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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看戲好玩嗎?(二合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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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杜少清要走,那老者開口叫住了對方。

    “聽小公主說,杜荷此僚現如今還活着?此事是真是假?”

    杜少清好奇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真如何?假又如何?”

    那人咬牙切齒道:“似這等大惡,就不該活在世上,駙馬爲何不大義滅親?爲母親報仇呢?”

    “你想讓我兄弟相殘?”

    “非也,是爲民除害罷了!

    當然,倘若駙馬念及兄弟情義不忍動手,也無可厚非,您可以將杜荷交給我們,不肖旁人,老漢即可代勞,你告訴我杜荷現如今在何處?老漢去宰了這廝爲民除害,以彰顯世間善惡有報。”

    這老頭說的激揚澎湃,甚至很多觀衆還附和叫好。

    可杜少清怎麼聽都覺得不大對,難不成是自己這個後世之人觀念不一樣?

    杜少清冷冷的看着對方,不屑道:“好一個大義凜然爲民除害,原以爲你是個有故事的人,爲心中執念懲惡揚善也還說得過去,卻沒想到,也不過如此罷了。

    口口聲聲爲民除害,那麼我倒要問一句在場的諸位,舍弟杜荷害誰了?可有坑害長安任何一位平民百姓?”

    四周觀衆啞口無言,大家心知肚明,杜荷等人以前人稱紈絝,也不過是飛鷹走犬貴族胡鬧罷了,並沒有仗勢欺人那種自降身份的行爲,所以要說危害他人,還真的不曾有過。

    “殘害自己親生母親,這不就是罪大惡極的舉動嗎?”那老頭反駁道。

    杜少清哈哈大笑道:“莫說我三弟不曾毒害生母,即便是有,那說破天去不過是我家務事,當由我自家清理門戶,跟爲民除害有什麼關係?用得着你一個外人叫囂着爲民除害來多管閒事?”

    這個……

    不少人不禁沉吟了,貌似杜駙馬說的也沒什麼不對,人家的家事,外人不當摻和的。

    那老者顯然沒想到杜少清會這麼說,氣得指着杜少清道:“你、你這是狡辯,出了這樣的惡人,你們自己可曾懲處?

    恐怕都忙着家醜不可外揚呢。

    你們包庇惡人不治,還不讓我們旁人懲惡揚善嗎?

    說什麼家務事,天下事天下人自可管得,這也就是杜荷有兄弟家人,倘若有人獨身一個並無兄弟家人,他若殺了父母,難不成我們都冷眼旁觀?任其逍遙自在嗎?”

    嘶……

    老者的話語像是一擊重錘,重重的敲擊在衆人心頭,是啊,如果有這樣的人呢?一句自己家務事就能躲避一切是非了嗎?

    有道是家國有界而善惡無界,倘若世人都把善惡劃分在自己關係範圍之內,那天底下何來的路見不平,全都成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長此以往,世間恐怕就要變成一個冷漠得、完全沒有人味的世界了,試問這樣的世界,真的是大家想要的嗎?

    杜少清也愣住了,面對老者的質問,他自己都覺得語塞,自己只想着爲三弟杜荷爭得一個立身的空間,卻忽視了人世間有些事情,是不容於世的。

    將女兒放在大貓背上,杜少清走到了臺上,恭敬的給那老者行了一個晚輩之禮,隨後又轉身面向了圍觀羣衆。

    整理了一下思緒,杜少清朗聲道:“說來慚愧,當年出了那樁事情之後,我們杜家人從未站出來說明什麼,一來覺得臉上無光,二來大家傳言十之八九大體不差,所以我們也沒想再去解釋或者反駁什麼。

    三弟杜荷也被義憤的百姓打成了殘廢,若不是我手上醫術還過得去,費大功夫搶回一條命,恐怕他真的就如大家期望的那樣,以死謝罪了。”

    聽到這裏,戲班的老者對着杜少清拱手道:“杜神醫,你的醫術和爲人我等佩服,並不想跟你爲難。

    既然你說杜荷瀕死被你救回,那麼就算他死過一次了,看你面上,老漢我可以不跟他計較。

    但是他的惡名卻是怎麼也不能洗刷的。”

    杜少清拱了拱手,“多謝諒解,前輩聽在下說完。

    今日當着長安百姓的面,杜某在這裏想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做個真實的講述,煩請各位聽上一聽,在下以人品作保,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摻假。”

    “無妨,杜神醫的人品大家信得過。”

    “當初也是因爲一個家父傳下的爵位罷了,……”

    杜少清就這麼當着衆人的面,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包括自己的身世等等,重點講述了杜荷下毒的事情,用毒乃是不傷人的迷魂煙,並非刻意謀害生母。

    足足講述了半個時辰,一直講到最後杜荷走出心結,決心棄文從武投身軍旅保家衛國。

    百姓們聽得一愣一愣的,時不時感嘆故事的一波三折,這次來看皮影戲,沒想到還能聽到比皮影戲更加精彩的故事,絕對是意外收穫。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雖然舍弟杜荷並無真心害死母親之念,但畢竟居心不良,所以後來他被大家打成殘廢,我們家人,包括他自己都覺得該當此報,沒有絲毫怨恨可不甘,只有對家母的愧疚和悔恨。

    三弟被家族從族譜上除名,於長安被人唾棄,就差一人尋死了。

    但家母舐犢情深,兒子即便再大過錯,也是親生的骨肉,所以提出要帶着他去落霞鎮鄉下暫避養傷。

    總歸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旁人不認,我跟杜構兩人這親哥哥總不能也不認吧,所以就救下杜荷,想要他重新做人。

    不求他能夠出人頭地,只要他能安心度日,知道侍奉家母終老就算行了,總比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強些。”

    “沒錯,確實是這個道理,我也是有孩子的人,自家小子就算再壞,可我總是捨不得看他受苦。”一箇中年漢子落淚道。

    旁邊另一人道:“當初我婆娘生孩子的時候難產,直到臨去之前,嘴裏還在喊着保孩子……如今孩子也十幾歲了,雖然沒喫過他孃親一口奶,但我時刻教導要每日晨起先給他娘磕頭。”

    說完這人也跟着哽咽起來。

    ……

    說起母親跟孩子來,幾乎在場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感人故事,甚至有些的不比那戲班管事老頭來的容易。

    那老者長嘆一聲:“哎!原先只是聽過長安人的講述,並不知內情,所以演戲傳唱多有偏頗,今日多謝杜神醫不吝賜教,老漢給你道歉了。

    日後杜荷這件事我們依然還會再講,不偏不倚如實的講給世人,不僅將杜荷的惡行講出去引以爲戒,還要講令母的愛子之情,講神醫的兄弟之情,只希望世間能多些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好人,少些骨肉相殘的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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