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一拳對一掌
王銳正在孟買象島。
在平坦曠野,盤膝端坐,等待佟鐵壽出現!
時間點滴流逝,眨眼又到了正午,一天之中陽光最濃烈的時候。
一道人影,從西邊的一座小土丘上,慢慢走了過來。
身穿褪色的中山裝,滿頭白髮亂舞,身材消瘦岣嶁,臉上皺紋深深,如同道道溝壑,雙手像是乾枯的老樹皮;一雙眼睛猶如黑色寶石,閃動着灼灼精光!
佟鐵壽!
“李家可以屹立不倒,果然是藏龍臥虎,竟然供奉着你這樣的人物。”王銳從地面站起,淡淡一笑,聲音彷彿滾雷,在兩人之間轟然炸響:“佟前輩,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要打打殺殺,多活幾年不好嗎?”
佟鐵壽臉色絲毫未變。
到了他這種實力,心境早已古井無波,如同一灘死水。區區幾句話,根本不可能讓他的心境掀起波瀾!
“王銳,你不該來。”佟鐵壽眯着眼睛,輕輕開口:“我本來是想挑戰亞瑪朗度,戰而勝之,讓你和王戰川明白,同爲絕巔大圓滿,一樣有高下之分,你們父子二人都不是我的對手,可惜,亞瑪朗度沒有出現,反而是你來應戰!”
王銳感應着佟鐵壽身上的氣勢,呵呵一笑:“聽我爸說,你今天得有120歲了吧?這個年紀才達到絕顛圓滿,武道天賦實在非常一般。你要挑戰亞瑪朗度,我怕你輸在他手裏,給咱們炎夏丟人啊!”
“武道一途,不分先後。”佟鐵壽對王銳的攻心之語毫不動容,臉色始終不變:“今日一戰,事關王家和李家的利益之爭,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你今日若是輸在老夫手裏,天王醫藥必須和李家合作,王少,你可願答應?”
王銳撇了撇嘴角,咧嘴一笑:“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文縐縐?聽起來廢耳朵,小學生聽不懂!舊時代的文化殘留,在你身上倒是體現的淋漓盡致,可惜時代在發展,文明也在進步,你這種咬文嚼字,早就已經過時了!”
“牙尖嘴利。”佟鐵壽絲毫不怒,把剛纔的話又問了一遍:“今日倘若你輸,天王醫藥必須妥協,你答應否?”
王銳嘴角翹的更高:“你年紀大,我還是叫你一聲前輩;佟前輩,你立的這個規矩好像不太公平吧?只說了我輸的後果,沒說我贏了會怎樣啊!”
佟鐵壽閉上眼睛,聲音平淡,彷彿在說一件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你贏不了。”
“佟前輩,你很自信啊。”王銳先是輕輕一笑,而後語氣一冷:“你定的規矩,我不同意,現在我說一說我的規矩——今日一戰,既分高下,也分生死!你要戰,那便戰,不敢戰,現在就讓李家收手,否則我不計後果,哪怕把炎夏搞個天翻地覆,也必定讓你李家煙消雲散!”
佟鐵壽猛地睜開眼睛,眼神如電,死死落在了王銳臉上!
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生死鬥!
要知道,絕巔大圓滿,已經是當今人類能夠達到的至高頂點,對性命無比重視。彼此之間就算偶爾切磋,最多點到爲止,
絕對不會性命相搏!
這位王家大少,居然如此果決,一戰分生死,不死不休?!
“怎麼,你不敢?”王銳向前一步,身後彷彿陡然升起一座大山,氣勢升騰:“佟前輩,你已經120多歲,我才20出頭,不管誰生誰死,這筆買賣對你而言都很划算——哦,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弱了氣勢,否則你勝算更低!”
佟鐵壽眼睛越眯越緊,眼底寒光閃爍——這位王家大少,先聲奪人,步步緊逼,氣勢如日中天!而他佟鐵壽,百歲高齡老當益壯,戰鬥經驗無比豐富,又豈會怕一個毛頭小子!
“虎老骨不軟,鷹老爪不松,人老志不短!”佟鐵壽一聲低喝:“王少,你要與老夫分生死,老夫就送你一程!”
一字就是一步!
說話的工夫,佟鐵壽連走三十二步,四八三十二,四象八卦步!
走路也是蓄勢,氣勢也是實力!
這一刻,佟鐵壽彷彿重回二十歲,渾身氣血狂涌,內勁在體內奔流不息,猶如滔滔大河連綿不絕,每一條血管都把乾瘦的皮膚高高撐起,彷彿蘊含着無窮無盡的力量!
“好!”王銳一聲大喝,往前邁出一步。
一步即巔峯。
體如山嶽,聲似雷霆,雙臂若蛟龍,目光如夜空,鬥志如虹!
“我這一掌,傳自晚清虎頭少保孫祿堂,取太極形意兩大拳意,名爲破雲手!”佟鐵壽縱身上前,瘦小的身軀彷彿一瞬間變的無比巨大,右手像是一方大磨盤,往王銳頭頂一掌劈落!
王銳縱聲長嘯,腰身陡然擰轉,雙腳在地面重重一踏,直接爆開一層土浪氣環,整條右臂彷彿陡然粗壯好幾倍,對着佟鐵壽的手掌一拳轟出。
嘭!
一拳對一掌!
兩人交手的位置,空氣像是受到高溫炙烤,瞬間一片模糊;而後,一道擂鼓般的爆響,從拳掌相接的地方陡然爆發,那無比強悍的衝擊力,把下方地面直接撕裂,出現了一條十幾米深的巨大豁口!
“拳怕少壯,王少這一拳當真不弱!”佟鐵壽被王銳這一拳震的後退三步,胸口氣血翻涌,哈哈大笑:“以硬碰硬,你贏不了老夫,老夫也勝不得你,不錯,果然不錯!”
王銳也被震的上身搖晃,連退三步卸力,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滿臉笑容:“老而彌堅,佟前輩也很厲害,咱們都是絕巔大圓滿,力量相差無幾,硬碰硬只會兩敗俱傷——那麼,接下來我可就要動真格的了!”
“老夫也不再藏拙。”佟鐵壽展開雙臂,拉出一個太極架勢,滿臉傲然:“太極如意,圓滿無漏,有此拳法傍身,老夫已然立於不敗之地,王少,我剛纔說過,你贏不了!”
王銳活動活動拳腳,做了幾個簡單的熱身動作,而後嘿嘿一笑:“太極嘛,確實厲害,攻防一體,號稱打不爛的烏龜殼,不過......”
說到這裏,王銳並起雙指,以指做劍,對着佟鐵壽輕輕一點,臉上笑容更濃:“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佟前輩,你現在猜猜看,我的出手速度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