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晗沒有動。
他知道就算自己給姚西合下跪，也不能令姚西合罷手，只會讓整件事更加脫離自己的掌控。
沈晗十分低沉地開口：“姚四少，我來是想同你談一筆生意。”
“嗯？”這話使得姚西合露出意外的神情，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晗，“你還想跟我談生意？沈晗，我看你是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
“不，沒有弄清自己處境的人是你。”沈晗目光淡然，看起來並不像是在混淆視聽，“姚四少，我是來幫你的。”
這回姚西合是真喫驚了。
沈晗的腦子沒毛病吧？
姚西合的面色一沉，水果刀鋒利的那一面緊緊貼着蘇妘兒的皮膚，眼看就要劃下去——
“你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能力，難道你連這個也不在乎嗎？”沈晗深沉的話有些迫切地傳來。
姚西合的手停住了。
不知沈晗這句話是不是刺到了他的某個痛點，只見姚西閤眼神一變，凌厲地瞪着沈晗。
“你知道些什麼？”
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沈晗悄然鬆了一口氣。
他不怕姚西合追問，就怕姚西合對這件事不感興趣，那樣的話他大概也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了。
沈晗深知此時不能故作玄虛，一味地吊着姚西合胃口，便會令姚西合失去耐心。
於是沈晗道：“你近日是不是在男女之事上面越發感到力不從心，並且每日起夜的次數都在逐漸增加，平常稍微坐久了便會腰痠背痛？”
聽到沈晗這些話，房間的一衆人皆面露異色。
而姚西合的臉色最是難看，他並未迴應沈晗，先轉向自己的手下，言簡意賅地道：“你們出去外面守着。”
“是，老闆。”
手下們順從地走出房間。
姚西合的眼睛又看向黑爺，沉聲道：“你進裏面的房間，跟你那些弟兄待在一起，我叫你們的時候你們再出來。”
方纔蘇妘兒着急地提醒沈晗，說姚西合人多並不是開玩笑。除了姚西合帶來的那些手下之外，總統套房的臥房裏還藏着黑爺的一干兄弟。
這也是姚西合面對沈晗底氣十足的原因。
有那麼多人在，外加一個蘇妘兒作爲人質，姚西合不怕沈晗翻了天去。
黑爺是個心裏通透的，聽姚西合一說，便知接下來兩人的談話，要涉及到這位京都四少的隱私，甚至有可能事關他男人的尊嚴，所以黑爺也不敢偷聽。
而且姚西合爲了杜絕沈晗絕地反擊的可能性，還讓黑爺把蘇妘兒也帶進去。這樣一來，客廳就只剩下他和沈晗，蘇妘兒在他的人手裏，沈晗便不敢輕舉妄動。
蘇妘兒被帶走時，擔憂地望了沈晗一眼。
沈晗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旋即對黑爺冷冷叮囑：“我不管你在黎安市還有多少弟兄，我只告訴你一件事，如果你再敢動妘兒一根毫毛，我保證一定會讓你後悔。”
黑爺哼了哼，“爺可不怕你，四少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沒你指點爺做事的份兒。”
姚西合皺了皺眉，看向沈晗：“你要是敢糊弄我，別說你老婆，連你也是泥菩薩過江。在那之前，我不會讓人動蘇妘兒。”
畢竟他今天想報復的主要目標也不是蘇妘兒。
清場後，姚西合才犀利地質問：“我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晗淡淡說：“我能看出來。”
“胡扯！你是收買了我身邊的人？”姚西合語氣一沉，雙眼緊盯沈晗，試圖用威懾的目光壓迫沈晗說實話。
沈晗平靜地接受着他的審視。
“你的這些變化，全是因爲你過去縱慾過度所致。如今你的情況還不算嚴重，只要稍加治療，便能解決後患。可若是不引起重視……那麼不出半年，你的男性能力會衰弱得如同七十老翁。”
聽他說得這麼嚴重，姚西合既心驚又懷疑。
只聽他陰沉道：“我憑什麼相信你？以我的年紀，就算這方面縱慾過度，也不過是身子有些小小的虧損，只要我稍加調養，很快就能恢復的。”
話雖如此，姚西合內心卻隱隱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因爲他也是在這幾天才發現自己的“虛弱”，以及那方面的改變。
沈晗對此更是心知肚明，畢竟，這番手腳是他動的。
“除了我前面說的那些症狀，你應該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變化……那便是，在做那件事的時候，你的尾椎骨會有刺痛的感覺，彷彿針扎一樣，且這種感覺會隨着你運動的加強而愈演愈烈。”
聽到這裏，姚西合面色徹底變了。
因爲，沈晗說得分毫不差！
見狀，沈晗反問他：“現在你相信我的話了麼？”
姚西合臉上的血色幾乎盡數褪去，他壓低聲音，從牙縫擠出一句話：“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誠心幫我？”
既然姚西合這麼問，那就說明他不再懷疑沈晗的能力。
至少，沈晗是有點真本事的，否則他怎麼可能輕易地看出自己的毛病。
“我們之間的恩怨，早在帝瑞飯店時便兩清了。你差點辱我愛妻，我也折了你姚四少的面子，所以就我個人看來，我們已經沒有深仇大恨。”沈晗淡淡地道，“就連今天，我和妘兒也並未受到實質性的傷害，所以我願意原諒你。”
“你！”姚西合被這段話氣得幾乎爆粗口。
沈晗這傢伙，簡直是一個自大狂！沈晗說今天沒有受到傷害，不是拐着彎罵他姚四少無能，花錢找來的這幫人全都是飯桶嗎？
“你好大的口氣，我姚四少做事，何需你原諒？”姚西合忍着怒氣道，“要不是看在你還有一點兒利用價值的份上，現在你已經在我面前跪地求饒了你懂嗎！少跟我蹬鼻子上臉。”
“京都姚家，以我如今的地位，確實是招惹不起。”沈晗目如閃電地看着姚西合，“但今日你若真逼得我沒有退路，我也絕不會讓你好過……被逼急了的兔子，可是會咬人的。”
在沈晗說出這些話後，姚西合一臉陰沉，卻沒有反駁。
因爲他很清楚，這傢伙不是在說大話。
那日在帝瑞飯店，沈晗已經讓姚西合見識到了他的果斷和狠辣。
這是一個勁敵，姚西合若不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也不會特地花一百萬僱黑爺來幫手。
沈晗突然收斂了眼中的鋒芒，取而代之的是平和之色。
“其實，我與姚四少之所以會結下樑子，不過是因爲林庭瑋從中作梗。可是姚四少你仔細想想，林庭瑋迫不及待地獻媚，爲的是什麼？以及，就憑林庭瑋那樣的人，能帶給你什麼實質性的利益麼？”
姚西合冷哼一聲。
“不用你來提醒，我當然知道林庭瑋討好我巴結我，爲的是能借助我姚家的勢力，讓林家進軍京都……不過這個世道本就如此，彼此間不是你利用我，就是我利用你，我也不介意讓林家巴結。”
“但林家對你姚家而言，不會是一個理想的合作對象。或許姚四少要說，你把林家當做了姚家的追隨者……”
沈晗深深地望了姚西合一眼，纔不緊不慢地繼續道：“可是姚四少你忘了，林家是有野心的，絕不會甘心當姚家的一條狗。要知道，整個京都之內，姚家也僅僅是算作三流勢力。”
“此外，林家的家主林德勝，還有林德勝那個在國外留學的兒子林庭駿，他們都是野心勃勃之人，將來即便是要踩着姚家上位，我也不會感到意外。與其那樣爲林家做嫁衣，姚四少何不考慮換個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