此信賴，你卻遮遮掩掩不說實話，實在令我失望，要是不多送我一些優惠，向先生的良心過得去嗎？”
向軍也很清楚自己的話實在勉強，所以心裏已經做好沈晗反悔的準備。
他正想着要如何極力補救，便聽見沈晗這話，驟然驚喜得眼睛一亮。
“好說、好說！”向軍喜笑顏開道，“沈先生開個價，只要向某能做主的，絕對不說二話！”
本來林家看中近郊那片區域依山傍水，以爲開發出來後能狠賺一筆，誰知道施工過程中卻接連死了好幾個人，導致風評越來越差。
林家不甘心折本，硬是要堅持完工，結果快竣工了這些別墅也無人問津。
當初買地、建別墅，林家投資過億，按照最初的設想，所有別墅建成後還能淨賺一個億。
但現在，林家反倒要開始擔心賠錢了。
因爲一棟別墅最差也要千萬之資，最好的別墅價格甚至高達五千萬！可以想見，能買得起別墅的都是非富即貴。
然而越是富貴之人，就越在意風水、命格。
林家後來請人去看過了，說是整片區域看似風景秀麗，實則呈“泄靈”之勢。富人家的郊區別墅最是講究鍾靈毓秀的格局，林家卻把別墅建在泄露靈氣的地段，人住進去不但不會被靈氣孕育，反而還會被吸走自身靈氣。
一旦人無靈氣，大好的命格也要變差。
如此一來，哪裏還有人肯買這些別墅。
這也是向軍肯大方讓利的原因，沈晗這單買賣一成，他能有幾十萬的提成，算是個不小的開門紅。
沈晗深知此理，索性大着膽子砍價。
“以現今的情況，這幾套別墅很大概率要閒置或者低價售賣。我看上邊兒有套標價兩千八百萬的山莊別墅，設計頗合我口味，估計它的成本在一千五百萬以下……我出一千八百萬，向先生認爲如何？”
話音落下，向軍傻眼。
他哭笑不得地道：“沈先生，你這是獅子大張嘴啊，直接就砍了一千萬？”
沈晗一副不以爲然的神情。
“黎安市地產業被林家壟斷，如此一家獨大的局勢下，林家肆意定價也無人敢說什麼。一棟山莊別墅賣出數千萬天價，這事本就不厚道，那些權貴人士是看在林家面子上纔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誰也不是傻子。”
“如今別墅的風水格局差，肯當冤大頭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我願意出一千八百萬買下這套別墅，不但讓林家賺了幾百萬，還開了個頭吸引其他客人，說起來林家是不是該感謝我纔對。”
見沈晗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向軍心中又是詫異又是佩服。
他感嘆道：“沈先生眼光真是毒辣啊！你看中的這套別墅原是林家投資最多，寄予最大期望的。只可惜，林家負責修建這批別墅的人是林二爺的長子林庭瑋，此人畢竟嫩了點，想事情不周全，事先沒關注到風水。等別墅修成，才知這棟別墅正好處於泄靈格局的核心位置，風水最差，對主人家命格影響也最大，這才淪落爲末流之選。”
聞言沈晗眼神越發滿意，“難怪我一看就喜歡。雖說泄靈之勢難以阻擋，可我倒沒什麼忌諱。”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些權貴之人擁有的太多，反而處處受限，擔心這擔心那的，他沈晗卻是無所畏懼。
此時向軍也看出來了，這位沈先生精明縝密，也就歇了誑他的心思。
他鄭重道：“一千萬不是小數目，沈先生請給我兩天時間，待我請示過後再聯繫你。”
沈晗十分理解地頷首，“那我就安心等向先生的回覆。”
至此，兩人的交談結束。
沈晗起身離座，準備回去的時候，視線漫不經心往外一瞥。
向軍正欲與沈晗握手，卻發現後者的身體忽然頓住，速度極快地把頭扭向窗外。
循着沈晗目光看去，向軍見到一個白裙翩翩的嬌小美女走過，看樣子是要去咖啡廳旁邊的酒店。
察覺沈晗注意力似乎放在白裙美女身上，向軍好奇地問：“沈先生，你認識那位小姐？”
沈晗表情莫測，複雜地看他一眼，“嗯……那是我老婆。”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蘇妘兒。
對於向軍並不認識蘇妘兒一事，沈晗也不奇怪。因爲蘇妘兒雖是蘇家長女，但在林家那幾位表姐妹的襯托下，她便顯得不怎麼起眼，當然也更稱不上是風雲人物。
“向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之後再聯絡。”
扔下這句話，沈晗匆匆走出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